然后是林南阳抱着我在街灯下的情景。
半响没有声音,我还以为电脑坏了,这时候郑乐才说:“月儿,你还缺郑乐一场摩天轮。”
他的声音变得很阴沉,我无端的鼻酸起来,竟然那样毫无预兆的落下泪来,掉在了键盘上。
之后就是他拥抱我的时候,他说:“月儿,郑乐好像中了病毒,郑乐变得很难反应,郑乐很难受。”接着他就突然的断电,然后一片黑暗,紧接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出现画面,就是我坐在他身旁睡着的样子。
他轻轻的说:“月儿,对不起。”
最后,他挡在我身前的时候,也是这样轻的说:“月儿,对不起。”
我终于哭出声来。捧着电脑一声一声的震颤,胸口好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变得痛苦无比。我无力反驳,痛的难以自制。
郑乐啊。
你的月儿,对你真的太不公平了。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月儿才对啊。
我痛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芯片,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为什么当初留下他,为什么,将他变得如此痛苦。
在房间里哭的惨烈,我哭的睡去,又哭着醒来,大抵没有再这样难受了。好像浪费了一个人的真心,也欺骗了一个人的感情。
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眼睛已经肿的看不清周围。心情也是非常不好,但是也不想被人看出来,又只好借着有事的借口,不去学校,又跑去那老旧的房区找二叔。
这次我依旧抱着被赶出来的决绝,上前敲了门。果然二叔开门的时候看见是我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很嫌弃的说:“你怎么又来了?”
“二叔,我真的想问你一些事!”
我腆着脸就挤进了门。他没办法,只好扭着轮椅背过身去:“要问什么快点问,别烦我。”
我倒是没有想到二叔这么快就松口了,又想了想,才开口:“那天给你送鉴定书的人是谁?”
“怎么?你还想看看鉴定书的真伪?”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他是谁。”
二叔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又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才缓缓开口:“那天为了截鉴定书,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哪知道就有点晕了,等清醒过来手里已经是那份鉴定。”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是谁给你的?”
“也不是,我好像迷迷糊糊的看见了负责送来的人员工作服。”
我一时就有点懵逼了,穿着工作服?那可能是顾昌生做的吗?
“啊,那人手臂上还有一条疤,蛮深的,像是这几天才做的。”二叔又补了一句。我眯着眼回想了一下,猛然想起那天我追濮红的时候那被我划伤手臂的男人。
我自己也不确认是不是巧合,只能皱着眉想着。二叔看着我不说话,又自己扭着轮椅给我倒了杯水:“喝点水吧,昨天是我态度不好”
顿时又是一顿懵逼,昨天见着我还要打打杀杀的,但是到现在却这样的态度。反差太大,我接过那杯水,竟然犹豫了要不要喝下去。
我之前就经常中别人的药,而对于刚刚被我害死了老婆的二叔的殷勤我还是不敢信,只好扯了个话题,让他转过脸去,而自己也立马的把水泼在墙角枯死的草叶里。
反正我就是不吃他的东西,也不敢动他什么东西。毕竟这件事还是很恐怖的,我咬着牙也不敢乱说话。
二叔回头看我,都一眼就瞄上我的水杯。我这时也肯定这水肯定是有问题的,又嬉笑了一句:“而二叔,好杀招啊。”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然后又勉强的笑起来:“你说什么?什么杀招?”
“二叔,你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
我很直板的说,他的脸带着脖子一下子就红掉了,看起来好像放了浪的攻击呢?
“说的没错,林北月,今天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二叔突然从兜里掏出早就备好的水果刀,就直直的朝我刺过来。我吓得就本能躲开,二叔扑了个空,又很吃力似的控制着轮椅来追我。
事实上我根本不怕他,上去就一把钳住他的两只手腕,瞬间就咔吧一声,二叔就惨烈的嚎丧起来。
我在后面看着他抖动,只好冷淡的说:“我不打算杀你,你为什么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林北月,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会一直一直的纠缠你!”二叔咬着牙瘫在轮椅上,“你杀了我,我一定会纠缠你到老!”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摇着脑袋:“值得么?”
“你这种人能懂什么?!”他愤怒起来,又不能动弹,气的脸颊发红。我只能沉默的看着他,我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手,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所以我转身就出了门,并没有杀了他。
我林北月已经不知道招惹了多少想杀掉我的人,有他没他实际上都一样。但心底来说还是比较难过,至于难过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回到了陈家,陈凌兰又赶苍蝇似的把我赶到学校。虽然我已经缺了很多课,但好在还有陈凌兰这个巨大的靠山在,我的学分也并没有扣多少。相反的是,因为法医系只有朱木一个讲师,朱木又死了,我不得不转系。最后干脆直接转到艺术系,当起了架子鼓手。
恰好的是,那天晚上竟然还有学校舞会。而更巧的是,乐队的鼓手因为生病不能来,于是我就成了替补。
毕竟是舞会,我还是收拾的比较妥当。因为要符合鼓手的身份,只好穿了比较松垮的牛仔裤,套着紧身的上衣。又将章至腰际的头发扎起来,显得精神百倍。
舞会很是热闹,大多都是大学生小年轻联谊的。我在上面敲得大汗淋漓,然后下面的认你呐喊的呐喊,也带着一丝丝柔情蜜意。
嗯,我承认,这真他妈虐狗!
好在只有前几首需要鼓手,我好不容易完了事,准备回寝室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学妹,能不能赏脸跳个舞?”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温婉如玉的男子,并且总觉得很眼熟。他微微的眯着眼睛,又带着很礼貌的笑,对我伸出一只手。、
我有些懵逼的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学妹真有意思,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么会说其他人?”那男子穿着白色的西服,挺正式的,也挺帅,在别的女生眼里大概是白马王子之类的。但是我不怎么喜欢他开玩笑的方式,只好耸了耸肩摊手:“学长,我这衣服可不怎么适合跳舞。”
“无碍。”
他说话有些文绉绉的,然后不经过我同意径直拉了我的手,就想拉我去舞池中间。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然后本能性的忽地抽出,往后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学长,我不会跳舞,再会。”
我说着,他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变得难看,我就已经连跑带蹦的跑出舞厅,顿时那种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就褪去了。
我突然想,为什么世界上有这样随便的男人,真是太糟糕了。
回到寝室,就看见于婷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安安静静的看书,很温婉的样子。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就抬头看,然后脸色掠过欣喜:“林北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住了!”
“放屁,我宿管费都交了怎么可能补回来?!”
我骂着,又嬉笑的看她。
“怎么着,想我了宝贝儿?”我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又有意想要捉弄于婷一下,就坏笑着靠近她。
她一下子就显得局促起来,白净的脸蛋儿也变得红红的,还嘟囔着骂我:“干什么啦。没个正经!”
诶诶诶?这种回答怎么感觉很让人误会啊!
没办法作戏要做全套,我干脆直接撑过她的凳子,隔着桌子凑到她的面前去:“我有说过我喜欢女生吧~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她的脸更红了,又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又怎样!”
我被她这反应逗得超级好笑,又咬着舌头不让自己笑出来,最后干脆附上她的耳边,带着暧昧的呼吸说:“所以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嗯”
嗯?!
我此时觉得内心有点懵逼,看着于婷嗯了之后半天没有后话,才转过脸看她的正面。哪知道这傻丫头当真闭着眼,很紧张的样子。
哎呀哎呀,再调戏下去的话我都会有罪恶感了。于是在兜里摸啊摸,哪知道还摸到一个在路边摊买的棒棒糖,二话不说剥了糖纸就凑到她的唇边。
她大概是闻到了甜腻的味道,这次啊睁开了眼睛。又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我就将糖果塞到她嘴巴里,笑嘻嘻的问:“甜不甜?”
她好像知道我在逗她了,竟然生气气来。哼了一声就别过脸不再理我,顿时我就有点尴尬了,就僵直在那里僵了好几秒。
“好啦好啦,看你给我糖的份子上原谅你了。”她这才说,抱着勉为其难的语气。我想这丫头还真是傲娇,于是悄悄的又说了一句:“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哪知道她的脸突然爆红起来,又伸手就甩我一课本在我脸上,吼着:“谁喜欢你啊!自恋,自恋狂!”
“诶呀大小姐,你这下手可忒狠了!”我嚎了一声,又很可怜巴巴的看她。她原本是很气的,这时候又不得不放下架子,连忙问我:“砸疼了?!来给我看看?!”
这样认真的表情都不好让我告诉她,我其实一点都不疼。所以她又用手给我按了不痛的额头,最后竟然给活生生按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