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还是被我玩死的。嗯也不是我杀了他,只是我把他关在房子里的时候,他自己撞墙死了,选择和他妻子一样的死法。
说实话我看到他的尸体那瞬间还有点失落,毕竟我还是没有玩够。陈凌兰站在我的边上,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她的手搂在我的脖颈上,然后将脸贴着我的脸。我依稀的感觉到湿湿的温热的眼泪落到我的脖颈,然后一点一点的濡湿我的衣领。
我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趴在我的身边,呜咽又心疼的说:“你哭吧,你不能哭的,我帮你哭。”
我很想问她,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已经知道我是谁。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我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倚靠着,然后努力渡过温度到她的身体上去。
我从没见过这样无助的陈凌兰。原本各方面都很强的她,从来不怕任何人的她,为我处理好一切事情的她,现在却这样无助,我想我是怎样也没办法安慰她了。
那个畜生最终还是被葬进了祖坟。按陈凌兰的话来说,就算我们再恨他,人死如灯灭,一切的恩怨都改一笔勾销了。
老爷子死了七天之后,我和陈凌兰才给他办了丧礼。蛮多人来的,甚至老向也来了。他老远就看见我,然后突然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以后陈家要你扛了。”
我沉默的点头回应他。他又说了句节哀顺变,然后又迅速的往我手心塞了一张纸,就头也不回的离席。那张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然后右下角又标了一个零点的时间。我不是很懂,就随手将纸条塞进
倒是陈攸宁哭的很惨,他跟我说,他来陈家的这段日子,老爷子是除了我对他最好的人。也像是对亲生的孩子一样,还常常给他讲一些故事。
我没有说话。丧礼上下了雨,陈凌兰和我都面无表情的操办着这些事情。最后到了入土的时候,我捧着遗像站在边上,陈凌兰抱着骨灰盒一点一点的放入坑里。紧接着咬着牙,又缓慢的站起来。她忍着哭,然后喊了一声:“封土。”
老爷子就算真的入土为安。
值得一说的是,我喝的那碗血里,真的有毒。但是毒的不是血,而是那之前就倒的清水。但是也不能算是毒吧,只是和血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剧毒,足以致死。
知道陈家传统的人很少,至少我是不知道的。所以知道真相的也只有老爷子,陈凌兰还有二叔。但是事实上二叔并不懂什么药理,而且他什么时候可以走路的?如果早就可以走路,那上次我去找他为什么会瞬间被我撂翻?我觉得蹊跷,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最后在二叔的房间里找到一瓶不知道什么药丸儿,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若想杀她,只需将此药溶于血。蛊虫可以暂时让你恢复行动能力。”
很简短的一句话,字迹很重,但是我看不出是谁的笔迹。
而这样看来,想杀我的也不止是他。我得罪的人一向很多,但是能和他勾搭上的人也没几个。
而那天提醒我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谢染。我十八岁生日,陈凌兰也通知了谢染。本来谢染是不想出现在我的面前的,但是她说她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二叔在碗里倒些什么。本来她没有注意,但是她看到准备仪式的人端的正是那个碗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有毒。
结果误打误撞的救了我一命。我看着谢染有些青白的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陈凌兰说,这个朋友对我倒是真的很关心。
我说当然是,她愧疚罢了。
最后她还是不肯留下来坚持要走,我也没有挽留。她姣好的脸散发出难为温婉的样子,但却看起来虚弱极了。我并不知道她这些年经过了什么,但是还是无端的希望她过的好一些。
等我回到租房的时候,顾昌生早就不见了。之前说陪我的都成了屁话,大抵是因为等不到我的原因,还是走了吧。
我又摸出老向给我的纸条,给那个电话打了过去。但是接收的只是此号是空号,觉得奇怪、
为什么老向会给我一个空号?旁边还标着一个时间?
我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会不会是说一定要在零点打才会打通?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向要跟我卖这个关子?
结果到半夜我还是打了过去,那边嘟嘟的忙音,我正准备挂掉,哪知道电话突然就通了,传来老向慵懒的声音:“怎么现在才打来,都过了多少天了?!”
“怎么有什么事很重要吗?”
我有点犹豫的问他,他在电话那头终于清醒了一会儿,才按低声音很正经的说:“我查到那宗命案的其中一个参与者了。”
“什么?!”
老向这句话无非让我喜出望外,那宗命案指的就是野帮灭门。紧接着老向又续续的说:“是霍家,南方的霍家,参与进这件事,听说追杀过野帮的余党。”
“霍家?”我讶然。南方只有一处霍家,就是上次封杀过荣光华的那个。我不知道老向说的是不是,疑问出声。
“对,霍家原本只是一个支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势力膨胀,紧接着现在已经吞并了原来南方的三家之一。霍家突然的势力膨胀很蹊跷,而且吞并其他势力,也是很奇怪。现在霍家的势力已经膨胀到很大的地步,目前好觊觎着荣秦两家。”
“那岂不是让他吞了荣秦两家,他就要和北方对抗了?”
“对。”老向很肯定的说,“霍家家主野心很大,但是能够确定的是,他绝对活不过一统南方。他上面的那个人也会想到这层,一定会去削弱他的势力。”
“还有上面的人?你是说,霍家也是被控制的?”
我顿时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一切变得非常复杂,老向在电话那头也定定的说:“对。而霍家追杀野帮估计也是上头的意思。”
“那为什么针对野帮呢?野帮只是一个小小的帮会啊!”
“你太天真了,小小的帮会,会个个都有完全不凡的身世?就算当真是普通,那么野帮里被杀的人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
老向在电话那头说着嘲笑我的话,可是语气很认真。我定下心一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那我应该怎样做?”
我最后还是问了一个蛮关键的问题。
“潜入霍家,杀了霍家家主。”
他说的很认真。我一下子就愣了:“你是说,让我去霍家?”
“对。”他顿了顿,“我会让人和你里应外合的,你只需要杀掉家主,然后把他的遗嘱改成他的废柴兄弟,那霍家也就垮了。”
“老向,你这说的,我有点慌啊。”
“慌什么慌,怎么没学着你妈怎么没硬气一点,怂什么怂!”说着老向就骂我,然后吧唧的挂了电话。
我一下子都是蒙的,怎么好像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有,老向认识我那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老妈吗?
紧接着,我就看见老向发来了简讯。他说,你暑假就开始行动吧。
妈了个比,我这才开学啊你说个卵!
但是我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老向会帮我查这件事?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我和他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也不觉得老向会因为陈凌兰的几句话就对我照顾有加。
所以说,他让我去霍家,也是有目的的吧。
想着想着又觉得心很累,又扔了手机就往床上一躺,一觉睡到第二天第七点。
陈攸宁已经去上学,我慢吞吞的起来,又想起来早就到了学校上课的时间,才随便的收拾一下就赶去学校。
虽然我是没有什么课的,但是长时间旷课还是会被扣学分导致挂科更严重不能毕业。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我读什么书啊。
更巧的是,今天艺术系有活动。说是汇报考试,但是实际上就是才艺表演。我才去,就看见杨凯的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蛮多的学生围在那边,然后我就看见更显眼的就是他的画下标着的那个第二。
杨凯画的是人像,嗯画的也不是别人,是于婷。于婷本来就是个小巧的美女,眉目都很清秀,不爱化妆,脸颊生的小小的,很干净没有痘痘或者其他什么。
当然和那些网红比起来,于婷真的是不算什么。但是仔仔细细的看她,却觉得她也是有一种很独特的漂亮。画里的她浅浅的笑,眉目如星辰。虽然没有上色,却总是觉得每一点的色调都用的极好。
人群里有人认出于婷来,就细细的说:“原来美女就在身边啊。”
然后我就猛然看见于婷站在人群的一侧里,痴痴的看着画。脸颊也红红的,梳起的蜈蚣辫也显得青涩。
我上去叫她,她才如梦一样突然惊醒,然后结结巴巴的应我:“北月,你来了?”
“废话,我不来还能干嘛。话说你也去汇报过了吗?你的画呢?”
说着我就在一拍上架的画上看,于婷就想拽我说到舞蹈班的那里去看。我不依,非要看她的不可。然后在一排得奖的画栏最前面,发现了第二名,却怎么也找不到第二名和第三名。
然后我几乎是拖着于婷在最角落里的画板上找到了于婷的画,并且她的画还是第三名,并且她画的是我。
是彩铅画,色彩倒是上的很不错,可是她为什么画的是我啊!!
而且画的是正在画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