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攸宁看到我的那瞬间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说:“攸宁,姐姐回来了。”
他忽然的笑起来,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又忽然哭。紧接着他忽然的跑过来紧紧的抱我,他哭着:“姐姐,攸宁好想你”
我跟着他进了屋子,他哭了很久,明明已经长了很高一截,都到了我的耳根。可是还是像爱哭鬼一样,紧紧的抱住我。我知道我上次的不告而别让他太过没有安全感,我也知道我是失信了他。
对啊,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会一直护着他,可是那时候我却只想着逃跑,逃的离他越远越好。
“姐不走了,姐陪着你,攸宁不哭了。”我这样安慰他,他还是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我,我哭笑不得,但是又觉得心疼的要命。
没一会儿陈凌兰听见了动静也出门看,还像是没睡醒一样的问了一句:“攸宁,谁来了”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看见坐在沙发上被陈攸宁抱着的我。她笑起来,她说死丫头,终于肯回来了。
我就蔑视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出去很久,怎么一个个跟生离死别之后一样。
“我听向叔叔说你不是准备退隐了吗?怎么,还是说要回来办什么东西?”陈凌兰估计有些不解,“那小子呢?”
“凌兰,”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后别和我提他。我要找到真相,才不会这样认输。”
陈凌兰估计也是猜到了什么,就抿着嘴没有再问我。只是说了陈家的现状,还说我现在在陈家的威望很高。因为霍家家主的散乱,陈家趁此机会就吞并了霍家。
虽然说的是南北方互不侵犯,但是霍家的分支很多,虽然本家在南方,但绝大多势力却全都在北方。陈家得到了霍家的势力,更是日渐强大起来。
我点点头,不得不佩服陈凌兰的机智。但是我转念又想,立马就说:“陈家现在就是南北各大势力最大的咯?”
陈凌兰点头,又立马摇头:“还有向宅,我们是绝对不敢和向家比的。”
向家指的就是老向,事实上向家的有压制的只有老向一个人。可是老向就是特别厉害,并且没有原因。
“凌兰,我觉得我们得隐藏很大一部分势力才行。”我说着,又看了她一眼,“否则没有多久就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陈凌兰这时候也想了想,沉吟了一会儿:“没错。”
陈凌兰这时候也直接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打给谁的。我估计是她是接受了我的建议,或者说是,突然觉得自己疏漏了这些。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于婷,杨凯还有艾元良。让他们找时间出来聚一下,尤其是艾元良,我得好好的谢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肯定都活不过现在。
最后我约了他们到陈家来,之所以不出去的原因是,好像我每次和他们出去吃饭都能遇上事。所以我决定还是在宅子里,陈凌兰也赞成,她说要不是艾元良的话,我肯定是没命了。
这样一来,我就在外面买了菜什么的,摆了好大一桌。那三个傻逼才姗姗的来,看见我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非常高兴的。
尤其是于婷,她说:“我听艾元良说你被人追杀了,还好没有事,还好没有事!”
说着她就抱过来,很小只的感觉。我叹了口气,并没有推开她。大抵是怕极了,我这样的生活,估计没有人能为我放心吧。
杨凯倒是很不爽的看着我骂道;“被人追竟然都不是第一个找我的,林北月,你变了!”
说着还捂着脸做痛心的模样,我觉得好笑,又一巴掌拍他脸上回骂:“你傻逼说什么呢?当时那么多人我自己都负了伤,你去不是送死?”
“那你的意思是就舍得我死咯?”艾元良好死不死的在旁边接了一句,“好歹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嘛,你们就知道一起来怼我哦?”我笑骂,又连忙推着他们上桌吃饭,“这不是就请你们吃饭来着嘛。”
然后我们几个人就嗨了起来。有多久没有见呢,大抵有大半年吧。上次回来的很匆忙,也没有和于婷杨凯说过,只是养好了伤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南方做事。
所以这顿饭算是吃的尽兴,我和他们划拳喝酒,从来没有的放松过。什么被抛弃啊,被欺骗啊,被放下啊,都像是屁一样被我玩掉。只知道笑,然后笑的无比猖獗和疯狂。
我是说,我那时候是很开心的。
好吧,我是说,那时候我比谁都难过。
最后他们杨凯和于婷不出意外的又喝醉了,我也醉了。看着他们趴下之后,眼泪就落了下来。我觉得眼前昏暗,并且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然后艾元良就在边上叫我,他喊得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哭的惨烈,浑身瘫软。
我也不记得我喝了多少酒,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重的要命。又觉得自己的样子着实好笑,于是哭笑不得,连路都走不稳,却开始发酒疯。
我只是难过啊。
我难过的快要死了。
顾昌生,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丢下我?
许幕,我一向都是自私的人,你知道我说那一声恭喜说的多咬牙切齿憎恨无比吗?
林南阳,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成为我最该恨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一时语塞,我说不出话,喉咙里塞满了难过。
我他妈的好难过啊。
艾元良拉着我,然后奋力的在我耳边喊:“你醒醒啊,一切都过去了,你醒醒就不难过了,你醒醒啊!”
我的意识好像真的被拉回了那么一些,然后当真的看清了艾元良的模样。我笑起来,我说艾元良,你难道不恨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有什么可恨的?”
“如果不是我,村子里的人不会被引来那么大的灾难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啊。你不恨我吗?你没有想过把我杀掉为村子里的人报仇吗?”
我这样问他,赤裸无比。我知道这样的话会让他难看,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想问,到底有多少人恨我。
于是艾元良说:“林北月,你搞清楚,人是那群畜生杀得,早晚我得找出来。但是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所以林北月,你从来都不应该把所有过错自己抗,这些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要不是我去那里避难,村子里的人也不会”
“那怪的应该是我,要不是我带你回那里而不是其他地方,村子也不会出事。”
艾元良说的铮铮有词,我眩晕着,意识变得越来越薄弱。我只觉得我模糊的记得,我好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他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之后我就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宿醉,头痛欲裂。我喝了些水就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都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原来喝酒也会这么累,我想着,就爬出房间,看见屋子里早就被收拾好,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