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是怎么回事”他托起我的手,我本能的缩了缩,怕他又一个本能反应给我拉断。
我说是自己弄得,他只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帮我解开绷带。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手腕都肿的老高老高的,成绛紫色。
他瞬间就急了:“你是蠢啊,肿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
“我也不知道嘛”我嘀咕。他扶上我的后背,然后拦腰抱我起来。我忙说我只是手疼脚没事可以走的,但他硬是没理我,抬步就朝门外走。
他仅仅只是比我大一岁,但是力气却大了我不止几倍。我被迫窝在他的怀里,只感觉他身上汗津津的。
“你都多久没让我这样抱过了。”
他忽然说,然后稍稍弯起嘴角。我笑说都好几年了吧,也记不清了。
“那一直让我这样抱着你好不好。”他低头看我。
我一怔,干巴巴的笑:“好啊。”
他明显想笑,我又接了句:“你是我哥哥嘛。”
他的笑变得勉强起来。我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刻意的与他拉开距离,或许是不习惯四年来突然的亲昵,也或许是老四易友说的那番话。
不过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想要越过那道属于兄妹的那道线,一点都不想。
后来,林南阳就带着我去医院照B超,说是手腕骨骨折,虽然复位了但是好像受到了二次伤害,导致韧带受损,手腕骨也没复位好。
我想着最开始老四复位过了还没有肿,大概是老七给我接坏了。也对,他是杀人的又不是救人的,这点活不会也正常。
我从林南阳那里知道老七的名字,叫昌生。但是除了名字,林南阳对他也一无所知。唯一都知晓的就是是个杀手,并且异常嘴贱。
想着要不要捉弄他一下,还是怎么地的。哪知道等我回家之后,那昌生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小妞,手还好吧。”
“好个卵,你什么破手法直接把我接错位了!”
“这可不怪我,我又不是救人的。”
“你打电话来不是为了问我手有没有事吧。”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了,我还以为手机坏了忙拍了几下,那头却嚷嚷别拍了噪音大。
“算你聪明。我听说你是要加入野帮?还要学习每个人的技能?”
“就算是又怎样。”
“晚上我来找你。”
结果就这样被按掉了电话。我琢磨这人真他妈没礼貌,又无聊到爆。陆陆续续的看完了那本册子,没有吃饭,也没有出门。
老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似乎很高兴,一回家就推开我的房门嚷嚷让我训练。
我说不行啊手断了就打算躺尸赖着不起,她不依,就过来拽我。直到真的看到我手上吊着绷带和夹板,才顿住:“你手怎么了?你又出去招惹谁了?”
“自己整的,我可没出门。”
她白我一眼:“我看就是老四给你弄得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惊,她坐在我旁边,慢悠悠的说:“刚回来的时候碰见老四了,他在药店买活血化瘀药没带钱被人拦在那里。”
我嘀咕:“这也不能代表是他给我伤的啊。”
“你在这里住的这么久了还没弄清楚啊,”她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脑袋,“整个野帮最习惯用擒拿术断人关节的就是老四啊,而且只有他容易误伤别人。”
我说我不知道啊。她只骂我蠢,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正了正脸色:“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这几天我连门都没出过。”我一口否认。
“手下的人说有人在找打手,说要对付林北月。”她说,“这市里混道上的叫林北月的还有其他人?”
我一惊,忙问:“那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女的,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老五眯起眼,“我派人将一个假的手机号传给那女的,试试底。”
她话刚说完,她手机就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老五将手机递给我,还按了扩音。
我刚刚接下来,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咳嗽声。
“您是?”
“北月,是我。”她开口了。我听见一阵破碎的电音,然后脑子一下空白了。
是那个女人,将我赶出家门的女人。
我努力梗了梗,才说:“有什么事吗?”
“才离家多久,妈都不会喊了吗?”
“您当我是女儿过吗?”
“你!”她顿了顿,又是剧烈的咳嗽,“我生病了。”
“我只有二十万,够不够。”我说。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要钱,她要是真的病了,怎么会大早上跑来骂我,怎么会找打手对付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之间只有钱的关系吗?”
“您还想呢?您养了我十四年,我感激您,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您。”我说着就要提高音调,努力压了很久,才梗出这句我认为已经不算伤人的话。
“我想你来看看我,我活不了多久了。把你哥把南阳叫上吧。”她说的很慢,我还听见她喘气的声音。
我说好,她就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能如此平和的跟她谈完,竟然还答应了她。这当然不会是因为信了她的垂死想再见我一面的鬼话,我猜是我根本不想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了吧。
“你们家里是怎么回事,听得我糊涂。”老五皱了皱眉,“那个女人不是要对付你吗?怎么会是你母亲?而且还说要见你”
“家事吧。我会解决的。”
我叹了口气,老五也没再问我。她说会继续帮我打听消息的,我也没拒绝。
到了晚上肚子饿的不行,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林南阳半夜才回来,我也不想麻烦他。就起身想去做碗面吃,哪知道他竟然呆立在我的门口,我这一开门倒是吓坏了他。
“你怎么还没睡?”他倒是先开口问我。我耸肩说我有点饿,他奥了一声,然后说:“我去给你下碗面。”
我没有拒绝,过了一会儿他便端着碗让我去他房里吃,由于我房间的玻璃被个傻逼给踢碎了,也没拒绝。、
林南阳的房间比我还要简便的多,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就是他房间的全部。他招呼我坐下,然后收拾了桌上零零散散摆了很多的东西。
“你今天就和我睡吧,你房间窗户我明天找人来修。”他说着,就把面碗朝我推了推。
我一怔:“跟你睡?”
“对啊,也没什么关系对吧。”他笑起来,“难道哥哥和妹妹一起睡还不行吗?”
这句话我竟然无法反驳,明明是早上我对他说的,此时却拿来砸自己的脚。
“放心啦,我是你哥,又不会怎么样你。”他伸手摸我的脑袋,然后坐上床畔。
我就算再饿也吃不下了。勉勉强强的咽了几口,也就吃不下去。林南阳见我没动了,就知趣的替我收拾了碗筷。我想随着他身后离开,哪知道他却一把关了房门,让我差点就撞在门上。
吓,真的要一起睡吗?!
还没想明白,林南阳又推门进来。他瘦高的影子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他说:“关灯睡了吧,早点休息。”
于是就关掉了电灯,屋子里顿时黑暗一片。
隐隐约约听见他脱衣服的声音,我摸了摸我的衣摆,还好提前换了睡衣。
我不能怂,毕竟也没有什么的。
于是就往床上一挪,林南阳给我让出一个位置来。他的呼吸很慢,身体偶尔触碰到我,都能感受到一片灼热。
“要我抱着你吗?”他靠在我的耳畔,很轻的说。
我没有说话,他就已经将胳膊枕在我的脑后,然后另一只手搂着我。这样的姿势很自然,我自小都是和他一起睡,即便睡着了还是像保护者的姿态。
林南阳啊林南阳。
我默念他的名字,然后伸手环他的脖子。他温热的体温就顺着染上来,我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是热的。
“北月”
他念我的名字,然后在我脖颈间磨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没推开他。只觉着他的身体很暖,像极了冬天可以拥抱的太阳。
他的手不知怎的撩开我腰际的衣角,粗糙的触感让我不是很舒服。我就躲开来,他的动作就生生止住。
“北月,我们不要做兄妹好不好。”他说。
我有点迷糊在他体温里的意识终于醒过来,猛地一震。他却翻身将我压着,黑暗中我只看得清他如兽般亮亮的眼睛。
他低下头。
我感觉唇被紧紧的封住,奇怪的东西撬开我的牙滑进口腔,带着灼热的气息。我只看得见他的眼睛,那么亮。
我一口咬下,他吃痛退出了舌。我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推开他,只觉得受伤的手被撑得咯咯的响。
“你走开!!”我吼了一声,他终于没有用力压制我。
哥哥和妹妹。
现在成了什么。
我跳下床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哪知道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昌生坐在沙发的靠背上直勾勾的看着我。
林南阳追出门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只是蠕动了几下,也没出声。他靠在门口,像是期盼着我能回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想着要离开这里,那个吻,那句话,都压得我喘不过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硬是一把上前拽着昌生的衣领。
“带我走。”我说。
昌生明显楞了一下,他的视线又转到我的身后:“跟我走了可不许回来了。”
“带我走!!”我几乎是吼着的。
他终于拉着我出门,到大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他小声的说,这条路是不可以回头的。我没应他,我也没回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