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睁开眼和闭上眼都是黑的。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极了辽阔无边的草原。因为看不到边界,所以猛地恐慌起来。突然害怕的想哭泣,但是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扔在这吧。”
“那就开始挖坑吧。”
“这臭女人,死了也给人找麻烦。”
“说到底也是命苦,也是挺好看的一姑娘,怎么就被那混蛋弄死了呢。”
我听见有人絮絮叨叨的在交谈,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自己处于何地。想挣扎着起来,但是又害怕那些人又看我没死透再补一刀。
于是我等着,听着悉悉索索的挖土的声音。
我大概是被“抛尸”了。那混蛋大概是以为我死了,就派人把我扔出来。哪知道我命也算大,竟然到这里还能奇迹的醒过来。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人应该挖好了坑。我只觉得两个人抬着我,就把我放进一个潮湿黑暗的坑里。我暗暗的想,等他们走了,我再爬出来,肯定能活的。
“大哥,我怎么觉着这女人还有脉搏呢?”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着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哪知道另一个人忙接口:“别多想了,回光返照的事情多的是。就算还活着,埋一会儿还不得死。”
那发现我的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又悉悉索索的盖土。我只觉得潮湿的,冰凉的泥水盖在身上,手上,脸上。眼前变得越来越黑暗,我小心的呼吸,带着一鼻子的泥渣。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像真的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
到最后我甚至是憋着气的,他们盖好了土,没有多逗留就上车走了。我猛地用手插出泥土,疯了似的狂扒,闭着眼睛像溺水的人往上挣扎,再挣扎。
我这才想起我左手已经是骨折的,只能单凭右手挖掘。缺氧的信号频频作响,饥饿伤痛还有缺氧都让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弱。
终于我的脸冒出泥土的时候,我才饥渴的呼吸起空气,急促的用力的呼吸,呛了好几口泥渣,震得脑门嗡嗡作响。
啊。我还活着啊。
我眯着眼重新打量这个世界,长期处于黑暗的我适应了光线,看到了月光斜射进稀稀拉拉的树叶。
还有很远很远照射过来的车灯。
他们回来了。
我猛地惊住,来不及多想就跌跌撞撞的支撑起身体,然而另一只腿已经打断的我根本跑不动。
最后拼尽全力挪到一个缓坡上,那灯光近的只有几十米。我不敢多想,蜷缩成团护住脑袋,最后用力将自己滚了下去。
斜坡上很多石头咯着身体,我觉得刺痛,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害怕了。
落到坡底的时候,我痛的几乎不能伸展身体。那白色的光就在坡上扫过,还隐隐传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这娘们真命大,这样都能让她跑了!”
“算了,这事回去咱别说,就说埋了就行了,否则咱两活不成。”
剩下的我也听不真切,他们再次走远,我终于松了口气,竟然又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