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说,他找了我很久。
到底是有多久呢,他也不记得了。然而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他只听说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打架了得,却不会说话。他认定那就是我,就挨家挨户的询问,也就在刚才,找到了我。
找到了刚刚堕完胎,又哭得不能自已的我。
许慕说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抚着我额上的疤,小心翼翼的说:“北月,我可以吻你吗?”
我没有言语,他俯身上前。我只觉得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水色,像是快哭了的样子。然后就被吻上,却是不带情欲的吻,他随后放开我,低低的说:“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王云若看得很懵逼,她絮絮叨叨的说:“你是许什么来着?你跟阿九什么关系啊?!怎么怎么这样啊?!”
许慕没有说话,王云若又惊异的看我叫起来:“阿九,我怎么觉得你能说话了?!刚才我是不是听岔了?”、
“我”我仰着脑袋再说不出其他的字,又急起来看着他,“许慕”
“我还以为你不能说话这是传言这到底是怎么弄得?!”他皱起眉,“还有,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才沉沉的叹了口气。
“林北月,我该那你怎么办才好。”
他说着,伸出手捏了捏我长久哭丧着都快僵掉的脸。又转过脸对王云若说:“我们先出去一下吧,让她休息一会儿。这会儿还不晚,你带我去商场去,我得给她买张电热毯。北方这么冷,她怎么受得了”
又絮絮叨叨的说着拉着王云若出去了,我窝着被子突然觉得好受了些。
那天许慕过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气喘吁吁的,脸冻得通红,一手提着蛮重的电热,另一手还提溜着一只口袋,口袋里装着一只大睁着眼睛的小花猫。
许慕挠着脑袋说:“我在路上看见它在垃圾桶边上,冻得快死了,就没忍心捡了回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看你也总是一个人,就先捡回来做个伴吧。”
那猫儿也顺着他说话讨好似的叫了一声,黄白色的像奶油似的毛,眼睛像是琉璃的颜色。我忍不住想笑,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努力的用嘴巴发出“跳蚤”两个字,许慕一顿,我又颤颤巍巍的说打针。
他忽然笑开,又促狭的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带它去过医院啦,还顺带洗了个澡。”
那猫儿就突然跳出袋子,呼啦的爬上我的床,咪呜咪呜的叫着,就胆子颇大的趴在我的膝上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突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许慕在我家给我当起了保姆,照顾我的起居,说是要好好休养身体,免得落下了病。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又是冬天,有时候一晚上都能听见他打喷嚏。他努力的劝我去医院治疗,但是我都不肯,他就跑去医院跟医生学怎么治疗,然后又跑回家教我说话。
过了一整个冬天,我终于能够说上一些简短的话。我问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笑着摸我的脑袋,答我:“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那你怎么办?”
“这些你不用多想啦,我有我的计划,不会放弃学业的。”
我低着头,又抚着猫儿的耳朵,喃喃的说:“你不要喜欢我,我是烂人。”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许慕啊,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一无所有,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我心里低叹,北方的初春还是寒冷的地方,但还是有燕子归来,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今年的春天一定会很美好。
四月的时候我身体好的七七八八,我松了松身子骨,决定不能这么窝下去了。于是我对他说:“许慕,你回南方吧,我还有事要做。”
正在做饭的他一愣,然后苦笑起来:“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不,不是赶你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不想拖累你。”
“林北月到底是什么事有那么重要?!连命都不顾了?!为什么不肯让我跟你站在一起!”他一下子吼了起来,眼睛都是红的。手的动作大了一下子打翻了熬油的锅。我吓坏了,本能的就去挡,瞬间刺啦啦的油就扑在胳膊上,隔着衣服都火烧火燎的疼。
许慕慌了,“哎呀”的叫了一声,连忙捧着我的手哆哆嗦嗦的说:“你给我挡什么啊…你伤才好…你给我挡什么啊…”
“你再不拿药去我手都要废了…”我呲着牙看他,他才恍然大悟似的连忙跑去拿药。又跑回来给我处理烫伤,一边处理,手一边哆嗦。
他很难过的说:“北月…我不想让你受伤的…”
“不是我什么事都不带上你,也不是不把你当自己人。只是这种事情你帮不了我,带上你只会拖累你。”我踌躇着说,他低下头,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之后我们就没有再交谈过一句,我还是想让他好好静静。
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就没有看见许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