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拿过来麻沸散的时候,月离认识这个东西,这是一种用曼陀罗制成的麻醉药粉。一般是用来麻醉神经的,是一本叫《本草纲目》中的药方。
月离赶忙对玉流苏说:“这麻沸散可以麻醉人的神经,所以你大可不用害怕。不会疼的。”
玉流苏对比半信半疑,她并不认识这什么麻沸散。
“嗯。”郎中也点点头,然后拿着麻沸散走到玉流苏的面前。他对月离说:“你先抓住你妹妹,别让她乱动。这一乱动可是不得了的。”
月离赶紧抓住想要逃跑的玉流苏,对她说:“你别怕,都是为你好的,一会儿就好了!”
“骗人……”玉流苏一想到要往自己的脸上来一刀,她就极力想挣扎出去。但是这郎中眼疾手快,直接拿出一些麻沸散粉末撒到了玉流苏的脸上。
然后示意月离摁住玉流苏的身子,他给自己的手用酒洗了洗,拿起泡在酒里的刀子,走到玉流苏的面前,开始割掉她脸上的那些坏肉。
“快走开!”玉流苏抗拒的说道,她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月离用劲很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过这个郎中的刀子在自己脸上割肉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咦?好像真的不疼……”
这个郎中的动作很快,他没有理会玉流苏,等玉流苏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就把那些坏肉割掉了。
他把刀重新放进酒里,又把那些坏肉扔到存放垃圾的地方。然后说:“好了,我在给伤口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就像没发生什么事,郎中的脸上还是一脸笑意。月离感觉轻松了下来,此时的玉流苏由于脸上有麻药,所以她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郎中又赶紧过来,把那粘稠的东西抹到了她的脸上,又给她用纱布包住。然后把那些剩下的东西用个小木盒子包起来,递给月离,说:“这个药膏四个时辰换一次,切记一定要忌食辛辣刺激性之物。三四天应该就会好了。”
“多谢大夫!”月离和玉流苏二人赶忙谢过这个郎中。
“嗯,不用谢,这个事得怪我。我一开始以为这个伤口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就忽视了。”这个郎中重新坐回原位说道。
“哪里,是我们大意了才是。不过多亏您今天帮我堂妹,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月离赶忙说道。
“对,今天真是多谢您了!我还以为割肉会很疼的,没想到竟然没有感觉!”玉流苏兴奋的说道。
“嗯,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对了,如果你们还能碰见那个叫若烟的女子,请帮我转告一下她,让她来见见我。好不好?”这个郎中说着话,靠近了他俩,脸上带着祈求。
“啊?好吧,我尽量!那我们走了!”月离听这郎中这样说,他很好奇这个郎中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
月离和玉流苏出这家医馆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积雪已经到脚踝了,不过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玉流苏上了车,月离让马走的慢些,毕竟刚下过雪,地上特别滑。
月离把马车调转过来,西面没有路可以通到北城门,所以还是得回到昨天走过的那条路上。
此时的东渡府已经没有懒人了,都出来做生意的做生意,忙着干农活的干农活。还有一些人正在清扫路上的积雪,也有一些药贩子正在吃饭。
他们来到大路上,路旁有一家卖包子的。月离停下来问了问车里的玉流苏:“你早上没怎么吃饭,现在要不要吃点包子?”
“包子?我不想吃,我觉得脸开始疼起来了。”里面的玉流苏痛苦的说道。
“那是当然了,割了一块肉,上哪不疼去?”月离说着话从马上下来,去买了一些包子过来。他来到车里,把包子放在一旁,说:“先放这里,饿了就自己拿着吃。这可是花了我好几文钱呢!”
“我脸疼……”玉流苏觉得自己的脸颊处特别疼,是那种火辣辣的疼。
“你可千万不要碰它,得一阵子疼的。你就忍忍吧!我以前也被割过肉,确实很疼的。但是这样比一般的治疗手法要好的快!”月离安慰了一下玉流苏。
不过月离对此也无能为力,他知道药材的药性,但是不知道如何使用。一般擦伤他还能知道用什么,像玉流苏这种他就不会了。
“疼疼疼……”玉流苏想去摸摸脸颊,但是脑海里浮现了郎中的嘱咐:“会留疤的……”,然后她就强忍着不敢去碰了。
月离挥动马鞭向前走去,这里距离北城门不远了。这一场雪下的可不小,就连远处的山上都被白雪覆盖了。
这才是初冬就开始下雪了,恐怕以后下雪的日子就更多了。
月离不敢让马儿走太快,只能缓慢的行走着。这旁边也有一些急着赶路的,东渡府四通八达,天南地北的人都有。
所以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种族的人,比如人身蛇尾的蛇族,身材健硕的石族,个子矮小的鱼人,等等。除了特征明显的族人外,还有一些看不出来是什么族的人也在这里。
玉流苏从车里的窗户处查看外面,一些好奇的人看到玉流苏的脸上那个包扎的地方,都指指点点的。玉流苏赶紧回到车里,问月离:“我现在很丑么?”
月离被她问的有点懵,说:“不丑,谁还没有一点伤呢!”
“哦……”玉流苏有些失望,她原本还想看看外面的东渡府,看样子她只能待在车里了。
“没事的,伤好了肯定会没事的。对了,你记得把药喝了。”
“好……”玉流苏忍着疼,去把药喝了,苦涩的药也没有缓解她的疼痛。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了下来。然后再次撩开窗帘,想要通过去看外面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月离驾驶着马车平稳的往前面走着,很快就到城门口了。
不过天竟然又开始下起了雪,不过雪花并不大,它飘飘扬扬的从天空飘落到人界。
玉流苏见状赶忙伸出手来去迎接那雪花,也没有再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她的。
月离没有看到她在干什么,他正在看这天气,不知道会不会下大。
到城门外的时候,外面的地上都被白雪覆盖了。由于看不到路,月离只能跟着前面的人的脚印行走。
这两边是宽阔的平原,最东面的山脚下有几个村子,村子上空围绕着一些炊烟。现在不管是哪里,入眼的都是一片白。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竟然有几个孩子正在雪地里玩耍,他们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玉流苏在车里看着他们,她觉得做小孩真好,可以无拘无束的玩耍。
有一些雪花飘到她的头上,她也没有在意。
忽然——
远处传来一阵兵器相碰的声音,然后看到前面所有在路上的人都躲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就连那些玩耍的孩子听到动静后也停下了脚步,吓得一起跑向那不远处的村庄。
只见大路的那一端,一支浩大的铁骑兵部队正浩浩荡荡的从北面赶来。威严有序的队伍里,每个人都是金盔铁甲。所经之处,没有一个人敢在他们的面前停滞。
月离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些士兵,他赶忙把马车往一旁不碍事的草地上赶去,他停下来等待这些军队路过。
他看到这队人的前面,有个扛旗子的人挥舞着白色的旗子指挥着。旗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卫,看样子是哪个将军的部下。
不过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些铁骑兵所骑的坐骑,竟然是这里不常见的河马怪——一种长相类似河马的坐骑,它外表虽笨重,但是奔跑的速度如风驰电擎,杀伤力亦不容小觑,巨大的体型几乎可以与大象相提并论。
这些士兵所经之地,人们站立的地面都是颤抖的。在城外的很多都是外地的人,所以没有见过这些士兵,月离和玉流苏也是一样。城门处那些士兵们看到这些士兵,竟然都是一副忧心忡忡了的样子。
“是哪里又要发生战争了么?”一个老者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那个年轻人摇摇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好不容易我们这才安生了几年,可不敢再打仗了。”
“这个可不好说啊……”老者有些害怕的说道。
而城楼上的一个看守官发现了远处的队伍,他赶紧冲着下面大喊:“是卫将军来了,下面的闲杂人等全都让开!”
城楼下边的人听到喊话后赶紧让开了一条路,然后都在一旁观看到底是谁来了。
而这边的部队已经来到月离的面前了,月离发现这个队伍的前面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男子,月离才想这可能就是这些人的头领。
玉流苏也感觉到了车子的晃动,她从另一边的窗户上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她撩开窗帘看外面的时候,那个为首的男子不经意间往这边看了一眼。而他这一眼正好与玉流苏四目相对,那个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伸出手,大喊一声:“停——!”。
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听到命令以后,都停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是因为突然被叫停而慌了阵脚。
月离的马儿在看到这些河马怪的时候,索性有月离的强压,它才没有跑掉。不过——这些河马怪突然停下来,让马儿彻底受了惊。
它跃起前蹄,向前冲着。也不管前面是平地还是山沟,拧着头往前冲。不管月离怎么控制它,都没有让它停下来。
“遭了!马车失控了!”那个男子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