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不到几日,太守叫人来说是让让越云尽快回南祈城复命,接受朝廷的赏赐。
越云欣然起身,心里暗暗高兴,自己一时的冲动,不仅救回家人,而且让自己的名声传达至朝廷之中,以后前途无限,可以光宗耀祖。越想越是得意。
太守府上,张文已经府上大厅等候,同在还有徐田和张之炫。越云进大厅时,见三人衣冠楚楚,张文一身官服,徐田和张之炫军装打扮,显得格外隆重。
越云一进大厅,张文笑脸殷殷道:“越主簿,今天可是好日子。朝廷已经发下嘉奖文书,正好与几位一起感谢君上的恩德。”
说得几个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张文道:“文书说徐田将军立新功,因是分内之事,奖黄金百两以表嘉许。”
徐田听完,故作冷漠,在场的人都从徐田的身形和仪态中看得出他内心的喜悦。
张文道:“越张二位有勇有谋,在国家危难之时舍身护国,是全国民众的表率。特此擢升,以表嘉许。越张两位听封。”
两人连忙下跪道。
张文道:“张之炫身为千夫长,能斩敌于阵前,足为军人楷模。擢升为幽城校尉,即日起赴任。”
张之炫道:“谢君上恩典。”
张问道:“越云虽为主簿,在国家危难之时,置个人安危不顾,奋勇杀敌,精神可嘉,擢升为南祈城军侯,即日起赴任。”
越云道:“谢君上恩典。”
张文读完文书,笑道:“恭喜两位勇士,如此得朝廷厚爱,以后定当前程无量。”
两人谦虚不已。
徐田拉下脸皮,哼的一声。不屑道:“越军侯,希望你尽快上任,否则军法无情。”
说完向张文说声告辞便转身而去。
越云很是尴尬。
张文安慰道:“越主簿不必放在心上,徐将军生性直率,历来如此。二位还是做做准备,好去上任,张某就不送了。”
等着两人离开,张文极为畅快,私吞了几百两黄金不说,顺便拔去两颗眼中钉,以后的日子就更舒坦了。想到高兴处,不觉哼出几句乐曲,自得其乐。
越云从一个主簿晋升道一个军侯,虽说从一个文官转到武官,但官职又升了一级,俸禄又增。越云被当成越家的荣耀,回家的几天,亲戚们皆来道贺。越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路上一片坦途,光宗耀祖之日不远。
不到几日。徐田让人来催越云上任。越云收拾好行装,准备好将要启程。越植神秘的急敲开他的房门道:“大哥,有人找你。”说完一脸坏笑。
越云奇道:“什么人来找我?看你古怪的样子。”越植一跑开,只见徐樱站在门外。她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异常耀眼,平静安详的样子透出女人特有的端庄,越云几乎看得痴了。
家里很多人似乎都不在意徐樱的到来,私底下却都偷偷的看着他们俩。
越云高兴道:“樱儿,你怎么来了。”
徐樱道:“我来送送你。你去军营后,很少能看见你了。”
越云道:“我有空会常回来看你们。”
徐樱道:“你回来会来看我吗?”。徐樱幽幽的看着越云。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玉坠,“我帮你求了平安坠,你好好的带在身上。”越云接过玉坠道:“我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你一样。”
徐樱陪同越家人看着越云上路,心里默默的祈祷越云平安。
兵营位于离南祁北门的不远的古樟山边,靠山而建。方圆三里,四周围满栅栏。依山建了一个行营房间,两边是两排营房。离行营房约三百步,营房前设一点将台,台下搭起一个擂台模样的木板台子。点将台前一片宽阔地是兵士训练的地方,中间摆放着各式训练用的器具。
远远望去,兵营颇为壮观。炎炎烈日下,操练的战士吼声震天,骏马奔驰扬起滚滚浓烟,一幅热血沸腾的模样,让越云还未进到军营时已经浑身滚烫,仿佛要与之融为一体一般。
守营的士兵放行,越云被径直请入到行营房内,拜见徐田。
一进行营房大厅,徐田已在等待许久。徐田手握酒杯,一饮而进。旁边伺候的士兵在徐田握酒杯的手放到合适的位置时,及时的倒满酒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极为小心翼翼。
越云一进屋便立即下跪道:“新任军侯越云拜见徐都督。”
徐田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喝他的酒。眼神偶尔瞄了跪在地上的越云几眼。
行营房内气氛异常僵硬,除去兵士的操练声外,就只剩下徐田喝酒的声音。
越云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见徐田久未反应,越云气不过,站起来再拜道:“
新任军侯越云拜见徐都督。”
“跪下说话。”这是徐田才慢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越云不得不再次下跪。
见越云再次跪下后,徐田才道:“越军侯,此次你虽立下功劳,得以晋升军侯的职位。但你是个文官,要来做武官,得懂得武官的苦才行。你才新上任,就不必处理军务。先于新兵一起操练,合格后才担当军侯这个职务。”
越云道:“属下明白。”
徐田道:“来人,替越军侯安排妥当后,让他先和新兵一起训练。”
说完不耐烦的摆摆手。
徐田的做法让越云内心很是不高兴,谁叫他是自己的新上司呢?
士兵引他出了营房,带到了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十几个床位平铺成一排,床上放着极为简便的被褥。床对面不足五步宽的地方摆放着兵器架,阳光透过破的纸窗照进屋里可以看见满屋的灰尘。
那士兵道:“请越大人暂时忍耐,这间房子是新兵入住的地方,比较简陋。要是有官职的应该住的好些的,可现在大人是以新兵的身份入住,只能在这委屈了。”
越云耐住性子,谢过士兵。一天的劳累困倦让他倒头就睡。
满心的憧憬未来的光明前程,经过一路的奔波已让越云劳累许多。军营的生活又该如何呢?
模模糊糊中,号角声响起。
旁边众人匆忙穿好衣服赶到操场集中,越云睁开迷糊的双眼,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有个新兵好心的提醒他:“越大人,再不穿衣服去操场排队,那可要受罚的。”
说完,自己先跑出去。
越云道:“衣服?哪来的衣服。”越云起身,发现枕边有套旧些的军衣。
天还雾蒙蒙的,越云懒洋洋的走向操场,一对新兵早已排队等候。
带队的教官手持长棍在那对越云虎视眈眈,越云刚想和他打声招呼,教官抡起木棍横扫过来,越云来不及躲避,应声倒地。刚想骂出口,身上又被打几下。
越云气氛不过,瞅准时机,抓住长棍,大吼一声,“够了吧。”
教官有些惊慌,毕竟越云可是军侯的身份。要不是背后有人撑腰,他是不敢对越云下手。
“越军侯,你现在可是军人,有过就得受罚。要是反抗就是违反军纪,你的官职可不保。”说话的人正是徐田。
越云扔下长棍道:“不知道下官犯了什么错。”
徐田道:“不守时,迟到。你身为官员更应是士兵的楷模,如今你犯过,不罚不足平兵心。”一番话冠冕堂皇。排队在一旁的士兵有几人暗暗偷笑。
越云忍住怒气道:“下官知罪。”
徐田道:“本营有本营的规定,还望越军侯遵守,要是不明白的,可以问问其它兵士。
如再犯错,必然再罚,敢反抗,小心官职不保。”
越云听完,脸色阵红阵白,一肚子的委屈跑到队伍中。
徐田的目的就是给越云一个下马威,让他老实的待在新兵训练之中。
新兵的训练都是在基础的项目,操练阵型,练习射箭,校场比试等等。越云本身有武功底子,对这些自然毫不在意。可是教官处处找他麻烦让他很是烦闷,和他一起训练的新兵们也很是看不起这位未上任的军侯,处处取笑。
一个月后,辛苦和郁闷的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对越云来说就像经历了一场恶梦。苦难的不是训练,而是教官的故意刁难。有几次看着骑着马进进出出的徐田,越云几次想张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未到越云去找徐田,命令已经下来了。
徐田让越云带领几个兵去侦察敌军的动向,说是检查训练成果。
那些新兵听到是越云带队,个个都推脱不去。说是越云带队肯定有去无回。最后实在没人自愿和越云去侦察,徐田不得不让教官选出几个人跟着出任务。
教官挑出来的几个人都是营里面有名的人物,个个类似泼皮无赖。真正争功出力的没有,偷鸡摸狗,懒惰无耻的则个个都是。这样一个精英队伍连徐田都啧啧称奇,其他士兵都送他们一个外号,亘古未有天下第一无赖登仙梦游队。
越云此刻正在为第一次出兵而兴奋不已,终于到了自己显身手的机会了。想当初自己也是奋勇杀敌过的,这次的出兵任务不过侦察边境是否有敌军的活动而已,一次如此简单的事情,简直易如反掌。
一行人趁着夜色,向边境进发。他们昼伏夜行,行进了三夜,倒也没什么问题出现,顺利的到达了离西夏不远林中,打算明天一早溜进边城,西夏边防重镇耀日城。
晚上休息的时候,带来的伙食已经吃完,越云命大家等到明天才伪装进城找吃的,大家才勉强休息。其中一个叫罗小三的士兵口里虽然答应,心里却有自己盘算。罗小三在大家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到附近的村里,仗着自己是个兵,把人家的鸡强抢出来吃。这一闹可不得了,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罗小三只好抢到鸡后逃向山中,寻找同伴的庇护。村里的男子点起火把搜索山林,非要把罗小三抓到不可。
越云被亮光惊动,大声痛骂罗小三误了军机大事。
夜里山民的举动更是引得耀日城的守兵来山中与村民一起搜山。可怜越云侦察任务没有完成,还得落荒而逃。
一行人狼狈逃回军营,一时之间成了大家的笑柄。越云因为完不成任务,被罚二十军棍,禁闭大牢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