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王荀带领了几个偏将走进了南祁城。大街上静悄悄,沿街商铺都闭门关灯。偶尔有只猫从屋檐跳下,声音都显得各位清晰。
洪德纳闷道:“这可奇了怪了,南祁城可是繁华之地,无论是白天黑夜,商户络绎不绝,出了名的闹市城,我还打算今晚找个乐子喝上几杯花酒呢!怎么变成这个鬼模样!”
王荀脸色苍白,思忖片刻道:“必有蹊跷!”
此时,守城偏将徐青骑着马,手持环子枪,带了一支人马掌灯而来,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此时进城?”
洪德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们大门敞开着,我为何此时不能进来?”
徐青见此人牛高马大,眼神中貌似有敌意,还出言不逊,怒道:“哪家的狗崽子到我这里来撒野,来人,拿下!”
守城士兵手持长枪将王荀一干人围了个圆筒。
洪德嚷道:“咋了,这自己人还要——!”
王荀忽然拿出了令牌,打住道:“不得造次,速速引我见你们徐将军。”
徐青见令牌,立刻下马道:“卑职不知是王少将军,有失得罪,请随我来!”
在徐田府中,虽然大街上静悄悄,可徐田府里并不冷清。在厅里,徐田侧卧在长椅上,旁边侧坐着两位美女或斟酒,或用嘴含着葡萄相送。旁边有艺伎弹奏着山月绿林曲,再有舞姬在眼前飞扬轻纱裙,好不休闲。
此时,徐青进来道:“将军,王荀将军来访!”
徐田听后,吓得把含在嘴里的葡萄整个吞了下去,对着一群美女道:“你们都退下。”
王荀不等美女们退,就走进来道:“哟,徐大将军好快活!”
“不敢不敢,前段时间有战事,疲惫不堪,今晚正好松松筋骨罢了,”徐田恭敬道:“王少将军深夜来访,不知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追捕方腊残余,不小心受了点伤,想借宿几日,待伤好,便回去。”
“受伤?就王少将军这手段,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那是绰绰有余,谁还能伤到您老人家呢?”
“此事一言难尽,改日可详谈。”
“说得是,说得是,来人,立即给王少将军备好厢房,传军医!”
“那就有劳徐将军。”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徐田点头哈腰道。
王荀离开后,徐田问徐青道:“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
“禀将军,是在南门街口撞到的。”
“没问清楚为何而来?”
“问了,没说,我看王少将军的脸色,伤得不轻。”
“废话,这个我还看不出来吗?武功这么高强的人,脸色还如此苍白,你以为就你会看啊!这些天你给我盯紧罗,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前,别把这两天的事走漏风声,否则,提脑袋来见我。”
“卑职明白!”
深夜,在王荀房间门外,徐田在一旁候着。
徐田与洪德搭讪道:“这军医进去多时了,少将军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少将军洪福齐天,能有啥事!”洪德横眉瞪眼道。
“说得是,说得是。”徐田一个劲地点头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军医从房里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徐田关切地问道。
“内伤,若不是少将军体魄惊人,此一击,常人早已筋脉尽断。”
“这还用说,那到底咋样啊!”徐田听了,更慌张道。他害怕这少将军出意外死在这,这个罪可担当不起,到时不知道如何跟王禀将军交代。
“需服药调理百天。”军医道。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徐田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稍微镇静了下来。
洪德看到徐田此人还挺恭敬,便放下了气势,问道:“徐将军,早听说南祁城可是繁华之地,为何今夜我们进城时,却一个鬼影都没有。”
这个问题也正是徐田所担心被问到的,被洪德这么一问,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回来,但又故作镇定道:“哦——,这个嘛,前些天晚上来了一帮劫匪,混进城,洗劫了一家商户,还杀了人,所以这些天晚上城内的人都不做买卖。”
“哦,原来是这样!”洪德右手抓后脑勺挠痒痒道。
徐田见这厮是个傻大猫,还好可以蒙过去,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将军,今夜有劳你了,天不早了,你也赶紧歇息吧!”
“没事儿,举手之劳,那——少将军也先好好在这静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就先回屋了。”
“有劳了。”
王荀的到来,让徐田这一夜没睡好,天刚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忽然,徐青来求见。这让徐田从睡意中惊醒,他知道,徐青来见,王荀那边必有事情。
“将军,王少将军一大清早到大街上去了。”
徐田听后,愤懑道:“徐青啊,你跟了我多久了。”
“两年了吧!”
“两年你都还傻不愣登的跟我禀报这等小事吗?我叫你干什么来着?盯紧!盯紧!盯紧!”
“卑职明白!我这就去盯紧!”
徐田无奈的又躺了下来。顿时,他又毫无睡意,仔细思索:大清早的,又受伤,他到大街上干嘛?不行,我放心不下,这徐青没一件能把事办好的,我得亲自去一趟。他起身换了衣服,刚走到门槛上,又停下来,自言自语道:“我去了,也摸不到其真正用意,对,再等等。”
于是,他又脱了衣服,重新回到了塌上,但是,一股脑子都是一堆问题困扰着他。
在街上,虽然是清晨,早已有大批的骆驼商贩进了城,街道两旁的商铺也都做起了买卖,吆喝声,铃铛声,脚步声渐渐混杂起来。王荀找了一家丝鸡面铺坐了下来。
洪德道:“少将军,昨晚我了解到,为何夜里大家都闭门不出了。”
“喝——,洪德,有长进啊!那你说说,这是为何啊!”
“前些天有一伙毛贼,进城打劫,还杀了人,所以到了夜里,大伙都不敢做买卖。”
“洪德,那你问问店掌柜的,有这事儿吗?”
洪德知道王荀的智慧,也不敢去问,否定了昨晚徐田的说法。
“少将军,那你认为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总之,不是徐田所说的那些事儿。今天我们就坐在这,答案自有分晓。”
“就坐在这,就知道了?”洪德不解道。
果不其然,这家丝鸡面铺客源不断,来的都是过往的商旅团队,一坐下吃完面,就匆匆赶路。
这时,来了一个遛鸟的城内商人。
王荀喝了一口茶,道:“来了,答案就在他口中。”
店小二恭敬的迎上来道:“哟,钱老板这么早啊,您请上座。”
没过多久,也来了俩遛鸟的主,不约而同的与这位钱老板围桌而坐,早餐过后,店小二为他们沏了壶茶。
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钱老板,晚上你也没开店啊!”
“开什么开,没见这里头闹鬼的嘛!”
“真是闹鬼了吗?”
“不闹鬼,你见到有凶手了吗?你自个用手把自己掐死瞧瞧!”
“越说越可怕。”
“还真是,李老板一家四口,先是他掐死自己老婆,再掐死俩孩子,最后自个掐死自己,活真是掐死鬼。”
“你说,李老板家都得罪了什么了,要遭此劫难。”
“我也说不准,听说他是掏了墓地发迹的,从远处搬到了此处。”
“那我可明白了,一定是把那厉鬼的钱财给撸走了,跟着来。”
“这守城将军还算厚道,请了法师做法超度,咱们才得以太平。”
“但这夜里,也不敢轻易走动哇,生意都少了一半了。”
王荀听后,对洪德轻声说道:“你都听见了吧!”
“听到了,但我不信这个邪!”洪德道:“掏墓地,我也干过,可没见有这事儿。”
“即使不是鬼,也很有可能有了其他什么东西,你别忘了,我们在山洞里遇到的事,还有那个人!”
洪德想起在山洞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
在对面街,洪德看到了鸿熙一干人等映入眼帘,怕打草惊蛇道:“少将军,你看那边。”
王荀稍微转头看了一眼后立即回过头来,低下头道:“真是冤家路窄,老天爷总会恩宠于虔诚的人。”
洪德道:“少将军,要不要立即把他们抓起来。”
“万万不可,只要他们进城,我就有办法让他们出不去,你安排探子看紧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我禀报。”
王荀通过人群遮掩,没让鸿熙察觉到,混在人群中离开了。
鸿熙走进南祁城时,感觉到了有一股邪气在故意隐藏,变得微弱,但又不能确定具体的方位。
陶萧和越婷婷两人因为胭脂粉黛,瞬间变成了好朋友,两人有说有笑的谈论胭脂香料的事情。
管家对鸿熙道:“我好久没看到小姐这样开心了。”
在阳光下,陶萧露出了洁白的上齿,谁说古人笑不露齿才是美的,鸿熙心里突然想到此,不觉得傻眼了一会儿。陶萧没有放过这个眼神在自己身上的停留,不由的微微低头飞红了脸,暗暗自喜。
“婷婷,你家人要往哪里走才能找到?”管家问道。
“我大哥是南祁城官府里的主簿,待会我就去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