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区原生态公园的高山上。
忆音正在在山顶修建的凉亭里看着山脚下涓涓流水。自从市区里正式发出紧急公告,就很少有人出门。更没有几个游客赶来原生态公园游玩。
自他离开书屋已经将近两天了,突然间的离别,甚至没有给宋紫阳打声招呼。宋紫阳会找自己吗,不会。宋紫阳不是那种人。
在忆音的左侧站在另一名男子——离人。
穿着长长的拖到地面上的旗袍,旗袍底色月白,在绸布上面用紫线绣着大片的竹子。紫色的竹子倒是很新异。离人总是不愿梳理那长长的紫发,站在山顶上风凛冽的刮来把所有的紫发都吹起,飞扬在空中,发丝与发丝之间相互交缠
远远的望去山顶的离人倒真像是上古神仙,站在群山峻岭间静观人世间的动荡格局,不食人间烟火,飘渺虚幻。
可是近看之下离人如玉的面庞上那双妖邪的紫眸却是把刚才所有形容谪仙的词语全毁了。这人,美得邪恶,却又不失上善如水之韵味。
忆音站在离人的身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你在想什么?”离人看着忆音若有所思的目光猜测道:“在想紫阳。”
“正是。”忆音也不说假直接承认。
离人的目光眺望着远方,声音愈发的飘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淡紫色的眼眸被阳光照射显着妖异的璀璨光芒:“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帮帮紫阳。”说到这离人才看向忆音一字一句的说:“我刚刚得知,紫阳的手被人折断了。”
忆音听后身形一僵,然后又放松下来。他确信宋紫阳足够强大,没人伤得了她。
离人看着忆音刚才的反应,知道忆音不相信宋紫阳会受伤。飘渺空灵的声音继续说着:“其实不帮也好,这样月会更快的回来。可是,我不能允许有人伤害紫阳的身体。紫阳的身体,可是宝贝。”
宋紫阳,自从复活以后就拥有了阴阳师的本领,但也背负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宋紫阳的复活,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她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
她所承受的是两个人的命运。
如果宋紫阳的身体遭到严重的破坏,那么宋紫月就不会依附宋紫阳的身体重生。
正如宋紫阳亲口所说,她不会死,她只会——永远的沉睡下去!
离人将空中张扬飞舞的紫发拢起,用手划过交缠的发丝之间,有条不紊的把头发疏通。然后再次松手人发丝垂在身上。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以后转身离去。
站在一旁的忆音已经彻底相信离人刚才所说的话猛地转身对离人说道:“紫阳,她还好吗?”
“我怎么舍得让紫阳死?”离人紫色的眼眸看着山下:“我只是去,让族桑再次沉睡而已。”
话音刚刚落下,离人已经消失不见。
前世今生书屋
傍晚,市区里一直持续的高温降下去。
在书屋门口的台阶上闻人暖正拿着饼干笑呵呵的喂子安饼干吃。
“想吃,想吃。”已经把一大包饼干都吃完的子安正仰着小脸用那水润的眼睛看着闻人暖。
闻人暖无可奈何的一笑,把手中新拿的饼干递给子安,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怎么你老是吃不饱呢?”
倒是子安衣服没有关系的样子,拿着饼干吃着正欢。
就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乔斯林·辛库尔把子安送回书屋。闻人暖很想请乔斯林·辛库尔进屋坐坐,可是人家一听宋紫阳不在就转身走了!留下闻人暖站在原地看着乔斯林·辛库尔的背影,这到让闻人暖觉得他对宋紫阳可是‘一片深情’。
“阿暖,快进屋,现在市区里不安全。”
书屋里传出江涛的声音。
“知道了。马上进去。”闻人暖拉起子安走进书屋,然后把门关上。
江涛正站在二楼向楼梯走去,天已经黑了。他也要回家。
宋紫阳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裂冰纹的茶杯,茶杯里正冒出屡屡茶香。上好的信阳毛尖在茶杯里根根直立,把水晕染成淡绿色。
“路上不安全。”就在江涛准备下楼的时候宋紫阳开口说着。
江涛步伐停顿了一下,点头说:“知道。我会小心。”
“如果家人允许的话,住在书屋比较安全。”宋紫阳冷漠死寂,没有语调的说着。
市区现在的治安很慌乱,尤其到了晚上总会莫名其妙的始终市民。宋紫阳担心江涛在路上会出事,用着一贯冷漠的态度在为江涛着想。
原本江涛只是以为宋紫阳在提醒他注意安全,却没想到宋紫阳是叫他留下。心中倒是泛起了温暖的涟漪,脸上的冷峻淡了很多:“不用了。”毕竟和两个女孩在一起会不方便。
说完以后向楼下走去。
当江涛从闻人暖身边走过的时候闻人暖试着劝住江涛,脸上有些担忧:“外面很危险的,要不就在书屋呆一晚吧。”
江涛沉思了一会,转头问闻人暖:“那么书屋还有空房间吗?”江涛也决定了还是留下来,家里没有一个人,父母都不在自己身边家里太过清净。
“有的。”闻人暖看到江涛决定留下脸上的微笑浮了上来:“我现在去收拾一下。”说着登上楼梯跑去给江涛收拾屋子。
子安还在狂吃饼干,一边吃一边看江涛。到最后子安一伸手递给江涛一块饼干,含糊不清的说:“恩,吃。吃。”
江涛看着手里的饼干,这饼干被子安咬掉了一大半还沾着子安晶莹的口水。这饼干要不要接还是一个问题。
子安一直递着饼干,看江涛不接手一收回继续放回食品袋里。
江涛看着笑容纯真的子安,不禁心里也明朗起来。这里,比自己的家要有人情味的多。
楼上闻人暖已经把江涛的房间收拾好,跑到楼梯口告诉江涛:“房间我已经整理好了。在书房对面,你们快上来吧。”
“马上。”江涛拉起子安就往楼上走。
宋紫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江涛拉着子安一步一步的走上来,捧茶杯的手放松一圈。让江涛留下至少比让江涛一个人出门要让人安心,书屋至少还有自己,就算是身体遭到灵魂的反嗤,也有足够的把握去保护书屋的人。只要自己还在,就不希望看到书屋的任何人受伤。
目光从江涛身上移开看向阳台,阳台打扫的很干净,没有堆放杂物。阳台外面漆黑一片,充满着诡异和神秘。
手中的茶杯冒着一丝一丝的茶香气,被吸进肺腑,蔓延全身。
一个人,可以在内心里怀揣着怨恨能有多久?
一个人,可以把一段绝望和痛苦刻印灵魂上要多长时间?
最多,只不过是恨一辈子,怨一辈子!一辈子能有多长,不过六七十年而已。等到油尽灯枯,在人生最后弥留之际也许又会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既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可是自己呢?一个不老不死的人要怎么办?
到底还要怨恨多久,绝望多久,痛苦多久才能有尽头?
一千年的时光够不够,是不是足以释怀一切了?
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更艰难!恨久了,会成为习惯。会让人忘记还有‘原谅’这一个词……
走上来的江涛凝视着宋紫阳,此时的宋紫阳眼神里不再是死寂和深邃,更没有冷漠。眼里的目光越过一切,看起来长远而平和,客厅的灯光直接照射在宋紫阳黑黑的眼眸,让宋紫阳的眼眸更为明亮,长远的目光变得难以言喻!
江涛不禁的猜想,紫阳到底在想什么会让她整个人死寂沉闷的感觉消失。可是紧接着江涛立刻把脸别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盯着紫阳看那么久。真搞不懂刚才自己在瞎想什么!
入夜,书屋里的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入睡。
江涛的房间时一间客房,曾经是想让赫柏·辛库尔伯爵在这个房间住下。结果谁都没想到赫柏·辛库尔的嗜好是睡在房顶上,这间屋子也空了下来。
闻人暖一直是当家庭主妇的好手,所有的屋子都整理的井井有条。连平常不用的客房都是整洁干净。
江涛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扬帆发信息。
江涛给扬帆发过去“阿姨的身体好些好吗?你小子要好好伺候。”
不一会,扬帆就回复回来“这还用你提醒?管好你自己吧。对了,我家阿暖过的好不好,晚饭吃了没有?”
江涛立刻发过去“你还真给自己张脸,阿暖怎么成你家的?”
“我愿意叫,你还是好好追宋紫阳吧。不和你聊了,明天要办出院手续我要早起。家里有事还是要靠本帅哥出马!我睡了,你自个傻眼吧。”扬帆回复过来,还不忘损江涛夸自己。
江涛看完短信以后嘴角勾起,这家伙自夸的本事永远是一流。收起手机,江涛也躺下睡觉。
许久,江涛沉睡过去。
再次梦到了南宫府。天色漆黑,已经是夜晚。
江涛正站在南宫府的门外的宽街上,隔着厚重的大门江涛都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叫喊声。几乎是男女老幼的声音都在里面混合着。
“起火了,来人啊,快救火!”
“快救火啊!府里起火了!”
“都不许慌,快拿着木桶提水救火!”
“快,去后院把水车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