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爵脸庞贴着她的鬓发说道:“朕刚得知消息,那上官俊毅竟真是青木国皇子,只是,朕还未查明他的目的,如今只能留你在这里受苦。”
“皇上何出此言,您能来救我,已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只是这皇子何必兴师动众在我一个女子身上费心?况且,一国皇子失踪数日,这路上为何听不见一点儿流言?”黎妧初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道给宇文爵。
“初儿顾虑的是!”宇文爵将上官俊毅假借他人之身的事告诉了黎妧初,黎妧初这才有些释然。
“皇上,莫不是这上官俊毅知您对我的情意,故意抓我来此地,想打我们元锦王朝的主意?若是如此,皇上您不用管我,我区区一个女子,哪能比得上朝廷大事?”黎妧初装作温柔贤惠地样子,轻声抽泣着。她想借此抓牢宇文爵。
“初儿,你这是什么胡话?朕是你的夫君,自然有保护你的职责;朕也是一国之君,自然也不会置自己的臣民于不顾。有朕在,你放心便好。待朕查出上官俊毅的底细,定会找到万全之策应对。”宇文爵一脸坚定。
“是,有皇上在,臣妾自是无需担忧。”黎妧初应道。
两人依依不舍,但又恐于暴露身份,黎妧初轻声道:“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奔波数日,龙体要紧。”
宇文爵见再待下去会有暴露的危险,便应了下来。
“初儿,朕一有机会便来看你,若是得知上官俊毅的消息,便将桂花折断,放在窗前,你将那消息书于纸上,到时自会有人来取走消息。”宇文爵一脸不舍,也只得离去。
黎妧初见宇文爵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于黑夜之中。夜色微凉,黎妧初莲步位移回到房中。
第二日,宇文爵又将那亲信唤来,说道:“你上次做到很好,只是上官俊毅到底是何居心,现在尚未明朗,朕派你跟踪上官俊毅,观察他到底有何异动。”
“是,属下遵命!”亲信听罢,便想退出房门。
“且慢!”宇文爵喝住亲信,说道:“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暗中行事便好!”
“是!”宇文爵言罢,那亲信便退了出去。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月色映照在冰冷的石阶上,长着刺的藤蔓搭就的拱门后,玫瑰在月光下倾吐着芬芳。
上官俊毅一袭黑衣从府中走了出来,行动十分诡异。
宇文爵派去的亲信见宇文爵有所行动便追了出去,哪知那上官俊毅十分谨慎,来来回回绕着街道转了好几个圈。四下无人,但那亲信却把人跟丢了。
“皇上既已说保持隐秘,我这便没有失职之罪了吧?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通知皇上上官俊毅此举。”那亲信心中暗想。
那亲信急匆匆地赶到上官俊毅的门口,心有余悸而忐忑的伸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人是谁?”门后传来十分警惕的声音。
“皇上,是属下!”亲信应道。
宇文爵打开了门,道:“进来!”边说边朝门口四处张望,生怕暴露了行踪。
“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宇文爵满怀期待。这亲信深夜来访,必是有什么紧要的消息。
“是,属下近几日观察那上官俊毅,他白天并无异常,只是到了晚上,他便鬼鬼祟祟,不知去向何处。”亲信把这几日观察到的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不知去向何处?这是朕应该听到的答案吗?”宇文爵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不是,属下该死!只是皇上您曾说过要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那上官俊毅十分狡猾,总能把属下甩开,属下不敢与他面对面交手,如今就,就只能探到这些消息。”亲信连忙解释道,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哦?那上官俊毅竟有如此本事?也罢,你继续跟踪,若有消息,及时来报!退下吧。”宇文爵脸色似有所缓和。
“是,属下告退。”那亲信连忙退下,不敢多言。
一日,宇文爵等人出去置办近几日所需,忽然听闻两老妇人的谈话。
“要我说啊,还是我们这寻常百姓人家过得好,在那宫中水深火热,我们只见那妃嫔皇子公主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可我们哪里又知宫中人心险恶。每个人都个打算盘,步步为赢啊!”一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在菜摊上挑拣新鲜的蔬菜。
“可不是吗,就说那五皇子,怎么也是个皇子吧,可是皇上偏偏不待见他。前几日听我那在宫里当差的孙子说,五皇子啊,早已被遣散出宫。你说一个皇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知我们这民间疾苦?如今到了民间,恐怕早已为温饱之事烦透了心吧?”另一个老妇人应和道。
宇文爵向随性的人使了个眼色,那随行便会了他的意,朝着菜摊一路小跑。
“老人家,你刚才是在说,青木国的五皇子?”随从一字一顿,生怕那老妇人听错,自己得到假消息。
老妇人满眼狐疑,拉着旁边的老妇人欲离去。
“哎,老人家,且慢!”随从见硬问是不行了,于是拿出一锭银子,在老妇人面前晃着。
老妇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看她早已年过花甲,身手倒还敏捷,一把便将那银两抓了过去。
“是啊,五皇子,他被赶出皇宫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你……你竟不知?”老妇人反问道。说罢,便要离去。
随从怕暴露身份,连忙说道:“小生不是青木国之人,只是来此游历,心生好奇,便姑且一问,谢过老人家了!”
见老妇人没有应声,随从便跑到装作若无其事喝茶的宇文爵旁边,禀报了刚才那老妇人所言。
“赶出宫?既是如此,上官俊毅便是青木国五皇子便有理有据。只是,只是上官俊毅为何作出这么多怪异的举动。”宇文爵现在满腹疑云,可既已确认了上官俊毅身份,再跟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了不让上官俊毅发现,便撤了对上官俊毅的跟踪。
黎妧初无事可做,幸得上官俊毅对自己放大了活动范围,她便到院落里散了散步。
“叽叽喳喳……”只几声,便打破了院内的沉寂,黎妧初顺着声音望去,却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雀儿,扑着翅飞过山石那头去了。她目光顺着那鸟,举头看了看天色,西斜日影里,碧空湛蓝,一丝云彩也没有,远远仰望,仿佛一汪深潭静水,像是叫人要溺毙其中一样。不过极快的工夫,她就低头暗想:“若是我有这雀儿的本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黎姑娘,好雅兴,竟有工夫到这庭院里散步?”不远处传来上官俊毅的声音。听惯了这声音,黎妧初竟没了当初的厌恶之感。
“要何雅兴?上官公子整日将我关在这如鸟笼一般的庭院里,我能有何时做?我一个人,倒不如一只鸟儿活的自由快活。”黎妧初望着上官俊毅,幽幽地说道。
“是在下的过错,黎姑娘再忍几日,几日之后,你定不会像如今这种心态。”上官俊毅微笑道。
不知上官俊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黎妧初心想,姑且试他一番,于是便道:“我这一介女流之辈能得上官公子如此费心,若真如您所言,您是青木国五皇子,那您大费周折将我请来,莫不是为了两国之事?如今我已是不受宠的妃子,您若是打的这个主意,还是趁早收手吧!”
上官俊毅一脸不屑,望向天边,未发一言。
黎妧初见他如此反应,不免对自己之前的猜想产生了怀疑,但又怕被上官俊毅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不敢冒进,便悻悻地回了房间。
连日凄雨,四处阴湿,以为是要溺死在这潮气里。
这日,天气突然放晴,阳光乍现,万物立现出活气。
黎妧初望向窗外,阳光刺眼,她的思绪飘向远方。
“不知皇上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有几日未见上官俊毅,最近他身边的人总是神神秘秘、行动诡异,不知他在搞什么鬼。”黎妧初离开了那皇宫,少了阴谋算计,心中空了许多,也只能想这些了。
黎妧初按耐不住,心中越发的着急了。
“不能只让皇上一人查那上官俊毅的底细,现在我是离他最近之人,若是我试探,或许还能得到点儿什么有用的消息。”
黎妧初莲步位移,走到庭院,旁边的看守见黎妧初有动静,生怕她逃了出去,连忙围了上来。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吩咐交代给属下便是。”领头的看守道。
“慌什么,你们把我看得这么严,我还能逃了出去不成?”黎妧初故意气冲冲地说道。
“姑娘言重了,只是我家主子交待要照顾好姑娘。”许是对自己这个解释没有底气,看守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你家公子这几日忙什么呢?几日未见他的踪影。”黎妧初自然知道看守不会透露什么,却还是试探的问道。
“哪怕有一丝线索呢?”黎妧初心中暗想。
“我家主子忙什么,怕不是姑娘该关心的吧!”果真如黎妧初所料,那看守的嘴闭的严严的,若是想从他那得到什么消息,不做出点儿什么表示,怕是痴人说梦。
黎妧初从自己的皓腕上缓缓取下那白玉镯子递给了看守头领,这镯子,是自己当时在宫里皇上赏给她的,听说这玉实为罕见,做成一只镯子更是需要能工巧匠多日精心打磨。可如今,为了打探消息,也只好楚辞下策了。
看守头领哪里敢为了一只镯子就走漏了主子的消息。
他望着那镯子,眼神里透着渴望,可还是怯怯地说道:“属下怕是无福享受这珍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