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淙的脚好了,她抱着枕头,“我们出去吗?”西门静默无言的望着窗口,谷淙猛的把手中的枕头摔在地上“我就知道,你不会陪我出去的,对吧?”西门来到她身边,试掉她的泪“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谷淙冻僵的心一下化成成了春水“我不想长大,我要在你身边做一辈子小孩子。”“小孩子也要懂得人情世故,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客人,姨父虽然那么说,只是面对你这个客人应有的客套。但是我不能那样做,不要让我为难,好吗?”谷淙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送别了谷淙西门如释重负一般返回了灵堂,秦天看着颤颤巍巍的老人家们,他对大家余心不忍,满怀歉疚“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休整一下吧!”“姑爷,我们没事,再让我们多陪小姐一会吧!”慧妈泣不成声,老泪纵横。“是啊,我们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的很。”“我们愿意在这里陪您。”清心说。“好了,不要在说了,大家的心意我秦天心领了。我真的余心不忍,雪儿也不想这样,雪儿最见不得别人为她受一点苦,雪儿感激大家的心意,希望大家理解,都回去吧!”大家听完这一席话都不禁暗自垂泪无人离开。秦天首先扶起慧妈慢慢的离开,家人们见状也就随之逐渐的离开,凄清的灵堂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玉儿,你跪在这里太久了,回去休息一下。”西门关切的问,秦玉摇摇头,雪晴清心无言相视,西门动动已经麻木酸痛的身体,也一无返顾的陪在她身边。秦天站在门口辛酸的看着,回过身清心在他身后。清心跟随着他上了楼“老爷,您要用茶吗?”“时候不早了,为大家准备晚饭吧!”秦天又走向窗边“你为什么不放开自己的心呢?”清心对他的不予理睬仍不放弃,她鼓足勇气再次说“为什么不解开心结,而是残酷的折磨自己,折磨爱你的人。”秦天大发雷霆咆哮着“出去。”清心歇斯底里的喊着“你在恨什么,你在怕什么,你在逃避什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要……`”“出去,我不用你教。”清心被秦天那狂野悲怆的眼神震慑住,但还是喊出她想说的话“夫人,最见不得她爱的人为她受一点苦,不是吗?”秦天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有气无力的说“出去。”清心踌躇欲前,反身跑出去,一下撞上了拿着湿毛巾的雪晴,“哎,姐。”她一头雾水的去追清心。秦天强忍了一天的泪水奔流出来,再次陷入了16年前的那个心魂荡然无存,万念俱灰的夜。所有的光亮温暖都消失了,他的世界在那一刻陷入了永夜状态。玻璃展柜里又多了一块价值连城、雪白剔透的玉石陪伴他挣扎在痛苦之中。
西门跪的已经快撑不住了,加上一天未进水米,眼睛花了,头昏沉沉的。“表哥,我听到妈妈和我说话了。”秦玉的话轻的就像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但在西门耳边就像炸雷一般,秦玉软绵绵的倒进西门的怀里。西门用尽全力也没站起来,他不敢在轻举妄动,就让秦玉舒服的睡一会,此时的他心无旁骛“主啊!为什么要给这样美好的天使这么多的悲苦呢?就因为落入凡尘的她,失去了翅膀吗?请让我去珍爱她,守护她吧!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表哥,嗯,睡的好舒服。”“玉儿。”西门轻唤,秦玉一直带着昏厥时的微笑,泪不止的流下。“我们回去好吗?”西门心痛的恳求。“不,表哥我要在这里,我要多陪妈妈一会,你不知道,每年我都在期盼这一天,每年也只有这一天我才可以在这里面对着妈妈的照片想象着妈妈,告诉她玉儿有多想她,多爱她。好多好多的话要告诉她,讲也讲不完……`虽然……我听得见今天父亲没有掉一滴泪,可是他才是最痛的,他的心里有数不清的伤痕,在不停的流血。妈妈告诉我平时的父亲虽然总是冷若冰霜,让人不禁敬而远之,但在那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孤寂,渴望温暖的心,我答应妈妈我会让他好起来。”西门感触良多“我支持你,我们会一起走向这一天。”西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仰望着巨副遗22像里那张正洋溢着天使般笑容的人。“20岁真的太短暂。”西门想着“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心魂上的折磨,平时园中没有人敢提起姨母的只言片语,甚至是‘凌雪’两个字,房间里没有姨母的一丝痕迹,哪怕一张照片,全家人那么相亲相爱,姨父唯有对玉儿才那样冷淡无情,玉儿从来也是敬称姨父为‘父亲’。”门口的两姐妹见状也是沉痛的垂着头。
谷淙愣愣的望着天空,在人声稀少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不禁觉得自己游手好闲,空虚至极,一个字‘烦’。她真的不敢相信,虽然自己很久没有在中国过过中秋节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和记忆里节日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呢?她郁闷着,最后的结论就是整个上海都被沁园的肃杀之气感染了。她无意的踢起脚下的一块小石头,不小心却险些闪了自己的脚,但对面玻璃窗上反射的面孔让她顿时产生了一种刺激新鲜的感觉。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和西门有着同样挺拔颀长身材的少年,一身破旧单薄的粗布衣裳,稍长微弯的头发,发尖一抹阳光般的颜色。秀气的脸庞上满是天真的孩子气,头发半遮那透彻的如同撒满了水色的阳光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桀骜不训的劲儿。粉色亮润的薄唇,那样的吸引人,仿佛似曾相识。那种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的感觉,真是着急。谷淙目光如醉,看着少年和几个似乎同龄的少年指手画脚的激烈争论着什么,不知为什么造成了恶性事件,只听那少年用着一口京片子大喊“嗨!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欺负外地人,找死呀你?”刹时尘烟四起,声音杂乱,拳脚相加乱做一团,他间眉眼一挑,嘴角一吊,立即邪气逼人,刺骨入心般的邪气,自然天成与此时的他浑然一体,与前一秒判若两人。此时又听“什么人,别跑。”一帮小兵成群结队的在后面玩命追赶大喊,少年得意的大叫着“来呀,打架就不怕人多。”转身一起撒腿就跑“咱们回家喽!”原本冷清的大街热闹了。谷淙紧跟几步,她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仿佛捕捉到了她,她不得不想方设法的躲避了。
谷淙的心情轻快起来,像看了一场善心悦目的武打动作电影,坐在车里反复的回味着,突然觉得自己成了那个少年的小Fans了。想到他就忘了烦恼,就像喜欢毕加索一样不太真是的感觉。谷淙就为的美丽心情。那样娇媚的仪态让人心醉。车停了,谷淙仰望着这黑色夜幕中的惨白仍是心有余悸。见了门口相迎的小天她也是感觉一身晦气。这里成了阴森恐怖的古堡了,甚至更可怕。她的高跟鞋和地面触碰的声响在这样空明的地方发出阵阵回音,让她不禁更加心惊胆战。这里让她太陌生了。她现在宁愿早大街上至少那里有些过街的气氛,可是谁叫这里又有她牵肠挂肚的人呢!这里的‘寒’简直是辜负了这妖娆妩媚的月亮。“啊!”谷淙吓得抱着头全身颤抖。一个白呼呼的东西径直的冲她飘悠悠的过来,她跑开,那白呼呼的东西却幽灵一样穷追不舍。她狼狈的逃开买来的东西也落了一地,还不停的惊叫。“站住!”一声大喊,谷淙就像士兵得到军令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候着那个妖魔鬼怪的惩罚。雪晴拖着灯笼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你怎么……”话还没说完一把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的手术刀让雪晴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谷淙一见是雪晴收了手里的刀。雪晴一下站的老远道“你是疯子吧!吓死我了!”谷淙知道是虚惊一场整理着狼狈的妆容。雪晴跟在旁边“你怎么跑这么快啊?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前是学校田径队的吧!”“不是。”谷淙很不耐烦的回。雪晴恍然大悟的一笑“啊,那就是坏女人的本能流露喽!”谷淙气的牙疼“真是倒霉,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叫自己胆小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