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裴元庆派出的一名兵丁来打听这瘟疫的治法,听说七圣村有个老道舍药救人,赶紧回营报告。裴元庆让士兵到七圣村去找这位道长,顺便把营盘的事情也说一说,请他舍药;这当兵的不敢怠慢,骑马来到了七圣村。到村里头一打听,说老道在七圣神祠。他赶到庙前,下马往庙里就走。这当兵的来到后院一瞧,嚯!好几十号人,排着队!
“这位军官老爷,是不是要药来了?”士兵点了点头道:“是的”
“后边排队吧!”一瞧东屋那儿有一张桌子堵住门口,老道坐着,一个一个地问:什么村?人多少?挨个儿发药。好大的工夫,轮到当兵的这儿,他对着老道道:“我是大隋营的,营里也流行瘟疫,听说道长舍药救人,我求道长舍药来了。仙长爷,我这儿给您施礼了。”
“你营里也有这种瘟疫流行吗?”士兵点了点头;
道长唤来童子把药交于士兵,接着向当兵的说了用药的方法。士兵连忙答谢,把药包放在包内,正往出走,就听院里人议论,说这位道长还能治疑难大症,就又凑上去听了几句,然后出门上马,返回大营来了。
当士兵回来见到裴元庆,把求药经过说了一遍。又道:“还跟先锋官您说,这老道善治疑难大症,他舍药救人为正宗,带手有别的大夫治不了的病,他也给治。听说瞎子他愣给治睁眼了。有个罗锅,他念无量福,在背后用手一捋,就直过来了,还真挺起来了。他可能是会法术。”
裴元庆说:“你先把领来的药让军政司分发给各营,赶紧治疗。然后你骑马再去一趟七圣村,替我请这位道长来营里,我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求道长给治一治。”
军政司把药分发下去,这当兵的又骑马返回七圣村。来到庙前,下马进来,见了老道说:“仙长爷,我这儿给您行礼了!”
老道:“哎,你不是大隋营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您善治疑难大症,别人看不了的病,您能给看好。只因我家老帅爷染病在床,一连几天水米不进,请您受趟累,到大营给我家老帅爷看一看。”
“噢,你家老帅爷病了。难道营里就没有军医吗?”老道问道。
“有哇!他们全都没看出是什么病来。”
老道哈哈一笑:“我再问你,你们老帅爷身旁有他的亲人没有?”
“我们先锋官裴元庆是他的三公子。”
老道刷地把脸一沉:“欧,既是老帅爷得了这么重的病,你家三公子就应当拿起笔来写个条儿,在营盘里找条狗,让这狗叼着这条儿,来到庙里头汪汪一叫,把条儿搁在地下。本村的百姓捡起条儿来,交到我这里。我一看,哎呦!老帅有病。我不敢怠慢,赶紧去到大营给老帅治病,你们派条狗来多省事,何必还派你来呢?”
当兵的一听,哎呦,这老道骂人不带脏字,跟着就跪下了:“仙长爷,我给您磕头了!您真可以,您拿我当狗了。”
老道:“去吧,不管!”
当兵的道:“您这是挑眼哪,您别不管啊!”
老道:“你回去说说我五十名不管。要是老帅爷带人马出征,身旁没有亲人,兵将们哪一位来,我都得去。既是身旁有他的亲儿子,他不亲自来,派别人来,这是拿势力压我呀!这能说我挑眼吗?”
当兵的道:“对!仙长爷,我回去报告我家三公子,让他亲自请您来。”
“那就对了。我瞧病是以救人为宗旨,不要钱,也不图什么。你去吧!”
这当兵的出了庙,上马回营,把老道挑眼的事情对裴元庆一学说。裴元庆一想,哎呀!人家挑眼挑得对。“来人哪!给我鞴马。”他带了八名亲兵来到了七圣神祠,到门口下了马。一提是请仙长的,有人把他带到了后院。他一看这位紫面道长,真有点儿仙风道骨,气度非凡。赶紧上前跪倒磕头:“仙长爷在上,我裴元庆给您磕头了。”
“无量福!三公子请起。”
裴元庆站起来,就把他父亲的病情说了说。“请仙长爷原谅,我实在不应当派兵来请您,这是我年幼无知。”说到这儿,裴元庆这眼泪都下来了:“请您救一救我的爹爹吧!”
“三公子,你自管望安,我这就跟你走。”
裴元庆看着众乡亲道:“求求乡亲父老们给仙长爷备上一辆车。”
老道叫两个道童搀扶着,出了七圣神祠。乡亲们已然把车套好,把老道的黄包袱装在车上,说:“仙长爷,请上车吧,底下我们给您垫了两床被窝,怕您硌得慌。”有人把老道搀上车去,两个道童也上了车。裴元庆上了马,在头里引路。后头车把式摇鞭,叭!车辆轱辘轱辘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