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回阁楼上时又感觉到一阵闷气,一是这地方人多,热气自然多,二是我一直包着布纱,脸上微微冒汗丝。我本想问沈梁布纱能不能稍稍取下一会儿,可是从刚进来到现在他都没回头我一看,还绷着个脸,我也懒得理会他,心想自己高兴就好。这几日来我一直都被这个地方整的闷闷不乐,好不快活。本以为能与这个大夫聊聊家常,可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已经断了我这个念头。
脑子一冲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下了蒙脸的布纱,感到一阵凉爽,余光立刻发现冷面男人已经怒视着我,轻声喝令道:“银紫,你这是做什么?这里人这么多,你答应过我不会取下它。”。
我转了一圈眼珠,无谓道:“你管不着。”你冷面,我就冷嘴,怎么的,我还怕你不治我病?
他听了冷笑几声,淡言道:“银紫难道不顾及那件事情了吗?沈梁知道银紫姑娘是苦苦煎熬了好几年,今日却突然变成此番任性,与沈梁怄气,这实属不值,沈梁是大夫,因此一直把银紫记挂在心,如果银紫姑娘觉得沈梁有何冒犯就请直言,你我虽无瓜葛,但也是有过肌肤之亲,沈梁心里会一直敬重姑娘。”这话说的够绝、够冷酷、够中听,我喜欢,我龙喜喜喜欢。银紫,你听到了吗?你是否伤心?
我以为这具身体的心会痛、会心酸,可是愣了半会儿、等了良久也没什么感觉,眼泪也没有,一切平静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感觉不到银紫的存在。只觉得像是年幼时,我对陈永泰表白,被他委婉的拒绝后,我们又重拾友谊。
我一个劲儿的点头,干脆道:“看戏。”目光不再停留在此人身上,心也不再被紧锁,一阵舒坦。这会儿看到台上出现了一位白纱男子,纵横交错的银色光片将他衬托的耀眼夺目、闪闪发光宛如神仙,我惊讶的支起身子又往前走,只见他惊愕、害厉、忧虑的目光如指令牌似的挡住了我前进的意识,我在发花痴?@@,不是,是因为他刚才就是救我的那人,我记得那身白纱,单一色。
“现在有请莫子君给大家舞剑。”刚才那蓝锦衣男子又高喊一声。
莫子君?这名字优雅、别致。看着眼前的莫子君我想起了云中偏偏起舞的仙女,沉鱼落雁,不食人间烟火。再进一步说,他可能也跟那些女子一样身材修长、举止不俗、能歌善舞。再细看此人,皮肤白皙,鼻梁笔直如利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皮略偏长,红唇不薄不厚,淡淡一笑有个浅酒窝。@@说美还是说帅呢?但不会是可爱,在我龙喜喜眼里,最可爱的男人就只有陈永泰。
某一时我顺眼看到台下的二娘半起着身子望台上的美男子,不用想也知道她那双媚眼肯定在不断的送秋波,心想许老娘半客对这样的男人垂涎三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向她吐了吐舌头,转身取来桌上的布纱蒙在脸上,准备好好欣赏美男子舞剑。
莫子君能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必定有几分能耐,当他的利剑一出,挥洒自如,盘旋间如银蛇如蛟龙飞腾跃空,驾雾腾云,目光冷厉骇人,灰发随风舞起,肩摩毂击,渲染一波犹如骇浪惊涛,而后人剑浑然一体,光芒四射,只听到利剑斩风声,没闻见人云的叹息声、感叹声。我低头一看,原来全呆住了@@样子太美,勾魂摄魄,也慌忙抓紧欣赏如此难得一见的舞剑。
真没想到这芊芊男子竟有如此一招,别说我会被迷住,要是我的陈永泰见了也定会觉得他舞的好看至极,等我回过神想起身边还有个沈梁时,本想回头跟他言语一番,忽然记起刚才我们才翻脸,就不想去理会了。
我以为莫子君只会舞剑,正想退回坐席上时,我又见他从台下款款上台,步姿豪迈潇洒、目光神采飞扬,开始挥舞手中的大毛笔。黑色的大毛笔与他的白纱衣互相争艳,又互相衬托。舞动笔时,笔歌墨舞,他时而刚烈,时而柔软,犹如笔底龙蛇,力度恰当、神韵十足、变幻莫测,比刚才的舞剑更激情澎湃、扣人心弦,只听到一阵狂热、爆裂的掌声时,我的视线才脱离开他。事实上,我这21世纪的人最不懂的就是这些‘韵味’,纯属被那气势吸引罢了。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栏干倚处,遥见月华生。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犹有坠钗横。”莫子君忧郁我心,继续道:“特赠今日‘三娘’。”说完,轻拂袖子转身向台下。
台下又是一阵惊呼和热烈的掌声,女人们挥舞着手里的花手绢,男人们彼此之间侃侃而谈,有赞扬的,也有不满的,有的学着之前舞剑的动作。
我的心也久久不能从刚才的美妙的幻影中走出来,看这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世界,我心无知己,竟然觉得莫子君是我的同类人,不过仅仅是感觉。本想现在就下去道谢一番,可是看到我身后的冷面男子摆着一副臭脸,想想还是作罢,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想因为有他在场而破坏气氛。因为银紫之前一直被禁足,我觉得之前莫子君不可能和她已经相识,所以他帮我挂下帘子的事情,我以后还是要问的。
‘妓娘’赛又要继续了,不过已经接近尾声。坐到现在我已经有了困意,但是这最后一场我得看完,看看这里的红楼会是个什么世界。
把别人口中零零碎碎的拼凑起来,我大概知道了这‘三娘’的意思,荣誉最高的级别的‘妓娘’是能去月牙国继续旧业,而‘处娘’就是能从良的风尘女子,最后‘秀娘’就是指可以作大姐,在罗汉大帝国也能风光一时,算是‘鹤立鸡群’。不难发现,这罗汉大帝国的确很讲究身份、地位、名分。而现在最吸引我的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月牙国’。
此时,归属我爹掌管的‘销魂楼’的那白纱女子已经从容不迫的走上台,看她从容镇定的样子我不惊讶,仔细打量她的五官,觉得还是很出众的。她的肌肤微微泛红,两红晕让她看起来娇美动人,即使她的眼神有些冷淡,带点凄凉,却更能让人为她感到心切、怜惜,很配‘冰山美人’这个字眼。我开始好奇她要表演什么@@?
“紫…紫小姐…你觉得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我正沉醉时,沈梁问我,他本想叫‘紫儿’吧,如果再叫银紫,那就太陌生了。
倚靠在我手臂上的下巴懒洋洋的转过90°,反问道:“为什么不看,最后应该是最精彩的才是。”你真扫兴~!~
只见那红衣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开始脱起了外衣。火红的衣襟滑落下后,露出了那雪白圆润的香肩,犹如淡粉的莲花出水般细腻。两根性感的锁骨下是凸起的裹布,前胸的肌肤光滑白嫩,性感撩人。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她的纤纤细手开始在腰间摸索,看起来应该是要解开围裙,不难看出她的动作有些缓慢,像是不得不做。也对,哪个女子天生喜欢跳脱衣舞?@@
“这是做什么?”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纱女子,嘴巴挪动着,我看到她眼眶微微显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其明显,无奈又问了一句:“沈梁,她这是做什么?”心想,不会真的是要表演脱衣舞吧?
再看看就发现红衣女子明显穿得比我多,不过就算她脱得再慢,动作做的再缓慢,那时间还是会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一会儿就见她要解开落下裹布,若隐若现那对酥胸时,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害羞、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我身后有个男人,而且在今天跟我做了那些事情。如果再看她赤裸裸的样子我定会想起当时的情景,最起码我会觉得会被‘视觉强奸’。
“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真的没兴趣了,这里让我感觉人心好龌龊、人心好肮脏,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记得以前还常常埋怨这没养、那没素质,现在想想觉得已经算是文明、安稳的时代了。本来人性是不存在的,只是人类为了区分自己和禽兽之间的不同,然后强加给自己思想的枷锁。
后来,我知道了要当作‘妓娘’的女子就得接受众人的视觉‘强奸’,要一丝不挂的展示她出美妙的酮体,表示她有诚心和诚意要继续旧业,得到一席人的肯定和赞扬后,才能被送到月牙国。
一场风风火火的选美赛过后,那白纱女子顺利的做了‘妓娘’,不久便被送去了月牙国,而我爹的‘销魂楼’因为胜出了整场比赛也得到了相当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