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
火红如焰的四个大字不是用金闪闪或大红的彩色描绘出来的,而是里面妖娆的火焰透过雕空的字匾照应出的效果,自然比那硬生生的大字要更深动、形象、勾人心弦。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换上了碧水的衣服,没有花苞似的裙摆走起路来特别方便,省力许多,起码我能看到自己的脚要伸向何处。下轿时,沈梁要求我把布纱蒙在脸上,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为什么,一是‘皇女’,二是银紫长相国色天香。
看着人流陆续的从我身边穿过,我失神停止脚步,原本沉闷的心情似乎因为这里欢愉的气氛也好了一些。现在也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生生的肉体,而不是刚才和沈梁交欢时的那种空荡荡,不过也好,原本我就不想和他交欢、缠mian,心里也没有多大的触感。
“紫儿…想什么呢?”沈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右臂顺手搂住我的腰肢,微笑着问道。我本想逃脱,可一转身就看到是上次我帮忙做过发髻的白纱女子,她正向我迎面款款走来,面色红润,眉飞色舞,我又急忙躲到沈梁的胸膛前,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紫儿这是*,在下不敢不从。”说着,轻易的举起了我整个身子,我顿时觉得两腿一轻。
我想不到他区区一个行医大夫竟有如此力量,而且抱着我的样子很自然,好像我是依附在他胸膛前走着,前行稳定自如。想起他与我缠mian时的那般温柔和忍让,定是压抑不少。这会儿,我的耳边又响起了二娘的声音,她道:“菲叶,快去看看后台的情况怎么样,今天一定要让我们‘销魂楼’名扬罗汉大帝国。”音调贼尖,就像婚宴那天。
二娘是眼明手快的人,就算我蒙了面纱也不难认出来,何况我穿的是碧水的衣服。所以沈梁才费这番功夫,让她连我身上的草药味也沾不上半点,直至把我送进一个小楼阁才肯松手。
“紫儿自当谨慎才是。”他看了看三个座位的最后一个位置,我明白他的意思,便点点头不说话就坐下了。阁楼外的大厅是灯火四起,红、黄、绿、蓝、紫…相衬,色调暖,令人安逸、懒洋洋,一见红花绿叶便容易心动,让我想起了红灯区,就是那彩灯也能唤起男人的yu望。
从楼上看下去,我爹坐在楼下座位的第二排,他周围坐着的也都是同他差不多着装男子,在灯光照射下锦衣时而闪耀。而我二娘坐在他身后,同周边的其他老鸨津津乐道,跟随她的丫鬟是绿焉(可能是女儿)也在,她左顾右看,脸上没有惊喜的表情。
看来这‘妓娘’的游戏也不新鲜了,就我一个外星人觉得会挺有意思,让我欢喜的事是我能看到很多男人,我一直没忘记今天的目的,只不过先前的事让我心魂未定。
“紫儿…吃点水果,对你身体有好处。”我正深思,只见沈梁端着一盘火红的东西从布帘那里走来。我望着那陌生的食物,形状看上去像桃子,颜色红的像烤乳猪,看着口也觉得有些渴,便不推辞的尝了一小块,酸…甜…淡甜,忽然听到楼下响起奏乐声。
大厅的彩色灯笼突然熄灭,只剩周边一圈的小灯罩亮着和舞台中心有篝火在熊熊燃烧,心里一阵惊喜,这是要表演的什么?置身上前,没注意到前面的围栏有些矮小,只到我下腰。要是以前我一抓定能稳住身子,却不知尽管交欢后的身子好了些但手劲还是无力撑住整个身子,加上那扶栏有些滑。一刹那间,我眼前星火四起、红火妖艳的篝火消失了,变成一只微弱闪耀着的蜡烛,无顶的灯罩让我看穿了它的心。我的指尖刚感觉到沈梁微热的手,就立即与他失交了,听到模糊的声音“紫儿…”。看来,我又要去阴间了。
“哇…”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叫声,男人的吼声,女人的尖叫…应该是综艺节目里最精彩的一幕。
我轻飘飘的身体突然被支撑住了,而且不停的往上升,我猛的张开双目,可是看不见那人的脸,蒙着纱布的我的眼前看到模糊的白纱,就算周围昏暗,白色还是清晰可辨。我想起白衣女子,难道是她?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看那人一眼,他的手轻推我的腰肢,使我又回到了沈梁的怀里。在某一瞬间,我能感觉到那人的身子同我一样冰凉。
虚惊一场后,我稍定神就感觉到沈梁的手微微颤抖,被紧握的我的手臂有些痛,便挣脱着喊道:“你干什么?我没事。”冷视,没看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觉得他的气息忽然没了,阁楼变得昏暗,不知什么时候窗口的帘子已经被放下来。
“你是银紫…?”似问非问,听得我莫名其妙。
我怕叫的再响些,楼下的二娘就会听到,幸好刚才到现在外面一直是欢呼、掌声、奏乐混淆的交响曲。且心里也不想再争执下去,所以没回话就准备下阁楼。虽然阁楼昏暗,但我没有夜盲症。
这人也是奇怪,一会儿对我狂热、一会儿我冷淡,爱理不理,见我下去没问也没阻止,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媚态的双眼盯着我的背。其实他的眼睛一直透着一股杀伤力,锋利如刀。所以,我说对这个精明的男人要谨慎些。
刚刚的那一次有惊无险的事已经给了我最大的提醒,所以现在下阁楼的每一步我都走的很谨慎,我想去看看那救我命的人。何况,照理英雄救美的事情应该会大肆宣扬、自我夸耀一番,可是现在听外面的动静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他真的是她。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替我放下帘子也不奇怪。
等我走下阁楼,大厅已经安静了一些,台上的蓝锦衣男子正侃侃道来:“此乃区区小事一桩,各位宾客自当是‘春风得意’献丑,祝各大花楼主今日抱得三甲满载而归,至于莫子君等会儿定会给大家表演舞剑。上一场‘销魂楼’的五位姑娘没有辜负我们罗汉国‘金发簪’的一番心意,为此‘销魂楼’的银万宝老板决定这第一场由他们先出,所以请其余四大花楼主上台抽签,今天这场‘妓娘’赛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到底谁能做上‘妓娘’、‘处娘’、‘秀娘’请各位观众瞪大眼睛,看清姑娘们的姿色和才艺,一定不要给我们罗汉国丢脸,让月牙国人说闲话,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奏乐《销魂一夜》。”他满意的收了尾句,然后满面春guang,俯视着跟台下的红花绿叶女子挤眉弄眼。
站着半会儿,我没看到白衣人,而那白纱女子也不在场,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爹的身后,才知道二娘已经不在大厅,而跟随她的绿焉代她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不知不觉,大厅里浓郁的香味又窜进了我的鼻子,想起刚才阁楼上味道淡许多。可是我并不想见到沈梁,越来越憎恶他今天对我做的事。如果我对他的感情就只能这样的话,那件事又不得不做,那么我就要开始考虑往后做那件事的对象,我想既然感受这具身体的人是我,我得顺从自己的感受。银紫,别怪我,我有心爱的男人。
为了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独自走出了大厅,眼前月白风清,醒目。在外面的大院转身看‘春风得意’的全景,发现大厅后面就是星星闪烁的客房,极少房间是黑暗的。不知,这红尘的路走的该多心酸。
忽然,我的余光里出现一个白纱身影背对着我朝客房走去,现在心里对穿白衣的人多少有些敏感,自然有些好奇想跟上去,也没顾及现在我可能身处险境。
步子不够快的我一会儿就跟丢了白衣人,被兜进了‘春风得意’的客房,左右巡视也没再发现半点白色的影子,心里正觉得晦气的时候,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娘腔,心想是有姑娘在做生意罢了,何况人家呻吟的那么热烈,也用不着我操心,反正某些女人做这行也是图个爽快。
可是,我好奇了,突然好奇这风尘女子是如何伺候客人,为何叫欢的如此销魂,难道这‘春风得意’也是女人选男人?
正当我要戳破纱窗时,隐约听到一声喊叫道:“娘…娘。”我狼狈的驼下背,埋下头,踱步拐过道,躲在白墙后面。
听到里面的女子应声道:“就来…就来。”
我恍然大悟,这声音如此熟耳怎会听不出来呢?不正是我那整日眉飞色舞、秋波连绵的二娘吗?闻见她们的脚步声渐远,我才敢探头窥视,只见那女人的臀部左扭右摆、姿态婀娜,再听那喜滋滋的曲调儿,想来今晚她真是花前月下、春风得意。
看来我的二娘不只是恶毒的后妈还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属于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那种。不知道这件事被我爹知道后会是怎样。不过,再想想那个男人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缺少了男人味,确实不得女子的喜欢,而二娘是风尘出生,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什么样的男人都碰过,心里和身理不是变得很敏感,就是麻木。照她刚才的淫笑看来,她的yu望定是热烈似火。
正当我快要走出客房区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正离我远去,从她的发髻上我就认定了那就是白纱女子。虽然时间隔了两日,不过不见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应该是刚才回屋琢磨了一番。高贵优雅的发髻加上那朵火红、娇艳的鲜花与衣裳极配,定能让她的模样焕然一新。
而我现在肯定刚才那救命恩人不会是她,因为她的身高还不及我高,单薄的身子怎么会有宽厚的手掌?不吓我,也会吓倒嫖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