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天下百态的奇人,有的身躯软如一滩软泥,能伸能缩,也看过长着三头六臂的异形人,更奇特的是长着如同树皮一样皮肤的人,还有拥有神力的那位,所以他自以为天下没有再能让他好奇和吃惊的事物。而愿意背负上重任前来月牙国正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是一片空白,因此充满着无限的好奇。
可是当他航行过月牙国的江海,发现它平凡的只是一滩水,冷清的没有一点人的气息时,心里满腹失望。而石头砌成的月牙宫给的影响也完全打破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国度的形象,那是比罗汉国宫廷里御花园的假山还没有来的吸引人,至少他还没研究完‘迷宫山’的180种走法,还没有幸运到走进‘雪夕仙子’的闺房。尽管那只是古书记载的一章,他却坚信神话的存在,只要他存在一天,他就会继续尝试。
“罗将军绝不能碰一滴水,除非是我亲手端给给你的水,知道了吗?月牙国的水不是处处能喝、处处能碰,通常不是有毒性就是有腐蚀性,特别是你还是罗汉国的人,别看月牙宫里的那几位和你们罗汉国的人长相差不多…”
“谁说差不多,我们罗汉国除了那位头发比较奇异外,所有人都是深色的头发,还有你没觉得月牙国的人长的都有点妖气吗?就像…‘销魂楼’的那个二妈妈…”
“‘销魂楼’?”云君娘娘打断道,“原来罗将军也是喜美色之人…云月一直以来都不闻你同哪位女子有过风尘韵事,看来这位‘销魂楼’的二妈妈确实美若天仙,才让将军如此念念不忘。”语气带点讽刺。当然罗史怎么也想不道云君娘娘对那位二妈妈讳莫如深。
“那位二妈妈…”现在回想起来,罗史也只对她有过一面之遇,也就是那天她被推到拍卖台上。因为那时她超凡脱俗的美貌已在罗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特别是她还和‘春风得意’万人迷的艺男也传出了一些风liu韵事。“不说她了,那位女子虽然流入了风尘,却也是因为身世可怜。”他既没有对她动了心,却也没想过用鄙视的目光看待那样的女子,所以对云君娘娘的话也漠然处之。
云君娘娘见他反应冷淡,便有些不自然的一笑,说道:“看来罗将军不仅会体恤百姓,还有与他人有不同的目光,深得云君佩服。”
“罗某不敢担,在此斗胆一问,”他本来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很放心,有些心急着想解决事情。可是在‘轩辕殿’上突然的晕厥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王上也总是在拖延和他们商议两国之间的事情。而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只有两个,一他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云君娘娘有意隐瞒内情。二,有人要谋害他,而这个人理所当的就是月牙国的人。莫非,那水上事件也并非偶然。
“罗将军有话直说,云月必定洗耳恭听。”她敏感聪慧,自然能料到罗史会对整件事情产生怀疑。所以面对罗史唐突的提问时,脸色的表情是坦然的无知。
“罗某想知道为何贵国王上迟迟不想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两国的事情,为何不及早做定夺,这对罗汉国有利无害。而且我们不是应该要及早完成使命,回去复命吗?纵然罗某知道云君娘娘是难得回来一次,可是暴乱不是儿戏,而是千百条性命,耽误不得。”
听完他的话云君娘娘没有反驳和争辩,而是深思着眼神,点头道:“罗将军,我这不正是要带你见见月牙国的实情吗?等你见了,就知道结果了,这件事情并非王上能决定的了的,纵然他是王上,拥有凡人没有的能力,但是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这就是天命。”
其实,她何尝不想及早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虽然她对那个人已经非常的失望,可是心里想的、念的却确确实实还是那个人。而且他们之间的阻碍已经不在,就算他要踏破瑶池城,也不可能进入那‘幻城’里。正因为这样,所以她在王上面前对瑶池城里出现的‘幻城’只字不提。
“母后觉得何时将她接回月牙国是好?”
月牙清宫里的王母娘娘心里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如果那人还不来月牙国,恐怕等黑月暴龙出现一切都晚了。但是如果告诉云君娘娘这件事情她又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她一定不会让那样的女子留在王上身边,她对她不止是憎恨。“君儿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恐怕他们已经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王母娘娘赞同的点点头,继续道:“他能在死之前做点贡献也算对得起大家,要知道你父王的死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和这个孩子的出现,所以等那新女子来了,除去了黑龙,她就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君儿千万要记住不能同你父王一样贪恋美色,纤月她才是你唯一值得去爱的女人。”
“孩儿谨记!”身着锦袍的男子坚定的望着眼前雍容的贵妇。
“只怕罗将军死后会引来不少麻烦,这事儿你还得跟云儿商量的仔细些。”王母娘娘说着又想起了罗汉城暴乱的事,顿时变得忧心忡忡道:“如果你如实的跟他们说暴乱的事情不是我们有意挑拨起的,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要是说黑月暴龙出现过,他们更是觉得荒谬。君儿还是及早做对策吧,如果罗将军不慎死在月牙国,那才是最让我担心的事情。”
“母后所言甚是,孩儿一定及早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我还在担心另一件事情,如果那女子并非是我们要找的人,一旦错过时机,黑月暴龙变形,我们该如何是好?等到兽王城通往罗汉国的大门被冲破,那时候恐怕儿臣也是束手无策。”
“王上,所言甚是…嗯…”这一叹息,月清宫的所有宫女都颤抖了心。
很久以前,罗汉国和月牙国本是紧密相接的两块大陆,两国之间不仅是友谊甚深,还能交通和经济的来往,那时候两国都出现了鼎盛的繁华时期。后来两国为了巩固友谊联邦建议联姻,这时候月牙国的公主已经有心嫁给罗汉国的王室,因此联姻的事情进行的就更加顺利了。但是好景不长,那时候的罗汉国的王室还是不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嫁入罗汉国的公主无法忍受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而萌发了恶念,刺死了自己的夫君。
这个消息震撼了两国的人,也因此加深了两国之间的矛盾,罗汉国人一致认为月牙国有意联姻是一场阴谋,嫁入进来的公主是有意谋害夫君,欲要串谋夺位。而月牙国的王室为了平息这件事,答应接受罗汉国送来美貌女子嫁入王室,以表明这次的事变并非预谋。儿那位公主为了不让事情殃及到无辜的百姓,以为自尽就能弥补犯下的一切罪过。但是人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位死去的国王因为含怨而死变成了一团毒黑气,开始危害人间。而月牙国的百姓是受害最深的人群。而这件事情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人们所遗忘,成了残缺不全的骇人听闻的传奇。
“云君娘娘之前一直不愿提起这里的事情,罗某也不便多问,而我也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能亲眼看看这里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才那么吸引我们罗汉国的人。你也知道那些煽动暴乱的起义分子把这里形容的简直就人间天堂,没有灾难,没有欺压,人人还是平等的,要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让百姓们掀翻掉整个罗汉国…”罗史的讲述让云君娘娘的心里更加不安了,她看着马车外的世界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娘娘…娘娘…”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僵硬,双目发慌。
云君娘娘顺着他的视线探出头寻找那个让罗史万分惊讶的事物,等她巡视到那事物的存在时,脸上的表情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她镇定自若的缓缓开口道:“罗将军不是自称见过天下无数奇事吗,所以不用云月告诉你这是不是真实的,你自己应该能辨别出来。”这一席不明不白的话让罗史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他始终不敢确定眼前的事物是否真实,因为他知道这月牙国的人可能都有超凡人的异能,虽然他不肯定这种异能是不是超级神奇,可是它肯定存在,正如他拥有非凡的力量一样。“停车…车夫停车…”
当他的双脚踩在这块土地时,地上的枯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他才看清脚下是一块饥渴极致的土壤,那一道道深刻的裂缝比肩接踵。偶尔出现几个坑坑洼洼的大大裂口像是随时会吞噬地面上的东西。就这样看着,他的心里不觉的抽了一口冷气。
那被马车抛在不远处的物体还在继续移动着,不过已经转了一个方向,让他的惊奇中带一点警惕。“能不能跟着它?”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物体,突然开口问道。
“罗将军能不能告诉云月你口中的他是指谁?”
“它有四条腿…”
此时,他们的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些在走动的人,三四结伴,都出现在小山顶上,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说话声。“罗将军看清楚了没有?你要车夫跟着哪位呢?四条腿的可不止一人。”
“什…么…”罗史顿时楞了,双腿拼命的在打转。在他不停巡视的四周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陌生而长相怪异的人。说他们是人,那是因为他们的脸孔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罗将军不必奇怪,这都是我们月牙国人。”云君娘娘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料到就算罗史算见识多、遇见的奇事也不再少数,可是这样庞大的阵容不让他吃惊和震撼,那才奇怪了。连在这里生长大的她也偶尔不能接受这里国度的人民遭受那样惨痛的伤害。
“早就听说月牙国可能有众多禽兽,可是罗某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恳请娘娘告诉我,我不敢相信一个世界上的人会存在这样大的差异,你看他们的脸就知道那只会是人,他们能说话,能笑,能活动自如…”
在罗史的强烈要求下,云君娘娘同意了他徒步旅行到兽王城里,马车则紧随在他一旁。事实上,这样唐突的走这里是很危险的,何况马车里载着已经出嫁道罗汉国的云月公主。
他们刚走近兽王城的大门,早已盯上他们的一位守门士兵小跑了过来,由于他长着跟刚才那位一样相似于马腿的四条腿,脚底打了铁皮,所以尽管是小跑,那传来的声音还是非常的有力和响亮。见状,罗史立马收起了自己狂放的眼神,耸耸肩,驼了背。“我们是从宫里来的…”车夫按着云君娘娘的意思开口道,说完便抽出了腰间的一个挂坠。
“你…在宫里什么职务,还有你是哪座城的,如实给我报来,不得有半点差错…”马人士兵把矛头指向站在马车一旁的罗史,冷眼怒视那张俊秀的脸孔。
“小差…小差…”
“我们是奉命来兽王城办事,一位是宫里的车夫,另一位是宫里的小厮,他们都是奉命同我结伴同行前来兽王城的,这里还有文书。”说完,云君娘娘便从门缝里递出了一卷精致的锦书卷交到车夫手里。
当罗史第一步真正踏进兽王城时,他惊恐的简直无法呼吸,那扇偌大的铁门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异界隧道带他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眼前的人,眼前的事物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令人匪夷所思。
突然,一阵灰尘袭来,“咳…咳咳…”罗史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拍着沉闷难受的胸口,脸色渐渐的难看,变得蜡黄。良久都没法停止下来,车夫惊慌失措的扶云君娘娘下了车,两人协力一起把晕靠在马车架上的罗史拖进马车里。
“驾…驾…”
壮马在鞭挞下飞速的奔驰在干渴的土地上,卷起一团又一团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