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志得意满的回转榕湖客栈,这时老天又下起了绵绵小雨,林虎已微醉,稍稍梳洗一下,趁着天气凉快脱得只剩裤衩,带着一脸的甜笑倒头便睡。
林豹只稍为吃了几杯,不曾见醉,脑海中还在回忆刚才在刘府的一幕幕,躺在床上内心兴奋睡不着,待弟弟熟睡后,起身走到这二楼窗边纳凉,借着对岸微弱灯光欣赏雨中榕湖美色,双耳细听那雨打蕉叶传来的骤响,凝目注视湖边一草一木,万物生机盎然。感觉视力比以前在学校时提高了许多,不知是何原因?
心想生命如此动人,爱情令人心旷神怡,又叫人激情澎湃。窗边凝思了一会,目光大多数却觅向远处刘府后院,后院一处高楼上隐见灯光,显是楼中之人不曾安息。
心湖随着窗外雨打湖面传来层层涟漪,想像阁楼之上是否俏立着佳人?是否也想他这般站在窗前凝望且心有所思?深深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至理名言的内涵。转念又想若明日见到佳人悄悄问她便知分晓,不禁摇头暗笑自己。
站立一会见窗外雨稍停,楼上灯火熄灭。心中激情逐渐平息,转身正欲上chuang,倏忽头顶瓦背传来“咯勒”的轻响,接着窗外草众中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听来分外清晰,忙凝神细看窗外,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背向他沿岸边掠过,动作迅速若行云流水般,刹那间兔起鹘落,朝刘府后院方向而去!
心叫不妥,飞速披上外衣抓起手枪,“哗啦”上膛,来不及叫醒弟弟,跃身从楼上窗边跳出窗外,沾地一个滚身化去坠势,起身沿湖边远远吊着黑影。
那团奔窜中的黑影骤然停在刘府后院高墙边,转头打量一下四周,林豹见他回头忙伏地藏身。那黑影只稍稍看了下,便拔身冲天而起,轻轻落进院内消没在林豹视线之中。骇得林豹怔了怔,心念电转,忙不顾一切的跟着跑上去。
后院大门似似乎紧锁,墙高足足六米,心想除非是轻功才可飞进去!自己又不会轻功,等等!轻功!莫非这黑影就是白日那韩生说的采花大盗?心中不由得大急,又不断告诉自己冷静,觅见右边墙中镶着多格花窗,想是用来通风,立即凑过去抬头观看。
这个位置刚好正对后院中刚才亮灯的小楼,可以将三十米开外的整座小楼看得清清楚楚,那黑影已经上到二楼,蹲在廊檐一扇窗子下,伸手指舔了舔口水后戳破窗纸。林豹电视剧看得早就腻了,加上心中认定了这贼便是采花大盗,对于这种情节早就知道这贼下面该如何动作,立即伸手进花窗内举枪瞄准那贼后背,果然不错,那贼翘拱着臀部从身后取出一支竹管,想来里面装的不是迷烟就是迷香。
林豹那会让他吹进窗去?凝神闭左眼顿时眼线、手枪准星、大活靶子成三点一线,目光聚焦处正是那贼人的屁股下大腿根。这会全神贯注感觉目标清晰无比,就连那管竹子亦看得清清楚楚,千钧一发之时不及多想,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正中目标,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听来格外清脆。那贼应声中枪口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想要站起来逃命,一个踉跄站不稳又倒在楼板上,伸手去摸大腿伤口,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当下不顾一切翻上二楼栏杆,硬生生从约七、八高的楼上滚落下来,掉在花丛中,咬紧牙关,勉强拖着条伤腿向后门处林豹这边爬过来,子弹已深深射入了他的大腿骨里面。
整座刘府中人被枪声惊醒,刘盛、刘华等一众护院在前花园处点上火把正四处寻找,小楼内亦亮上灯光。
那贼听见前花园人声嘈杂,心中大急,加快了爬行速度拼命朝后门挪去,流下一路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血迹,他已将后门打开了插销,只是林豹关心则乱,不及细看。
林豹哪会让他得逞?心道:“草上飞么?今天我让你变草上爬!”冷眼举枪瞄准了他才爬了几米左右的另一只没伤的大腿,“砰”的又扣了一枪,那贼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晕之前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后面之人的暗算。
林豹一脚踢开后门冲了进去,那贼离后门只有十米距离左右。林豹忙蹲身拣起一根粗树干,用脚使劲踩住他右手掌,以防他垂死反扑。借着小楼上投下的微弱灯光细看,见此人一身黑衣,伸手撕开他面纱,面容白皙清瘦,约四十年纪,身材纤小。腰间围着一圈窄长的黑布兜,想是用来装工具或者财宝,腰带挂着一窜细小的铁枝,忙攥下来看,这窜铁枝钥匙不象钥匙、铁丝不象铁丝。象是用来开门橇锁的工具,又伸树枝拨开他怀中衣襟,不料从他怀中滑出一个小布袋及两本薄薄的小册子来。掉在草地上,林豹大为惊奇,用树枝拨开叠着的两本册子,凑近粗略看过封面,上面那本竖下一行繁体字:《采阴补阳欢喜大法》,再去看另一本字样却是:《武当梯云纵身法》,心中大惊,武当......
这时小楼前面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林豹心念电转,动作迅速的将那两本小册子与布袋及那窜钥匙塞入自己怀中,起身站立。从他踢门进来到塞这些东西进衣内,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在一分钟左右间完成。
刘盛等一众家丁循枪声奔了过来,举火把见林豹站在后院,草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全身正在不停的抽搐,身后一大条血痕,草地都染红了,正疑惑间,林豹叫道:“刘盛!是我,我是林豹!”刘盛等人正疑惑间,林豹指着贼人解释道:“这是个采花大盗!欲对刘小姐行不轨!被我跟在后面打了两枪大腿,楼上住的可是刘小姐?”指着小楼问刘盛。
刘盛忙应道:“正是小姐的绣楼!”林豹擦了把冷汗道:“好险!”这时刘贵德夫妇到了,刘梦婷亦在楼上张望,派秋月跑了下来。刘贵德见了这等情况忙问林豹怎么回事?林豹详细说了,最后道:“若迟上一步!定让这贼子得逞了!”众人纷纷擦汗说道:“好险!幸亏你跟着这贼子!”汗流得最多的却是那刘盛,他身为护院教头,若是出了这等大事叫他如何交代?
林豹见刘贵德等乱作一团,他想了想又道:“大家先别搬动这贼,派几个人守住他,另外派个人去报官,交由官府处理!”众人连忙答应,有个机灵点的飞跑出府报官去了。林豹取了支灯笼对刘贵德道:“伯父伯母!咱们上楼去找这贼人留在楼上的证据!”刘贵德与夫人忙与他登楼。
刘梦婷得秋月回报已知一切,骇得她花容失色,见爹娘与林豹上楼,忙扑进母亲怀中失声痛哭。林豹与刘贵德行至窗前,果然见一支竹管掉在楼板上,旁边一大滩污血,林豹捡起竹管来细看,拔开一头的塞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抖出一些粉末来,刘贵德一家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叫好险。林豹又将小塞堵住那竹管,道:“等下将这铁证交给官府!这贼敢来行凶,咱们不能轻易放过他!”刘贵德应了。
林豹见刘梦婷惊得娇躯颤抖,面无人色,顿时心痛之及。刘贵德见女儿泪眼兮兮的望着林豹,忙拿过那竹管对夫人与道:“怎的官府还不来人?我们下去瞧瞧!”找个借口离开小楼让林豹安慰安慰下女儿。
刘梦婷吩咐秋月扶着娘亲与爹爹下楼,转进房门一头扑进林豹怀中嘤嘤痛哭,林豹温香软玉满怀抱,忙伸手搂住她香肩不住好言安慰。婷儿、心肝宝贝的乱叫,刘梦婷破泣为笑挣开他怀抱,满脸绯红娇嗔道:“不知羞!谁是你的心肝宝贝哩!”林豹近看佳人梨花带雨的娇容,呆怔住了。
刘梦婷恢复些许平常,又问他怎么会跟着那贼,林豹将自己站在客栈窗下望过这边楼上来,发现了贼人所以连忙跟来,及时枪毙了这可恶的采花大盗这刚发生的事细细说了,未了,温柔的反问她刚才是否立在窗后凝望客栈这边呢?刘梦婷点点头,娇声叫道:“林郎!”嘤咛一声顺势又倒入他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虎背熊腰,显是情难自禁,她内心想道:“今晚若不是林郎及时跟来,恐怕......!”不敢再想下去,娇躯不寒而颤。林豹搂着一团柔若无骨、火热颤抖的美人娇躯,那还把持得住?轻轻捧起佳人火烫般的粉脸,对准樱唇深深吻了下去。起初刘梦婷闭紧牙关不让他得寸进尺,旋即迷失在激情当中,伸出香舌热烈反应着。
唇分,刘梦婷死命捉住爱郎大肆攻城掠地的怪手,急喘嗔道:“停手!”林豹微喘,望着佳人酡红的俏脸柔声道:“婷儿!过几日我便上门向伯父提亲!”刘梦婷不及思考忙点了点头,随即嗔道:“谁要嫁给你哩!”娇羞无限,模样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林豹博览丛书、翻烂了琼瑶、金庸、黄易、古龙等小说中的经典爱情片断,遍阅古今经典爱情电视连续剧,加起来没一万集也有九千,其中包括些王大妈的裹脚布。那还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什么?当下苦着脸调笑道:“若小姐不肯嫁与小生,我只好出家当和尚了!每日里陪着青灯古佛,念那阿弥陀佛啦!”刘梦婷“扑哧”娇笑道:“你贫嘴!”内心着实甜蜜。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声,原来是官府终于派人来查看了,二人忙下到楼梯口,林豹在暗处唤来秋月,吩咐她带小姐先去夫人房中暂避,这小楼今晚不能安睡了,刘梦婷一步三回头的去了,林豹干脆定在那里目送着佳人远去。
倏的花丛那处传来阵阵鸭公般的笑声:“刘员外!你可真行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草上飞都让你逮住了!还是个活的!厉害厉害!”回头见花园中火光通明,几个官差正在察看那贼子死了没死。
只听刘贵德应道:“哪里哪里?王捕头过奖了!其实这贼人乃是老夫一位侄子所擒!”说完用目光找到林豹,伸手指给那王捕头看,欣然道:“喏!就是他了!”林豹忙走过来一看那王捕头,满脸横肉,正是白日在南门收进城费的那位衙役,暗叫不好:“可不让他知道这手枪!”心念电转,没等那捕头开口,拱手低声道:“王捕头辛苦了!晚生姓林!”那王衙役大大咧咧的应了,林豹急忙拉开他小声道:“今晚发生这事真是侥幸,若不是王捕头事先埋伏在外, 与晚生齐齐发射连珠弹暗器击毙贼人,我们怎会有那么走运候得这贼人前来送死?”
王捕头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奇怪:“怎的我埋伏在外?还发什么暗器击毙贼人?”林豹见他还不明白,干脆点明了其中奥妙道:“听说广东、桂林两地通缉这采花大盗草上飞,桂林知府悬赏多少呢?”那王捕头再不明白就不要出来混了,大喜忙接道:“我家知府悬赏三百两纹银!广东方面......也是三百两纹银!”又奇怪的望着他,林豹没等他开口说话抢先道:“晚生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只求刘伯父一家平安!还有一事,望捕头不要将今晚在刘府捉住贼人这事传出去,以免有损刘小姐清誉,只说是在外面街道抓住贼人就行了,至于赏金你们就分了吧!”那王捕头欢喜无限,连连答应。林豹见他点头续道:“王捕头还不将这贼人拉出刘府,报上知府得知,为大人分忧吗?”
王捕头大喜过望,忙道:“兄弟你够意思!改天我请客!”转头不再里他,去吩咐几个手下办事拖人,心道:“既然你要淡泊名利,不要那白花花的银子,我也没办法,只好免为其难成全你这天下最傻的白痴了!”
其实那广东方面各富豪苦主筹钱,悬赏纹银八百两通缉草上飞,无论生死。那王捕头官场中打滚几十年,乃是一只官场老鸟,这等冒认他人功劳领赏的美事,不知已经作了多少回了,不用博览丛书,也不用看什么电视剧,此乃天生的看家本事。就算林豹是只铁公鸡,他也要拔几根毛下来,何况是这等不费吹灰之力的美事?每天来一桩都合适。而林豹心愿只要不让他们发现手枪,更不要出去“八婆”一番,便多谢漫天神佛了,那还敢去衙门画押领赏?
再去看那躺在原处的草上飞,两条大腿血肉模糊,多出了两个大窟窿,血也流得差不多了,就象割断喉咙放了血还没死透的鸡鸭,时不时抽搐一下。
不愿再看他那惨样,回头向刘贵德等告辞,临走前交代吩咐了几遍刘盛等人看紧家园,保护好刘贵德等人。此刻众家丁视他若神明,忙连连答应。林豹拍拍衣衫,猛的想起自己明早还要赴考,连忙赶回客栈。
衙役乙等几个官差大爷找来几块木板,将那草上飞抬起来扔了上去,用麻绳绑粽子一样捆得紧绷绷的,管他躺得舒服不舒服,碰没碰到伤口。抬起木板来出了后院门,管他伤口碰没碰到门槛痛不痛,拐过几道小巷子,管他大腿碰没碰到窄巷石墙发出那惊人惨叫,而惊醒几条街的人,反正越多人知道越好。象抬只死狗般硬拖死攥,急步而朝衙门行去,好领功受赏,白花花的三百两正向他们招手,能不加快脚步吗?
王捕头屁颠屁颠的跟在最后面,一路想好了一番报赏的“台词”,自然是他接到哨探来报,立即亲率精兵强将设下天罗地网,冒雨苦苦等候这该死的采花大盗前来作案,而奋勇上前擒拿贼子,无奈贼子武艺高强,轻功了得,但是经过了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肉搏后,还是本捕头技高一筹,当贼子不敌欲伧惶逃窜、远走高飞之时。本捕头于千钧一发中大展神威,急射无敌连环鸳鸯夺命子午霹雳雌雄钢珠弹,弹无虚发,双双命中贼子双腿,将他从半空中射了下来,才得已手刃此獠!其中过程凶险万分......等等!有些不妥!手刃此獠?老子的腰刀都没见血呢!
心念电转,忙叫衙役乙等停停,“锵”的一声抽出明晃晃的腰刀来,在那草上飞血肉模糊的大腿上来回狠狠的拖上几刀,划上几道长长的刀口,两面均粘满鲜血,血流不止还大大滴的向下流淌,又粘了点点血抹在自身衣襟上,这才满意的叫继续走罢。
痛得那草上飞鬼喊鬼叫,口吐白泡,奄奄一息,就要咯屁。王大捕头横眉竖目、咧开大嘴骂道:“半夜三更你鬼叫什么?别吵醒老百姓睡觉!反正你犯的是杀头的死罪,过几日就要开刀问斩死定了!就算你现在死了!爷爷我照样领赏!”草上飞杀猪般拼命叫道:“啊呀!啊呀!我好疼啊!官爷!帮我止止血吧!求您了!”叫声恐怕已经响彻全桂林城了,那两颗子弹射入大腿骨中,真正的令他痛入骨髓。别说飞了,就算伤好了让他爬也爬不动了,何况没等他伤好时就被官差拉到菜市口狗头铡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