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捕头见他叫得实在悲惨,听得自己心烦,又真怕他死了可能领不着赏。从怀中取出一包旱烟丝敷衍他道:“别叫了啊?这就替你止血!”咕哝着将一包烟丝撒在他大腿上,一包烟丝被血冲走了大半。稍稍止了点痛,但是还是很痛,痛得他继续大叫,气得王捕头大骂特骂道:“妈的!浪费了老子一袋上好的烟丝!”
草上飞的伤腿上仍旧冒出大滴大滴的鲜血,流在几条街道成一弯弯曲曲的血线,触目惊心。
一众官差行至府衙,见衙门大开,里外灯火通明。王捕头率先抢进院子内,见知府田孝元正背着双手在来回踱步,他面前几人正在大吵大闹,王捕头认出个中年胖子正是财主江海财,他身边另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悲悲戚戚的哭得十分伤心,大感奇怪:“江海财来干什么?”田孝元见是他回来忙怒道:“你去那里了?江财主的千金......”中断大吼声,伸手示意王捕头附耳过来,王捕头忙凑过去,田孝元小声骂道:“江海财的女儿江馨梅被采花大盗草上飞迷奸了!府中金银珠宝也被偷了些!你去那了?”
王捕头开始十分紧张,还以为是什么要紧案件呢?听后整个人轻松无比,对田孝元抱拳大声道:“大人!卑职辛不辱命!已将草上飞缉拿归案!”朝后面衙役乙等几人一抄手,那几个衙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连忙抬着口吐白泡的草上飞行上几步,连着木板就这么“蓬!”的扔在地上,这一下痛得伤口稍稍好点的草上飞龇牙咧嘴,叫也没力气叫了。王捕头一指地上贼人大声道:“大人!这人就是草上飞那狗贼!”旁边田孝元、江海财、江馨梅齐齐惊叫“哦?”王捕头取出那管迷香递给几人细看,接着口沫唾飞的说开了他“英勇擒贼”的传奇故事。
江海财闻了闻管口,有点头晕,气味与女儿房中散发的迷香一样,忙回头对女儿点点头。江馨梅没等那王捕头说上几句,乘几人不备双手“锵!”声抽出了王捕头的腰刀,迅速朝躺在旁边的草上飞双腿命根子处、狠狠的猛插上了三刀。那处立即血标三尺,多了几个血花窟窿。鲜血溅了最近的王捕头一头一脸。草上飞亦大叫一声口吐血泡晕死过去,被悲愤万分的受害人取其腰中、挥刀而宫、废其“武功”,阉成了元末最后一位太监,或许可以送入皇宫、晋升公公,伤好的话可以去练葵花宝典了,不用挥刀自宫就可以藏身牢中、修炼神功,不过作者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诸位若不想修炼神功,请将手中的票向我砸空。
江海财几人来不及阻挡,再加上这等人人当诛的狗贼被受害人插上几刀最是平常不过,于是就不阻挡了。在那种封建时代,象这种玷污妇女清白,破坏妇女名节,破坏社会治安的采花贼就是拿来千刀万剐也不抵其罪,就算放在现代仍旧判其枪毙死刑。
江馨梅前几日下昭州游玩,今日才回转桂林,晚上便遭贼子毒手,没料这么快就得报了大仇,“铛”的扔掉血刀,掩面失声痛哭,江海财忙抱住女儿,父女二人哭成一团。
田孝元又接着问王捕头,王捕头先叫手下取来毛巾擦掉血迹,双目怒视江馨梅心道:“哼!要插你也等老子闪开再插嘛!溅得老子一身的鲜血!”不好骂出来,接着说自己三更天接到线报,带几人前去擒拿贼子,一口气添油加醋将自己的“传奇故事”说完,听得江海财父女两止住了哭声。
田孝元听后对江海财怒问道:“江财主!你不是四更来报案的吗?说草上飞迷奸令千金并且盗走你家财宝的吗?那时候王捕头正在捉拿此贼!其中定然有诈!嗯?莫非有两个草上飞么?”
这回真是案中有案,拔出萝卜带出泥。
江海财听那王捕头说到抓拿贼人时间就知不妥,对方人赃俱获,铁证如山。自己连根毛都拿不出,自家的千金小姐怎能让产婆扒开裤子验这验那?此刻听得田孝元这话,立即接口道:“大人明断,这其中肯定有两个贼人!而且他们是一伙的!分头作案!在我家作案的那贼跑了,让王捕头抓住了这个!可怜我家女儿未满十七!呜呜呜呜!”父女俩又抱头痛哭。江海财心道:“女儿插也插了,难道还能粘上去么?你田孝元就将错就错,就算了,老夫给你钱!”立即又哭道:“大人应当将这贼严刑拷打一番,让他招出同伙来并捉拿归案!好为我这苦命的女儿作主啊!”江馨梅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插错了人,没报上仇,刚才那种插下去很爽的感觉立即没了,本来稍稍宣泄的悲痛又涌上心头,趁机大哭。
田孝元见他父女二人哭得那么悲惨,不象作伪,何况江海财怎会拿自家女儿名声来开玩笑?便信了他父女,又想:“他女儿捅也捅了,难道还能再长出来吗?就多要他点银子算了!”打定主意当下“咳咳咳”几声,那边亦立即“止咳”不哭,田孝元摸摸老鼠须为难道:“咳!此案异常复杂!若是这个草上飞招认出另有同伙,但那贼不见同伙返回,肯定吓得已逃之夭夭了,我们这个衙门经费短缺......!”江海财立即接道:“大人!我愿尽全力出资协助大人缉拿贼人!请大人快将此贼拷问吧!以免他那同伙走远啦!”伸手去怀中掏出一大叠交钞,另外又吩咐家丁拿出早准备的五百两银子来。一共八百两银子。未了又道:“若是衙门经费不够的话,小人原再出钱协助大人!”田孝元旁边的师爷不等老爷示意,连忙飞速接过。
田孝元原想明日事忙,又要管会考,又要迎接皇上,那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能耽搁。 这等小事待过了三日后再说,不料江财主说要砸钱为他开路办案,那又不同寻常,若是平常百姓早叫他等候通传了。当下决定快速解决此案,好上chuang睡觉明日办事。立即对江海财下逐客令道:“江善人!这里自有本官为你做主!你先回府静候佳音吧!”对王捕头吼道:“来人!将这贼子押进死囚!大刑侍候!今晚便要他招出来!”别看田知府身材长得细小,头脸精瘦似皮包死人头,与那草上飞倒有几分相象,却自有一股牛气冲天的的官威。只不过他是官,草上飞是贼,他是明抢,草上飞是暗偷。
王捕头等一帮衙役齐齐应了一声,抢上前去一把扯起草上飞,拉出衙门,拖死狗一样横过空旷的大广场,如狼似虎般拖着那浑身浴血的草上飞一号朝斜对面榕湖边死牢而去。留下院中大滩污血,污血之中一堆灰白相间的物事。别看江小姐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在悲愤之余却刀法如神、刀刀精妙,晋至霸王卸甲、疱丁解牛、大汗射雕、项庄舞剑、关羽劈刀、张飞绘仕女图(刘备叫画的)、赵子龙长坂坡救阿斗、诸葛亮火烧藤甲兵、林虎枪毙飞鸭、林豹击落草上飞等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宗师级境界。
有人曾说过;人在危急当中会将全身潜力发挥出来,江小姐羞怒难当中将自身潜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抢刀、举刀、下刀这些连招均在数息之间迅速完成。倘若又抓得迷奸她的那草上飞,任由她下刀宰割的话,恐怕也没这几刀切得这般不偏不倚,精妙绝伦。
师爷在前打灯开道,田孝元不再理会江海财等人,擦擦汗水快步跟上前去,江海财等只得悻悻离开衙门。
一众人进得上层大牢内,顿时感到分外凉爽,下层水牢的湿气起到了降温作用,此时草上飞已然奄奄一息,浑身污血,披头散发,形同厉鬼。口中不断咕哝道:“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间中冒出些血沫。
田知府与江海财猜得不错;此贼名叫曹飞,另有一个哥哥叫做曹尚,二贼是湖北人氏,密号合称“草上飞”,仗着轻功高明,飞檐走壁作那打家劫舍、毁人名节的下流勾当。由于二贼均有高来高去的惊天本事,作案后均能从容逃窜,故无人知晓二贼秘密。最近二贼在广东屡犯大案,实在混不下去了,转上广西,昨晚潜入田知府内宅,分工办案,一人掠财,一人行奸,均好事得逞。今夜计划分头行动各干各的,由曹飞潜入刘府作案,曹尚摸进江府行凶,狠狠的干上一票大的,准备事后远走高飞,遁入湖南。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曹飞竟让林豹一枪射了下来。
那曹尚得食后,背着一包金银细软在约定地点等了好久,不见兄弟返来,心知不妙回头去寻,就伏在衙门公堂屋顶,看了个一清二楚,听闻王大捕头拳、脚、暗器功夫三绝,骇得他心胆俱寒,他兄弟俩只是轻功了得,手上功夫却平平,怎敢下去硬拼救人?光是那满面横肉的捕头一人自己便应付不了,何况下面还站了一大堆人。当下伏在屋脊上不顾兄弟死活,连大气也不敢喘下。
其实若他待江海财等走后,下去一拼,未必毫无机会。王大捕头等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哪会什么三绝神功?不过是为求赏银而拼命施展吹嘘神功罢了。
曹飞命根被切,丹田内力随之尽泄,已然无法凭内功驻容养颜,面容由光变皱,形如阳朔沙田柚子皮,一头黑发迅速变成灰白,并大撮掉落,整个人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年,骇了田知府等一大跳。此刻刚进死牢,还未用那辣椒水、老虎凳等刑呢?王捕头伸手捏住他嘴大声吼道:“快说!你同伙在什么地方?”油尽灯枯的曹飞咧开死白龟裂的嘴唇,诡异微笑,面颊掠过一抹回光返照的猩红,头一歪断气。他代兄被宫、腰间三窿、血标半空、已废神功、往事如风、胯下已空、难再行凶、命敲丧钟、剧痛而终,驾鹤乘风、邀游天空、碰上悟空、棒下地宫!
田知府等见犯人咽气了,表情均大为沮丧,形同死了爹娘一般,这刚刚发现的一条财路又没了,岂不泄气?真是好生没趣。王捕头抓住他衣襟使劲的猛摇,探了探鼻子毫无气息,确认已经死翘翘了。伸手又去他怀中仔细掏摸,搜出了几锭碎银子、一把匕首后,并无它物。
田知府立即吩咐仵作开工验尸,过几日交上报告。对王捕头说:“大伙都累了!明日还要起早办事,都回去休息吧!赏银待过得这几日再说!”说完转身迈开官步就走,王捕头大喜,连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满口称谢,阿谀奉承一番。
田知府捂鼻子离开了臭气熏天的死牢,赶回家好向小妾交差,其实他也是苦主之一。王捕头待田知府走远后,心中飞快的将所有赏金来个统计。他今晚本搂着相好的在床上酣然大睡,谁料天上掉了个通缉飞贼下来,刚好掉进他手心,就等着领赏啦!还有个同伙的飞贼又有江大财主全力资助擒拿,届时想敲多少就敲多少。他今晚真是连连“中奖”,惊喜无限,举步施施然朝相好的(城中暗娼)家中走去,嘴上哼着淫秽小调:
姑娘今年我二十一 出门就走亲戚
半路上遇见一个杀猪的 那个杀猪的
一把拖我进高粱地 高粱地呀黑又密
......
一下紧 二下松 三下筷子搅米筒 四下老鼠进棺材
五下老鼠进山洞......(作者省略五十字,小调以下内容少儿不宜,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造谣,如有造谣,请先查明,若要查明,请先验证,若要验证,请先平躺,若要平躺,请先精光,若要精光,请先将票砸精光过来!)
仵作将那曹飞全身扒了个精光,细细检查伤口好写报告,却发现尸体血肉模糊的大腿上,划得多道又长又宽的伤口子,心中不由暗赞王捕头武艺了得,刀刀命中贼人。再看那皮开肉绽之处,竟露出了白森森的大腿骨来,骨头上镶着一颗细小圆圆的物事,不知是什么东西?拿来铁钳用力一拔,掉出一粒黄色尖头的“铁弹”来,不得不打心眼儿佩服王大捕头的暗器十分精巧霸道。心想老夫做了这仵作四十多年,各种千奇百怪杀人利器均都见过,什么长钉通脑、铁条贯肠、火棍插喉、毒针刺腹等等,经验无比丰富,直追那宋朝提典刑狱司宋慈。就是没有见过这等凭手劲射入骨头的小铁弹,真是大开眼界。倘若让老夫来,只能是托起大广锤来猛力锤进骨头去。哎呀!此乃真功夫也!顺手将弹头塞进工具袋内,草草收拾了一下,离开大牢。
曹尚待他离开死牢,纵身施展绝顶轻功,轻飘飘的跃下屋顶,落地无声,不带半点灰尘,掠至牢门口,掏出一支铁枝三两下捅开牢门大锁,推开一道缝,轻轻闪身进去。
里面两个看守狱卒正趴在桌上,刚刚进入梦乡,曹尚蹑手蹑脚摸至桌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用指甲粘了少许迷香分别弹入二人鼻中。
摆平两个狱卒后,又用铁枝弄开那单独一空牢房的门锁,见兄弟已经气绝。他却面无表情,在尸体旁边那堆衣服上仔细掏摸,没他要找的东西。轻轻叹了口,鬼魅般闪出大牢,展开身法跃上民房顶,迅速消没在夜色之中,连自家兄弟的尸体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