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御腾承不承认,他还是老了。絮絮叨叨把自己一生的辉煌说了个遍,仍然意犹未尽,于是挽留莺悦这个难得的听众一起共进晚餐。想着来的目的还没达到,莺悦爽快的答应。
晚餐,简单的四菜一汤,清淡不失美味。御腾胃口很好,再加上莺悦适当的捧场,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饭后,莺悦原本想就项目一事和老爷子好好谈谈,没等到开口,中间却突然杀回一个大煞风景之人。
看着自己的孙子,老爷子嘴角含笑的对表情各异的两人说:
“你们见过面的,就不需要我这老头子再介绍了。太晚了,我先上去休息,你们年轻人慢慢聊。”
然后,假装腰痛的用手捶一捶,一副迟暮老人的形象。直到楼上某一间房出现关门声后,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御骁,不紧不慢地走到莺悦面前,夜风吹起了纱帘,他的声音柔和得像醇郁的美酒:
“没想到会在自家祖宅见到你,真是意外。”
那和声音不相称的,依然冷冷的眼,就像荒漠里的一只孤狼,让人不寒而栗。打出娘胎头一遭,莺悦被人看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爬满身。强行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输人不输阵,假装无所谓地耸耸肩,说:
“你那条路行不通,难道我就不能换一条吗?”
听着有些孩子气的挑衅,御腾忍不住笑出声来,说: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在你和爷爷相谈甚欢的时候,他老人家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今晚回来一趟。”
莺悦愣了一下,然后整张脸涨得通红,连耳朵都红透。此时才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被那只老狐狸给暗算了,心里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还在恨恨的时候,鼻尖有丝淡淡的酒香,抬头一看,御骁手里端着高脚杯,很是休闲的晃着里面红色的液体。不再眉头紧锁,脸也不再阴得快滴出水来,眼也不再阴鸷的像刀子一样凌厉,整个人看起来很绅士。
淡淡的酒香弥漫,混在两人的气息中,熏人欲醉。莺悦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不是因为暧昧的氛围,而是因为害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御骁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很闲情逸致的说:
“短短的半个月,我们见了四次,这算不算缘分?”
莺悦看着他胜券在握的牛样,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一次是偶然,接下来的都是有意为之,和缘分无关。”
御腾没有说话,一点点挪近,明亮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把不是很俊朗的面容罩上一层温和的白,幽深的眼瞳闪动着惑人的光华,神情悠然,似笑非笑,像一只优雅矫捷的猎豹,不紧不慢地走向面前的猎物。
莺悦屏住呼吸,身体靠着沙发的边沿,一言不发。准备束手就擒了吗,还是想要伺机而动、绝地反扑?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的时候,只见御骁从背后拿过一个靠垫,扔给莺悦,说:
“坐的那么笔直,不累吗?”
下意识的接过靠垫,无力和虚脱感让莺悦很没形象的往后靠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说: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御骁低声笑了,也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说:
“那么快就投降了?真沉不住气。”
还算温柔的声音,配上他冷硬的表情,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笑话。咽了一下下唾沫,莺悦嘴角抽搐的说:
“我不想为此浪费太多的时间。”
好似没听到莺悦的意思,御骁自顾自的说:
“如果可能,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像今晚这样,放松的和我聊天。”
莺悦一直自认耐力和定力一流,可今晚却三番五次的破了纪录,不知道这御骁是自己的克星,还是上辈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