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色狼横行的地带,就算莺悦这样看起来不好惹的主,也有人敢上前搭讪。某只狼在莺悦面前站定脚步,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说:
“美人,等人吗?”
莺悦似笑非笑,被色狼吃豆腐还是个新奇的经验,难得的机会让她放肆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可惜,这里太暗,又背光,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人个子倒是挺高的,莺悦皮笑肉不笑的想。
醉鬼抚着下巴,摇摇晃晃的说:
“货色不错,贵点我也可以考虑。”
莺悦心头冒火,眼中却平静无波,评估着几招把他撂倒。所以,在那人倾身向前的时侯,
莺悦毫无预警地出手,凌空一脚朝那人头颈踢去,狠辣而不留余地,怒道:
“找死!”
从小到大的奖项不是白拿的,她的身手不仅带着长期专业训练的沉稳准确,更不乏无数应敌经验淬炼出来的凌厉刁钻,这样虎虎生风的一脚踢出,极少有人能躲过。
然而这次,她踢空了,醉鬼的身体宛如游鱼般挪开,轻飘飘地抛出一句:
“花拳绣腿。”
莺悦心里咯噔一下,冷笑,一手搭上对方的小臂,身体一荡,将他逼到墙角,向他的膝盖铲去。
“犯规哦。”
醉鬼仍然是不着边际的轻飘飘口气,同时一记手刀朝她后颈切来,莺悦一惊,身形蓦然下倾,险险地避开一招,就势一记勾拳袭向男人肋下,然而对方比他更快,一手扣住她的肩膀,抬膝朝她腹部撞来。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剧痛让莺悦一瞬间窒住呼吸,身体痉挛着倒在男人臂弯中,疼得眼前发黑。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秒钟的事,这么短促的落败经验,在莺悦的记忆中,从未有过。
“这么狠,真难以为相信你是个女人啊。”
醉鬼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莺悦咳了几声,顺过气来,咬牙道:
“你是谁?”
俊秀的面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一双明亮的眼瞳好像要燃烧起来,显出桀骜不驯的野性。醉鬼一手将她的手臂扭在身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用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眼神打量着她。
疼痛,让视线有些模糊。但莺悦仍然咬着牙,冷声问道:
“打劫,还是绑架?”
莺悦毫不甘弱地瞪回去,冷厉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森冷迫人。只听酒鬼轻声地一笑,将她拉贴在自己身上,然后几个旋转,来到昏黄的路灯下,一脸无辜地说:
“女王,老朋友见面,何必这么舞刀弄枪的呢?”
“你……”
莺悦怔了一下,灯光下,是御骁似笑非笑的脸。想起刚才被调戏,莺悦猛地一头朝他撞来,幸好御骁躲得快,否则只会当场鼻血横流,他扣紧了对方的双腕,盯着那张美丽脸庞上浮现的痛苦之色,声音柔和地吐出让人后背发冷的威胁:
“乖一点,如果不想被我打昏了丢在这里的话。”
莺悦打了个哆嗦,扭过脸瞧了瞧那条乌漆抹黑的肮脏小巷——穿行到此,自然清楚里面蠢动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欲望,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知道那下场绝对凄惨万状。
眼珠子一转,莺悦干脆放弃挣扎,轻笑一声,说:
“御先生,别来无恙啊。”
随着莺悦态度的缓和,扣在后腰上的大手也放松了力道,这男人一本正经的表相下掩藏着不逊于狼的狩猎者天性,从他喜欢才貌双全的女人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自己越是强硬越是挣脱不开,还不如索性软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之先离开这条鸟不拉屎的小巷子再说。于是,忍住火气,垂下眼帘,声音绵软轻柔的说:
“既然是误会,先放开手如何?”
御骁收起调笑之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
“你很习惯先发制人,可是有时候反而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给对手可乘之机,女王。”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那声‘女王’让莺悦僵了身体。好似没发现她的异样,男人爽快地放开她,伸手拍拍她的头,说:
“夜游时间过了,回去喝杯牛奶上床睡觉吧。”
莺悦揉了揉被握得发酸的手腕,虽然满腹狐疑,但什么也没说,全身戒备地慢慢后退,直到拉开足够的距离,才转身快速离开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