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惊变,莫尤痛失亲人讯
凌梓凤带着莫尤径直进了揽月居,把她推进屋内,丢下一句话:“把衣服换了。”杜音音远远的赶来,似乎面色憔悴,莫尤待要上来询问,凌梓凤反身把门拉上,恼得她恨恨的骂了句,转身见床上放着整齐的衣裳,唉口气,苏凌云,我对不起你。
杜音音看见凌梓凤,紧绷着脸,一语不发,抢上近来,劈掌拍向他左肩,凌梓凤飘然闪开,紧皱着眉,杜音音一招失利,紧接着又扑上来,手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把软剑,银光闪闪,疾刺凌梓凤,凌梓凤一边躲闪,一边低声喝道:“杜音音,你疯了吗?”
杜音音哼道:“不是我疯了,是你凌梓凤该死。”
凌梓凤压着声音叱道:“胡说什么?快停手。”
杜音音攻得越发紧了,软剑得时而刚硬时而柔软,在阳光下夺目灿灿,一片银光如网,将凌梓凤裹在其中,凌梓凤只是躲闪,并不还手,嘴唇紧抿,脸色很是难看。
杜音音哼道:“等我把你咽喉刺穿,自然就停手了。”
凌梓凤见她手法凌厉,毫无留情之意,只得拔剑相迎,两人叮叮当当的在院子里打起来,剑光过处,园中百花如雨飘,一时间,花落一地,石径高与低,草丛浓与浅,落英缤纷,好似百花仙子贪*,打翻了百花篮。
莫尤刚换了衣裳,尚未卸妆,听得声音,匆匆的开门一看,一青一紫两人打得好不热闹,剑光如练、衣袂翻飞,莫尤喊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飞身上前挡在杜音音身前,凌梓凤不愿伤她,收剑入鞘,一把拉过她,低声道:“你出来作甚?”
莫尤恼恨的瞪他一眼:“你要伤杜姐姐吗?”凌梓凤气道:“我伤她做甚,是她要杀我。罢了,我懒得多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杜音音冷笑道:“凌梓凤,她是苏凌云的妻子,你带她去哪里?”
凌梓凤亦冷冷的回敬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杜音音恨恨的盯着他,良久,又转视莫尤,叹道:“妹妹,你伤害了苏凌云。”
莫尤心底传来隐隐的痛楚,黯然道:“我不会负他。”扭头看凌梓凤,他也正凝目注视着自己,莫尤莫名的一叹,道:“我与苏凌云虽然还没来得及三拜天地,但是凌家的人都看见了,我是苏凌云的新娘子,你与苏凌云手足之情,我怎么会……”
莫尤缓缓而言,凌梓凤冷然相对,周身如裹冰霜,令四周浸透寒气,那双眸子湛清幽深,望不见底,莫尤心头一颤,没来由的心虚,住了嘴。
门外跑来一个小丫头,见三人面色不善,很是知趣,远远的停住不语,杜音音扭头问:“何事?”小丫头这才上来道:“有位客人在外面,自称是丁相府的人,要见莫姑娘。”
莫尤一怔,飞快的跑出去,门外站着吕扬,吕扬微微的笑,从怀里掏出一方缎帕,递过去,道:“莫姑娘,这是相爷命在下交给你的,想必莫姑娘识得此物。”
莫尤接过一看,只一眼,脸色就骤然惨无血色,颤声问:“从哪里来的?”
吕扬笑道:“相爷只说,莫姑娘知道,相爷还说,祝莫姑娘新婚愉快。”
莫尤眼中杀气陡涨,疾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扣住吕扬的前襟,厉声喝道:“吕扬,我先杀了你,再去找丁谓算账。”劈手就是一掌,吕扬连连后仰,无奈被扣得紧,挣扎不脱,只得抬手来挡,莫尤动了杀心,下手甚狠,吕扬不敢轻视,一档一格,已感手腕震麻。
吕扬急道:“莫姑娘,相爷说,莫姑娘不应该耽搁时间。”
莫尤闻声收手,即至他胸前,一掌推出,饶是她没有学过掌法,也将吕扬击得退出两步。
莫尤冷冷的看他一眼,扭身奔回,凌梓凤与杜音音正迎面走来,莫尤扑上去拉住凌梓凤,晃着他问:“你的马呢?”
凌梓凤见她脸色苍白,目光慌乱,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抓住她,紧声问:“你怎么了?”
莫尤哪里顾得上理他,一把捌开他,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我想起来了,你刚才好象是全在门外了,我去找去,我借了用,回来再还你。”说完已奔了出去。
凌梓凤紧步抢上,挡住她,疼心的问:“你怎么了?你要马做什么?”莫尤呆呆的说:“我要急用,不要你说。”把他往旁边一推,又往前跑,凌梓凤抬手扣住她手腕,喊道:“马已经牵到偏院马厩去了。”
莫尤迷迷糊糊的应个声,又折回身往偏院去,凌梓凤拉着她不放,惊眼看时,只见她泪落如雨,心中顿时就慌了,紧紧搂住,问:“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莫尤一边挣扎一边哭出声来,只是不理他,拧着身去偏院找马,凌梓凤只得牵着她一起去偏院,杜音音则惊得瞠目结舌,忽见吕扬远远的离去,弹身追了出去。
再说莫尤来到偏院,果然见白马拴在树下,疾步上前,解开绳来,牵着就走,凌梓凤双眉紧锁,跟着她开了侧门,出了院,莫尤仰头看了看马,摸索着上马,显然她并不会骑马,但她似乎很是倔强,竟一脚踏上了马蹬,凌梓凤怕她摔倒,将她往怀里搂,纵身跃上,把她放在胸上,这才柔声问:“去哪里?”
莫尤抓紧缰绳,狠狠一抖,喊道:“去西川。”
快马如飞。
凌梓凤没有再问,莫尤心焦如焚,日夜兼程,日升日落之间,两人一骑已赶至西川崇山峻岭。
一路上翠柏浓郁如华盖、山涧飞流似银练、百鸟闹枝戏山花、曲径蜿蜓通幽境,头上红日洒丛林、耳边松涛响回旋、道旁珍禽急窜隐、花香清宓醉人肠。
两人匆匆而行,施展轻功,腾挪弹跃,红日西斜之时来到一处所在,凌梓凤一看,一处墓穴隆起,不足一人高,青石砌就,墓前石碑贴墓而立,碑上字迹模糊,隐约可分辨出“定川王”三字,石墓四周杂草丛生,矮灌高乔错综,凌乱荒凉,鸦声一片。
莫尤奔到石碑前,也不知往哪里拧了拧,只见极轻的石块磨擦声“哧哧”传来,那石碑竟缓缓向一旁移动,露出一方洞口来,洞内黑呼呼的,纵然天上夕阳红得耀眼,却照不出洞内分毫,莫尤心中一沉,婆婆出事了!戚呼一声“婆婆”,闪身就钻了进去,凌梓凤心下虽是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紧随在莫尤身后,也进了洞。
洞内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莫尤自小在这墓穴长大,纵然没有灯光,也可视如白昼,她往石室一扫眼,并未婆婆,亦未见其他尸体,又奔向内室,凌梓凤将她拉住,喊道:“小心为上。”
莫尤这才想起洞内无灯,伸手在石墙上一摸,一声哧响,一团夺目炫白的光芒从墙上喷出,凌梓凤一看,原来墙上有道暗格,里面放着数颗明珠,虽不如夜明珠光彩夺目,但是数颗放在一起,其光芒也足以照明。
有了光亮,凌梓凤这得以打量这石墓,虽是墓穴,但是陈设雅致,但凡文房四宝、起居用具俱全,一如富贵人家,唯有地上隐隐有斑斑血迹,透出阴冷与肃煞之气,石室甚大,全然不似在外面所视,一道石屏隔断,想必后面是内室,他将莫尤护在身后,缓步往里走去,走进内室,又用石壁隔成左右两间,直入眼帘的是一方石棺,润白光洁的石棺端放于正中,不胜肃穆。
莫尤看到石棺就往上扑,凌梓凤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左手握紧了剑柄,石棺稳盖无缝,丝毫看不见棺内,凌梓凤顿了顿,松开剑,平掌推出,棺盖平滑的推在一旁,凌梓凤往里一探,棺内空空。
莫尤扑上去一看,先是一怔,,忽又转身冲进另一间内室,亦空无一人。
莫尤顿时就僵住了,心仿佛被人陡然掏空,自己徒为一具躯壳,轻飘飘的不如身在何处,凌梓凤凝视着她,看她面色煞白不见血色,恍似魂儿离了身躯,悠悠的飘在那三界之外了,轻声呼道:“莫尤,莫尤。”
莫尤突然捂住脸,失声痛哭:“婆婆不见了!娘也不见了!婆婆不见了!娘也不见了!”
凌梓凤紧握住她的手,脸色冷冷的,轻声劝道:“别哭,找找线索。”
莫尤突然止住哭声,仰起脸看着凌梓凤,银牙紧咬,道:“是丁谓干的!一定是丁谓干的!”说罢,摔开凌梓凤就往外跑,凌梓凤反手又拉住,陪她一同出了墓,莫尤抚mo石碑,泪水盈盈而落,手指连动,石碑又缓缓移回原地,丝毫不见洞口端倪。
凌梓凤抬手,轻轻落在她面颊,要为她拭去泪水,莫尤将脸别开,自己抬袖拭去,凌梓凤冷冷的看她一眼,一语不发。
莫尤则紧走几步拉住了马的缰绳,凌梓凤跟在身后,问:“去哪里?”
莫尤紧绷着脸,道:“杀丁谓。”
凌梓凤道:“嗯……,是否需要四下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莫尤摇头:“丁谓找到我娘的尸体,不会置于荒野,而婆婆,她一定还活着,因为,墓内打扫十分清洁,除了擦拭不去的血迹,所有日常用具放置井然,最重要的是,墓门是正常闭合的,只有婆婆和我,才会开启这个机关。”
凌梓凤点点头,扶她上马,一路快马加鞭,两人又回到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