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各位,”雪君突然起身,“我明日去探一下星月坊,现在准备准备。”沙狼也跟着站起来,蓝阳奇怪地问:“怎么啦,你也去?”
“不是。在村里与你一起,一直弊着一口吐,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沙狼的声音仍是不带一丝情感,修罗早笑出了声,“我和你一起去后院吐。”
温丽莎再次醒悟,笑眯眯地望着眼前脸不红眼不眨的王子进行他的人生之中。
修罗施了屏障,坐在温丽莎家后院的秋千上,雪君悠悠地推着,沙狼静静地立着,夕阳刚刚落山,天边红霞亘古地绚。
自由楼的大型舞,丽春院的魔法助阵和龙凤帐靠的都是实力,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惹;不过,哥的看法很对,星族的阴谋真是个头痛的问题。
“梦术是星儿的绝技,看来,她已经在星月坊了。操纵只能一对一,控制评委可能不是他们的计策。如果是音乐型的团体献艺,可能是摄魂术。”雪君淡然,“此术无法控制人的思维,却能造成幻境效果,控制十来人如痴如醉,时间一长,对人脑损伤很大,中者三五日内都会神情恍惚,以后智力也有下降。”
“星族能施毁灭咒,自然不会考虑人命利益。”沙狼接话。
“有解法吗?”修罗静静地问。
“自然之力也许可以对抗,无法确定。不过据我所知,摄魂术来自于梦术分化,也仅有星儿能使用,相思得到了龙典,估计完全可以打败她。”
“目前看来,真正有异术参加的对手是后三家。魔法方面可以请菲恩过来助阵;如果不出意外,相思对付星儿,我对付另一个人。”
“龙凤轩的和唱有什么特别吗?”沙狼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涩涩的柔和。
“没有估计错的话,是我的老朋友帝国第一喉凯瑟。我想,战争已经开始了,只是没有硝烟,所以沙狼哥得帮忙对付自由楼。”
“我?自由楼?”一直冷酷得不尽人情的他吓了一跳。
“蓝阳点子多,你会训练团体,弄出点花样来不就行了。”修罗突然笑出了声,“哥,你说秋香楼的表演能玩出什么样的东东才好?”
“我想,相思有她的主张吧?”
“我才不想这些事呢,人家要睡了。”某鸟叫了两声,自然躲到了异次元。
“妹妹,我去准备对付星月坊的事,顺便通知爷爷和菲恩。沙狼,看来蓝阳的人生之途还未讲完,烦你照顾修罗。”雪君深深看了他一眼,瞬间不见。
沙狼突然松了口气,又有些紧张地站到秋千后。
在月亮村与麦肯爷爷一起的日子,他感受到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情,整个心境都有了极大变化,沙狼记得爷爷说过:你是你想选择去做的那个人。因此此次蓝阳受邀,爷爷问及他是否也想帮忙,便一口答应;真正见到那双明亮的眼睛时才有些迷惘:原来最主要的原因竟然只是想再看一看修罗那张亲人般微笑的脸,在病中一醒来就会望见的脸!
他的确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只要一看到她就想亲近,而梦中很多次会遇到她关切的眼神,款款的笑意,一声你好些了吗,便胜却人间无数了。
临走爷爷给了他另一句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世中的很多事情不一定有结果,但做过才不会再遗憾。”他不知道睿智的爷爷是否看穿自己的心事,但不管自己的情感经历如何简单,他越来越看得明白,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时蓝阳所说的未来老婆,又看到蓝阳对温丽莎同样的举动之后,心里竟有了一丝深深的愿望:如果修罗永远独自一人,就可以永远照顾她了。至于其他的事,沙狼想也不敢想:我这副吓人的样子……
沙狼轻轻地推着秋千,每一次荡回来都能嗅到隐约的一丝清香,大自然的芬芳,与沙漠的气息如此不相合,他又如何与她相合?深深叹了叹,他在心底里轻轻地怅,只盼这时光永远不要过去。
扑通!
修罗突然一头栽在地上,沙狼一个箭步,暮霭映红的那张脸露出迷惘:“哦,我睡着了,好多天没怎么睡了,沙狼哥对不起,吓住你了哦。秋千真好玩儿。”
“摔着了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那么大那么粗。
“还好,扭着脚脖子了。该死的蓝阳还没说完他的故事啊?”修罗头大,“老天,这龙门代表真是敬业,赶明儿回村叫爷爷授枚章给他。”
他想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只是扶着她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又飞快地抽回了手,竟有些颤:她的身子好纤细好柔软啊……
修罗静静用自然之心施了治疗,才拍了拍尘土,非常习惯地检查伤处。他默默地立着,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另一个自己,另一匹自舔伤口的狼,永远没有人知道那立着的坚强背后有多少深得不能再提的心事。
“修罗……”沙狼情不自禁唤出了声,看着她灿灿地笑脸抬起来,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好点子快说啊。”她拉住他的衣角。
“我……我没有好点子。”沙狼的心几乎要蹦出来,终又颓然,直恨自己口才不好。良久静默,他终于想到一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哥送给相思的礼物是什么,居然让他脸红?相思实在是个宝贝,不如把她叫出来,听听她的安排。
不……不必了。沙狼依然立着,内心极想坐在她的身边,却始终没有乱动,过了很久终于又有了一句:“修罗,我在村里听说你唱的歌很好听。”
想不想学?不过,得交学费哦……
他正要答话,突然警觉,头往左面一转,而那鬼魅般现身的,自然又是王子了。“我们有了计划:相思不是主角吗,让相思来订好了。”
修罗已经软到椅中:这位仁兄花了近一个时辰订出的计划是这一句。
“妹妹劳累的样子真是迷人之至。”蓝阳再次开口,突听到屋内温丽莎的急呼:修罗!修罗!
修罗带着两人立刻瞬移进屋,却见到浑身是泥的乔成。“受伤了吗,乔成?”他喘着粗气摇摇头:“我带着两名客栈介绍的客人回秋香楼,远远看到楼前围了一群人,里边还有吵闹声。想挤进去看个究竟,被人打了出来……”
二话没说她就卷了众人施展瞬移,三五个起落进了楼门。温丽莎来不及品味修罗怎么会有这种能力,见到自己的姐妹正分为三堆,一为今日签约的姐妹,二为十来个气势汹涌的,第三堆则不吭声地看热闹。
“凭什么脂娇娃先推荐她们那些人?”一位被相思改名绮梦的小姐气愤地指着脂娇娃一伙。
温丽莎正想问修罗的意思,却见身边只剩乔成,心下一急,耳边的传声让她稍稍宽心:“我们隐身了,你尽管对付。”
胆子立马加大,事实上温丽莎从小就不是好惹的主,这几年为了顾全大局又一连受挫才有心灰意冷,亲眼看到龙门这帮人的实力,与生俱来的霸气便一发不可收拾,那边中立的叶如风铃察言观色,赶忙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耳边听着修罗的授意,温丽莎冰冷的眼中一抹笑意便漾了开来:“脂娇娃,今儿个怎么啦?秋香楼生意太好了就忙不过来了么?”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修罗脑中灵光一闪:人气!如果玩点小花样,把团体项目的评委群拉大呢?
“报告楼主,今儿个来的客人都要身价最高的,我也是按着规矩介绍。”脂娇娃这晚一身俏红,流苏金光闪丽,一众男人火辣辣的目光和楼主挑明的重视似乎点燃了所有自信:前几年自己也是有名的牌号啊,她媚媚地朝门口众人白了一眼,引来一阵挑逗才开口,“绮梦小姐的旧相好点上了夜之唇小姐,借题发挥,唉,秋香楼俏姐们多,受点嫉妒也是应该的,不过弄成这样……”
“那就来个两女大战嘛,比赛谁脱得快!”门外响着怪叫,众人更是起哄。修罗从未遇过这种场面,脑子飞快地转,望着身边饶有兴致的蓝阳和有些迷糊的沙狼叹了口气:带这一唯恐天下不乱型和一天真无邪型的真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温丽莎的脑子也不慢,事情只要拖着就有时间想办法,“绮梦啊,你也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蓝阳听着女人们各种嗓音七嘴八舌已经乐开了花,沙狼则越听越晕,索性蹲下去捂住耳朵,自然就没听到一柔媚入骨的声音:“温丽莎表姐,怎么这么吵啊?”
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愣住了。那种说不出的韵味,磁性得令全身酥软的腻,竟以为这声音只限于自己。
楼口出现一面纱女子,小女子家家有些恼怒和无奈的气息刹那袭来,纤手就那么轻掩面纱,似乎弱不禁风地打了个哈欠,一声撩人心醉地呼吸便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地纳入每一个人的灵魂,已经有人很配合地开始捂鼻子。
那女子轻移莲步,袅袅婷婷下楼,每一步都如千年的祈盼与无奈,最后两步还慵懒地搭了一下扶手,门口近距离十几位带把的已经倒下一线。
就这么赤着无可挑剔的玉足下楼,连修罗都有些不能自持地迷醉。蓝阳第一时间也蹲了下去,一句完了,鼻血又流了再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