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火光四起,大火产生的强烈光辐射将半空染成一片灰暗的红色,浓烟滚滚,剧烈燃烧所制造
出的悬浮颗粒在冷热空气的激烈对流中上下翻滚。靠近再看,一声声凄厉的惨呼统治着这个看似平常的
村落,其间夹杂着兴奋的喘息,满足的嗥叫。身穿全地形迷彩服的军人三五成群,肆无忌惮地在村子中
烧杀抢掠,一个好端端的田园风光,就此变成触目惊心的人间地狱。
村子中四处可见围成一圈的士兵,他们亢奋地扒下少女的衣服,将无助的女性强行按倒在地,实施。还
有一群士兵把村民绑在大树上,再一刀捅进胸腹相交的部位,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随后一脚顶在受害
者的腹部,热乎乎的内脏立刻从皮肤的开口处喷涌而出。执行杀戮的士兵满不在意地抖开挂在腿上的肠
子,伸手从洞开的躯体内掏出犹在跳动的心脏。
士兵狞笑着伸出舌头,有滋有味地品尝过喷在身上的动脉血,他将逐渐变冷的心脏用刀尖穿起,伸到一
盆火炭中开始烧烤。他的同伴也不甘人后,纷纷从村民的身上取下所需的食材,或煮,或炸,或烹,或
炒,俨然一群丧心病狂的美食家。
一个丧尽天良的士兵从少女身上爬起,遭到数次虐待的少女耗尽了挣扎的气力,她急促地喘着气,苍白
的脸上渗出一片片汗液,绝望的双眼早已失去焦点。士兵之前的行径没能满足自己的变态,在哈哈大笑
声中,他一刀切开少女的腹部,探手在黏滑的腹腔内摸索一阵,猛力揪出了用以孕育生命的官。
直入骨髓的疼痛令少女的神智恢复清醒,她惊恐地瞪着眼前的野兽,看着他将沾满鲜血的卵巢与子宫一
口口地咬碎,再从喉咙吞入胃中。咽下最后一口,士兵张开血红色的牙齿,疯狂地放声大笑。骇人听闻
的暴行仍未结束,不如的士兵举起跨在背后的自动步枪,对准地上的少女猛扣扳机。
“嘭”,士兵的心脏突然被一枚军用狙击弹打成一团捏碎的西红柿,鲜红色的碎片顺着子弹开出的大洞
飞向空中,如同花瓣般在刺眼的血雾中飘然坠地。可惜,这个迟到的帮助没能挽救少女,濒死状态下的
士兵仍然扣下扳机,饱受凌辱的少女就此香消玉殒。
六分钟前,一架监测瑞城的无人侦察机在返航途中撞上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正在奔赴瑞城的第一分队
是距离此地最近的作战单位,战区司令部因此向凌云下达紧急干预命令,并派出空中支援,以制止这场
惨剧。
兽兵们的末日就此展开,唐正、王耀章与蒋百韬分别攀上三个制高点,一一狙杀仍在施以兽行的士兵。
其余的九人分成三个火力小组,分成三个方向互相掩护着射杀村内的敌军。
由于先前的纵火行径,敌兵全部集中在相对宽阔的街道中,并没有隐藏在不便射杀的位置上。当分队发
起攻击时,他们仍然沉浸在全心全意的施暴工作中,丝毫没有发觉瞄准自己的枪口。直到有十二个同伙
满脸呆滞地摔到地上,这些凶徒才从虐待的快感中回过神来,他们伸手抓过背后的自动步枪,想要把打
扰他们狂欢的人打成筛子。
恶棍们举枪的时间足够凌云锁定新的目标,他贴伏在地上,茂密的草丛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掩护。等到用
以表示弹着点分布的白圈平稳地移动到一个敌兵的胸前,凌云非常坚定地压下扳机,旋即松手。
未等枪响传到敌军的耳中,恶贯满盈的魔鬼即被自动步枪的三发点射撂倒在地。残余的敌军也终于举起
了武器,他们顾不上精确瞄准,在惊惶失措中对着发出枪声的位置大肆扫射。密集的弹雨刮过墨绿色的
野草,激起一片升腾的烟尘和弹入空中的破碎绿叶。
从瞄准镜中确定目标已丧失活动能力,凌云没有被乱飞的子弹所干扰,他依旧沉稳地转动枪口,瞄准,
射击,确认,精确地像一部经过预先编程的机器。每一次压下扳机,都会有一个敌人投身死亡的深渊。
由于先进的装备与严格的训练,第一分队的攻击行动体现出极高的效率,三轮射击过后,街道上还能站
立的敌人仅剩下五个。因为连续扫射的缘故,敌军手中的步枪已经打完子弹,他们正手忙脚乱地从挎包
中抽出弹匣,准备更换下变空的铝制弹匣。
第一分队的神枪手没有给敌人换上新弹匣的机会,他们迅速将瞄准点定格在敌军的手臂处,压下扳机。
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子弹的实际落点不会偏离瞄准红圈太远,五名敌兵无一例外地被军用穿甲弹击
穿胳膊。步枪弹所造成的伤害十分骇人,敌军完全被白惨惨的断骨与翻卷的肌肉所惊呆,他们的肢体上
出现了一座形状极不规则的火山,正向外喷发出火红的血浆。
一分钟前还在残杀村民的恶魔们完全丧失了曾经的勇气,他们慌乱地抬起一只打着哆嗦的手,用力按在
那座微型火山上,企图将涌动的岩浆压回体内,全然顾不上一个更大的威胁。
确定敌军已经失去作战能力,凌云带着火力组上前制住那五名正在哀号的伤兵。他狠狠地将一名敌军踢
到地上,以相当冷淡的语气问:“给你三秒,说,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倒在地上的敌军眨眨眼,
显然是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招供。这个致命的踌躇很快就用光了短暂的三秒,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凌
云毫不犹豫地挪动枪口,雷厉风行地扣下扳机。
俘虏的后脑顿时被子弹打得粉碎,红白相间的脑组织受到巨大的动能冲击,如同炸开的鞭炮般向斜上方
飞去,重重打在另外四个俘虏的头部与身体上。
一片散发出苦腥味的半固体在脸上流动,这种可怕的感觉几乎令俘虏神智崩溃,虐杀村民时得到的快感
很强,但当被虐杀的对象变成自己,那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未等凌云再次问话,一名俘虏就忙不
迭地主动坦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吐露。
这群丧尽天良的疯子受一个神秘雇主的委托,前来血洗这个不幸的村落。关于雇主的身份和其中的纠葛
,他们并不知情,用俘虏的话说,他们要遵守行规……
天空中传来山鹰直升机的轰鸣,联合战斗机的身影也出现在晴朗的高空。凌云将后续工作移交给随直升
机前来的轻装步兵,自己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过遍地尸体的街道,返回越野车中。
最后看一眼村内仍在燃烧的烈火和升腾的烟柱,凌云努力想把那些惨不忍睹的图像驱逐出大脑,却以失
败告终。村子中那些横七竖八的残破尸体已经成为不可磨灭的惨痛记忆,永远地烙在了他的记忆中。尽
管凌云竭力不去回想,但他的思维就像失控的幻灯片,接连不断地将一幕幕血腥浮现在他的眼前,令他
的心情烦闷无比。
“这比世界末日还要悲惨,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不配下地狱。”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凌云默默道。
分队离去后不久,负责打扫战场的轻装步兵们在村内发现了几个监视探头和用以传输图像的发射天线。
顺着微波天线对准的方向一路摸去,他们只找到了一个已是人去楼空的建筑,并没有抓住那几个喜欢暗
中偷窥的变态狂。
远离瑞城地区的某个地方,一名全身蒙在一个黑色袍子中的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血腥场
面,看到兴奋之处,他还会啧啧有声地评价几句,就像正在观看一部场面火爆的动作片一般。
凌云的最后一次特战任务注定不会风平浪静,在距离瑞城十公里远的路边,他碰到了一个陷入昏迷的平
民。那个倒在地上直喘气的男人面色焦黄,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浑身松软,腹部却异常涨硬,明显是
由于饿极后乱吃东西所致。
已经有过一次救助此类病人的经验,张柱国与夏国良有条不紊地为这名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平民施
以救助。凌云则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推测着这个意外状况的来龙去脉。
虽然目前的农业生产技术大不如前,但总归还未倒退到蛮荒时代,哪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耕作,
也能维持住基本的温饱,不至于混到吃野草的境地。想来,这附近的乡村极有可能遭到过强盗的洗劫,
以至于要靠草根树皮果腹……
经过军医的救治,昏迷的平民悠悠转转地清醒过来,他上吐下泻出若干稀奇古怪的杂物,走运地从鬼门
关中逃脱。看到平民的体力尚可,凌云蹲体,缓声问:“你现在好多了吧?你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
平民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有气无力道:“谢谢,我好多了,这全都是亩产万斤小麦给闹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喘了口粗气,急促道:“还有很多人在挨饿,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