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扫描仪的指挥官功能在瞬间将100个目标切成10份,十名趴在伪装下的狙击手各自分到一份,负责掩护的唐正和孙向武警惕地环顾四周,防止有敌人从侧翼和后方突袭狙击阵地。
参照着屏幕上的目标指示图标,凌云稳定地将瞄准圈套到一个帮众的前胸,在脚架的支撑下,瞄准镜里的景物并没有像无脚架时那样晃来晃去,这为狙击手的精准射击提供了有利保证。很快,眼前的屏幕上显示出全体瞄准完毕的信号,提示他可以随时发射子弹。
屏住呼吸,狙击手们平稳地后压扳机,在连续的机械动作作用下,击针重重撞在子弹药柱的底火上,将发射药引爆。瞬间释放的强大动能推动弹头沿膛线旋转着飞出枪口,以超过音速的高速度冲向瞄准镜锁定的目标。枪膛清空后,弹匣中的托弹板随即将第二发无壳弹送入待发位置,为下一次的精确射击做好充足准备。轻轻呼出一口气,凌云重新调整狙击枪的位置,将红圈向另一个目标胸前套去。
王耀章和蒋百韬使用的是.50口径的反器材步枪,从他俩枪中飞出的两枚长长的弹头夹在一组7.62mm弹头中顺利命中目标。粗长的重型弹头穿透四十八层过期防弹纤维,狠狠地扎进目标的心脏,将发达的肌肉组织撞成一堆碎片后继续向前,在撕开贴在目标后背的防弹布料后一头撞进城砖,为古老的城墙带去久违的鲜血。
相比12.7mm大口径子弹的强烈震撼力,7.62mm弹头的威力就逊色了不少,除了那些击中无防弹背心帮众的子弹,大部分击中防弹背心的弹头在穿过目标胸前的防弹材料后就发生弹道偏转,在目标体内翻滚一番后并没有钻出,而是和尸体一起摔在地上,试图让目标死后也不得安宁。
负责看守城门的斧头帮南堂堂主正舒适地倚在躺椅上,还美美地眯着眼,一股带着腥味的温水突然从天而降,随后是尖利的啸声。恼怒的堂主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睁眼寻找到底是哪个想早点死的混蛋拿水泼他。在怒气冲冲的搜索中,堂主身旁两个帮众的残破尸体飘忽忽地闯入他的视线中,看到那后背上巨大的窟窿,感觉到手上液体的粘滞,闻到脸上浓重的血腥味,他终于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堂主非常敏捷地翻身跌下躺椅,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埋头大声吩咐帮众:“快报告帮主,有人突袭城门,好像是狙击手,你们给我还击,赶快还击,机枪呢?机枪开火,不用怕浪费子弹。”连续的撕裂油布的声音传来后,堂主总算有点心安,他悄悄地向后挪去,试图离开这恐怖的死亡之地。
看到对面的撕布机开始工作,凌云似乎又听到了那股熟悉的声音,他满不在乎地继续射杀着分配给自己的目标。1千米的距离,别说对方根本没弄清楚他的位置,就算弄清楚了,凭那些老旧的武器,发射几千发子弹能有一发命中都可以算做奇迹。右眼前的屏幕提示他有一个目标正在慢慢脱离战场,毫不犹豫地,凌云迅速锁定这个趴在地上的敌人后压下扳机。
斧头帮的帮主现在还没有在女服务员身上探索,他正夹着下属供奉的雪茄,一口一口地品评着那美妙的感觉,手边的高脚杯中,挂在杯壁上的优质葡萄酒在重力作用下缓缓地向下淌去。消灭了大部分雇佣兵公司,又除掉威胁到自己座位的左长老,帮主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只可惜在除掉左长老的时候死了太多的帮众,不过没有多大关系,现在没有雇佣兵公司的威胁,养太多人会影响他的收益。那些帮众嘛,死了就死了,反正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很快就能重新招起来,想入斧头帮捞好处的人多得是。
唯一让帮主记挂的,就是他的东堂堂主,那可是他的心腹爱将,斧头城最好的狙击手,但是这几天一直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急匆匆赶过来报告的手下打断了他的思考,听到残余雇佣兵公司纠集了几十个狙击手射杀城门帮众的消息,帮主更加怀念那个虽然有些冷血,但堪称狙击天才的东堂堂主。要是他在,哪还有那些雇佣兵嚣张的份?想到这里,帮主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东堂堂主该不会是遭了那些雇佣兵的黑手?意识到这个可能后,帮主再无气定神闲的感觉,他焦躁地吩咐右长老带上两百个帮众前去迂回包抄那些狙击手,命令他们务必要活捉一个雇佣兵,以拷问东堂堂主的下落。
带着帮主的期望,右长老率领大队人马从另一个城门冲出,分成两队后乘车分别向两侧开去,企图切断雇佣兵们的退路,逼迫他们投降。此时,遭到凌云队狙击的北城门,斧头帮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守卫的帮众死伤惨重,幸存的三十几个人藏在城墙后不敢现身,就连关闭城门这个步骤,也没人愿意去做。
从联入战场扫描仪的屏幕上判断出斧头帮准备包抄分队,凌云命令停止射击。看来对方的指挥官也不是笨蛋,那个逐一射杀敌军的构想已经无法实现。为了防止被斧头帮包围,凌云示意全队撤出战斗,迅速远离战场。
军用越野车重新发动时,另外一队车队也从北门冲出。这队人明显与斧头帮有仇,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射击追在他们身后的帮众。下车搬掉挡在门口的路障,有一个人调转MG42的枪口向城内扫射,将那些乱叫的追击者打得一一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看到那两辆熟悉的破车,凌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估计是斧头帮在消灭掉对手后想要强行收购全城的车辆和武器,结果引发了残余雇佣兵的强烈反弹。想到这里,凌云示意队员们向仍在企图包抄他们的两个车队发射三次高爆榴弹,随后顺着雇佣兵车队的方向向前行驶,前去与他们会合。
雇佣兵车队要照顾那些真正破旧的车辆,所以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凌云的车队很快就从后方接近他们,向那些一脸警惕的雇佣兵们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一个大胡子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得知凌云就是狙杀北门斧头帮的主谋,大胡子突然热情起来。他详细介绍了斧头城发生的一切:斧头帮帮主3天前下达最后通牒,今天中午12点之前,斧头城居民的所有车辆和武器都必须上缴给斧头帮,居民只能保留有限的防身武器。这个通牒在斧头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但由于雇佣兵势力损失惨重,无法再对斧头帮构成制约。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密谋逃出斧头城。
但是斧头帮早在通牒发出前就封锁了全城,任何车辆和武器都不得出城。他们还派人严密监视准备驾车逃离斧头城的雇佣兵公司,一旦时间超过12点,斧头帮将强行收缴雇佣兵们的私人财产。凌云在城门口看到的处决现场,就是斧头帮对那些公然反抗的居民所实施的杀戮。
大胡子本打算带人在12点时发动袭击,与斧头帮拼个鱼死网破,但没想到斧头帮突然撤走了大批监视的帮众,而且北门方向还传来激烈的枪声。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当机立断,率手下提前突袭掉监视的斧头帮,再冲出北门扬长而去。
大胡子本来对斧头帮的调动疑惑不解,听到凌云的解释,他意识到眼前这队装备精良的商队是他的救命恩人,大喜之下对凌云感激不尽。得知凌云的目的地是铁链城,他力劝凌云不要去那个地方。铁链城的情况与之前的斧头城相似,而铁链帮又和斧头帮有着联盟的关系,作为斧头帮的大敌,凌云前去铁链城很容易遇到危险。
面对大胡子的好意,凌云只能遗憾地表示,铁链城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他们非去不可,但他很感谢大胡子的提醒。大胡子眼见无法改变凌云的行程安排,只好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信交给凌云,嘱咐凌云到达铁链城后可以去找“瞄准”雇佣兵公司,那个公司的老板与他有些交情。
大胡子要去的目的地与铁链城相距甚远,中途分手后,凌云的车队继续沿规划路线向目标驶去。车队的第三辆车里,谢轩正抱着那个MG42爱不释手,用一包物资换来这么一个有价值的纪念品,他觉得这次出行非常值。要是当初的枪店里也能摆上这么一挺撕布机,能吸引多少眼球?谢轩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斧头帮的所有撕布机都弄到手,然后再申请留下一台作为个人奖励珍藏。
在这种令人满意的行驶中,前方开路的孙向武发来报告,他经过目视确认有一个少年正躺在路边,生命体征正常,战场扫描仪还检测到下方的桥洞下有一个非武装人员。体征正常却晕倒?凌云觉得其中有些问题,难道又是一个家破人亡的惨案?
示意王耀章将车停下,凌云和张柱国快步走到少年身前。看着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瘦小身影,张柱国小心翼翼地将少年的身体翻起,以便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轻轻的翻动中,看似昏迷的少年突然睁大双眼,他抬起右手上的黑色物体,又指指胸前的东西,脸上露出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的阴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