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场闹剧搞得心烦意乱,无心再看的凌云和谢轩悄悄离开广场,前往大胡子所说的“瞄准”雇佣兵公司。这家雇佣兵公司的不少成员是前国防军或前特警,算是一个准军事组织,也是铁链城的首席雇佣兵公司。依靠瞄准公司,铁链城才没有被铁链帮完全控制,帮会和雇佣兵之间得以暂时维系着一种不稳定的和平。
看完大胡子的介绍信,瞄准公司的老板葛思亲自接待了凌云和谢轩。这个前国防军陆军第六空中突击师的榴炮连指挥官在听完两人的来意后,遗憾地告诉凌云,之前确实有个自称使徒的人在铁链城散播核弹基地的消息,还和铁链帮的头目有所接触,但这个使徒早在一周前离开了铁链城,去向不明。对比铁链城的核弹基地坐标,凌云发现与斧头城的坐标并不一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核武基地,看来神罚的高级间谍偷到了不少核武基地的坐标。只是这群恐怖分子为什么不偷偷前去挖掘反而要大张旗鼓地将这些绝密资料公布呢?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凌云只得放弃这个伤脑筋的问题。
为防止铁链城暂时取得平衡的势力布局被打破,凌云将周大曲供认的核弹任务阴谋告诉给葛思,提醒他小心防备。在得知斧头帮的阴谋后,葛思很是愤慨,又为那些上当受骗的雇佣兵公司伤心不已,直嚷着要用火箭筒轰平斧头帮,凌云只得好言相劝,慢慢把他的怒火平息下来。
平静后的葛思絮絮叨叨地拉着凌云说了很多,也使得凌云对铁链城的了解增加不少。这个铁链城的发展与斧头城有所区别,瞄准雇佣兵公司首先在核爆后来到了这个城市,后来陆陆续续有新的雇佣兵公司前来,有了强有力的保护,这座城市的居民也逐渐多起来。
铁链帮的来历很是不清不楚,有人说他们偷了一个军火库,有人说他们受到一个神秘组织资助,一夜之间,这个小帮会就在铁链城站稳了脚跟。雇佣兵公司刚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个规模不大的帮会,一直放任它的发展。直到后来,这个帮会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独占铁链城的所有利益。雇佣兵公司在抗议无效后集合兵力狠狠打击了铁链帮,铁链帮的帮主非常狡诈,见势不妙,他提出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口号,主动向雇佣兵公司联盟求和,并表示铁链帮以后将服从联盟的领导,不再生事。
当时,雇佣兵联盟并没有多想,停战协定得以顺利签署。铁链帮趁机招收大批地痞流氓,全力发展自己的势力,等联盟反应过来后,已经无法控制这个帮派,只能默认这个帮派的独立地位。铁链帮的帮主还擅自将城市命名为铁链城,并由铁链帮的帮众四处传播。时间一长,铁链城竟然取代了小城市原来的名字,成为大部分人所认可的新名字。
这个铁链帮宣扬自己为穷人谋取利益,不时做些收买人心的举动,倒也吸引了大批居民加入,全城1万多居民中,有六千多人加入了铁链帮。而雇佣兵公司联盟的全部力量,也才不到一千人。这个铁链帮最近经常从城外抓些人在城内批斗,居然得到许多居民的拥护,势力更加膨胀。
凌云早就见多了这种煽动仇恨再加以利用的手段,对于铁链帮,他没有什么好感。考虑到一旦铁链帮全面控制城市后又会发生斧头城那样的惨剧,而一二五基地又鞭长莫及,他开始思索该怎么帮助雇佣兵联盟暂时维护住目前的平衡。
凌云对暗杀和武装对抗都没有兴趣,他还要活捉几个铁链帮的首脑审问关于使徒的信息。考虑到这点,凌云不动声色地告别葛思,开始在城内四处走动,以策划出一个可行的逮捕方案和确定撤出路线。
刚刚在城内转过一条街道,负责监视的队员就传来报告:黄金大盗已经向铁链帮的帮主告密,泄露金村拥有一个大型物资仓库的消息。铁链帮准备在今晚行动,由帮主亲自带队,趁夜色一举消灭金村的抵抗力量,夺取物资仓库。
没想到铁链帮会如此配合,夜间正适合偷袭战术,今晚是皇历四月初四,月光不会太明亮。只要能抓住帮主,凌云就可以在黑夜中顺利撤出,而金村的那些毫无人性的村民将要面对铁链帮的疯狂报复,说不定还会被拉上平台一一批斗,亲自体验一次多数暴政的威力。运气足够好的话,还可以趁乱抓住黄金大盗,为国家追回丢失的黄金,这可是尖端技术领域不可缺少的原材料。想到一次行动会有如此多的好处,凌云顾不上勘察城内的地形,紧急召集队员出城,全队跨入山猫越野车向金村方向开去,准备在沿途寻找一个合适的伏击阵地。
伏击阵地很快找到,那是一片荒废的耕地。原本松软的土地早已结成硬块,茂密的杂草代替了农作物将耕地彻底占领,只要趴在高高的草丛里,夜间路过的敌人很难发现其中暗藏的危险。在道路上埋设好遥控地雷和炸药,凌云带着分队返回曾经到过的废弃工厂内,等待铁链帮帮主出城。
铁链帮帮主是个很谨慎的人,为了防止金村村民起疑,他特地安排帮众分批进入远离金村的集合地点。第一批帮众已经出城,估计等到晚上,铁链帮就可以在集合点集结起近千人的大队人马。而帮主将带着一百名精锐帮众在夜间乘车前往集合地,安排妥当后将金村一举攻占,等拷问出物资仓库的位置,铁链帮就可以在已经倾斜的天平上再放入一块重重的砝码。
帮主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凌云也想好了伏击计划。遥控地雷制造混乱,切断帮主与大批帮众之间的联系,再趁黑接近铁链帮帮主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帮主周围的帮众,逮捕帮主,如果黄金大盗也跟在帮主周围,那就把他也逮捕,最后全队撤离铁链城的控制范围。从铁链帮帮主的安排上,凌云已经看出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种人的嘴很容易撬开,不会太麻烦。
计划已经确立,剩下的事情只剩下等待。在闲聊中,凌云突然又冒出一个新想法,估计时间还足够,他安排谢轩留守后急急忙忙地发动越野车,向铁链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凌云准备将这一次战斗通知葛思,让他做好彻底消灭铁链帮的准备。
山猫越野车直接在瞄准雇佣兵公司的院内停住,凌云一路小跑窜上了葛思位于二楼的办公室。得知他的计划后,葛思有些吃惊,但他还是理智地控制住自己,没有进一步打探凌云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凌云要他做的后续工作都没有危险。只有亲眼看到铁链帮因为失去帮主而乱作一团,他的收尾工作才会随之展开。等于接到一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葛思很真诚地嘱咐凌云注意安全,还特别提到铁链帮手里有几具老式俄制RPG火箭筒,需要严加防范。
与葛思沟通完毕,凌云返回越野车示意朱士实驱车返回工厂。就在将要驶出城门时,却被一道路障和三十多名帮众拦住了去路。拦路的铁链帮小头目很是嚣张,他威风凛凛地通知凌云,因为安全部门怀疑凌云一行泄露了铁链城的机密,他特奉帮主之命前来查证。小头目一本正经地要求凌云配合调查工作,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必须马上下车接受调查。随着他那狐假虎威的行径,三十多名帮众也纷纷举起手中的老式自动步枪,将枪口对准了核能军用越野车。
听完自己的罪行,凌云感到有些好笑,且不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铁链城的机密,就算自己真的泄露出什么秘密,铁链城也不能因此控告他。凌云一不是铁链城的工作人员,二没有跟铁链城签订什么保密协定,根本没有义务为他们保守任何秘密。这个铁链帮帮主无非就是想找个借口抓人,以确定那个物资仓库的真假。
想通此节,凌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悄悄通知后座的王耀章,在评估出敌军火力难以穿透山猫越野车的防护后,低声命令道:“射击。”随着开火命令,王耀章起身掀开车顶的伪装布,一挺开始呜呜转动的六管机枪顿时撕下了掩人耳目的面纱,露出可怕的真面目。收起的防弹板也快速恢复位置,将所有的防弹玻璃包裹起来,车内灯光也因为光线突然变暗而开启。
根据屏幕上的显示,朱士实驾车向路障撞去,凌云则通过遥控装置操纵六管机枪向前扫射,将挡在前面的铁链帮帮众打得抱头鼠窜,再也没有原来的嚣张气焰。小头目正想命令手下开火,却感到胸腹部突然被掏空,涌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极端恐惧的目光,是他在失去知觉前看到的最后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