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帮小头目的身体已经不再完整,六管机枪每分钟6000发的超高射速在瞬间把他那单薄的身躯撕成两段,大量的血肉残片随着穿胸而过的弹头在空中飞舞,将空气染成诡异的红色。小头目的手下被惨烈的枪战吓得心惊胆寒,纷纷扔掉手中的步枪四散而逃,全然忘记了自己抓捕犯人的任务,只求那高速旋转的枪管不要转到自己身上。
军用越野车不费吹灰之力地撞开木质路障向前疾驰,六管机枪继续在旋转底座上快速转动,将粉碎一切的火雨泼向企图向车后开枪的帮众。直到再没有人敢对着山猫越野车举枪,呜呜转动的枪管才回复平静,遮挡视线的防弹板也一一收起,将完好的玻璃窗展示在凌云面前。
城门口的枪战反而更加坚定了铁链帮帮主进攻金村的信念。在他看来,这三个胆大包天的暴徒一定是从那个军用物资仓库中取得了高性能越野车和六管机枪,才能这样嚣张地屠杀他的手下。如果自己可以得到物资仓库中的一切,铁链帮的火力就会大大强化,到时再对付那些雇佣兵,一定会易如反掌。考虑到金村村民手中武器的威力,帮主又加派了三百名帮众过去,他害怕光靠六百名帮众拿不下拥有强大火力的金村,干脆将手中能出动的兵力全数投入到金村战场,力求一举攻占金村。
凌云并不知道自己在铁链帮帮主的嘴里成了暴徒,他正悠闲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伏击点的情况,同时将加热好的单兵口粮往嘴里送去。几十人一组的帮众已经过去了十多批,看铁链帮的架势,像是要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仗。凌云忍不住用猫哭耗子的心态为金村祈福,愿上天保佑这些村民……
从监视装置中得知铁链帮帮主即将出发,凌云也带队潜入到伏击位置,准备从乱军中逮捕帮主。他们的运气还不错,黄金大盗也会跟着帮主出城,以取得属于他的利益,这就可以免去一次逮捕行动带来的麻烦。这次的伏击计划中,凌云并没有安排迫击炮,他担心那个帮主和黄金大盗可能会被威力强大的炮弹误杀,进而导致分队白忙一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暮色,凌云对战场环境感到非常满意。看到屏幕上的光点已经接近雷区,他伸手将夜视仪拉下,准备在最恰当的时机引爆遥控地雷和一些非致命性武器。浅绿色的视野中,处于车队中间的铁链帮帮主遵循着凌云的预期,快速闯入雷区,看到光点即将与引爆线接触,他轻轻按下遥控引爆器上的按钮。
提前埋设在公路上的几道炸药轰然引爆,将完好的路面炸出几道深沟,刹车不及的中型面包车狠狠地撞入沟中,将里面的乘客摔得头晕目眩。十辆机动车组成的车队就此被深沟切成三截,铁链帮帮主的座驾和另两辆面包车被分割在中间,上面的帮众正费力地推开车门和车窗,从卡在深沟中的车辆中跳出。
帮众们跳到地上后,纷纷以车身为依托向四周开火,连绵不绝的清脆枪声在寂静的夜间格外刺耳,白天看不到的枪口焰也在黑色背景下显形。看到大部分敌军已经中计,凌云又按下了第二个起爆按钮。
墨绿色的长方形金属盒子突然飞入空中,在齐胸的高度轰然爆炸,将几百枚圆滚滚的钢珠和尖锐的金属条喷向四周。遭到反步兵地雷的恶毒攻击,拥挤在面包车周围的帮众身上扎满了金属制品,有几个距离地雷较近的帮众遭到致命伤害,当场死亡,大部分受到钢珠和弹片伤害的帮众也丧失了战斗能力,哀号着躺在地上发傻。
确认好地雷的打击效果,凌云又将隐藏好的烟雾弹和催泪弹同时引爆,整个雷区顿时弥漫在一片呛人的浓烟中。并没有装备防毒面具的帮众被充满刺激性的气体呛到,汹涌的眼泪和鼻涕无法控制地向外喷涌,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已经将危险降低到最小,凌云挥手带领突击队冲入烟雾中抓人。拨开浓稠的烟雾,朱士实和肖宪上前拉开轿车的左右后门,将铁链帮帮主和黄金大盗用力揪出。猛然间看到帮主脸上的防毒面具,凌云暗叫不好,正要举枪对准前排扫射,却是晚了一步。
前排的司机已经举起P90个人防卫武器对准朱士实扣下扳机,连续的撞击将他很快击倒在地,生死不明。顾不上查看,凌云的自动步枪对准司机的位置吐出子弹,将正准备调转枪口的司机死死钉在真皮座椅上。清除掉司机的威胁,凌云快速移动枪口,把连续飞出的子弹狠狠地泼到副驾驶的身上,原本装饰豪华的车厢顿时被乱飞的金属弹头打得一片狼藉,彻底沦落成路边的金属垃圾。
消除这两个威胁,凌云快跑着绕到朱士实倒地的位置,摸了一把他的腹部,凌云并没有感觉到粘稠液体的存在,他暂时松了口气。吩咐唐正把朱士实架走,帮主和黄金大盗也由队员们带走后,凌云和几名队员倒退着向浓烟中扫射,退到安全距离时,更是毫不吝啬地将破片手雷连续扔进苟延残喘的人群之中,直到对方彻底失去追击的能力。
退到安全位置,派人看管好俘虏,凌云开始详细检查朱士实身上的伤口。这个一向乐观的小伙子,似乎预感到什么,他吃力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扁形金属盒子,颤颤巍巍地交到凌云手上,凄然道:“队长,我这次恐怕要去见我那死去的父母了,请你把这个交给,我妻子。告诉她,我很爱她,很爱孩子们。队长,能在你的分队中服役,我很荣幸……”
已经检查完伤势的凌云将金属盒重新塞回朱士实的口袋,微笑道:“准尉,你的遗书恐怕用不上了。”看到朱士实眼中的疑惑,他又轻松道:“你应该感谢纳米技术,这么多子弹都没能穿透你的防弹服。起来吧,准尉,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防弹服为你挡下了所有的子弹。不过,下次再碰到从车里向外抓人的事,我会忘掉跳弹误伤这件事,先把前排的乘员射杀。”
听到自己毫发无伤,朱士实不好意思地起身,自嘲道:“被连续枪击时,我真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这防弹服的制造商没有吹牛,还真给了我完美的防护。”“准尉,去换一件防弹服,你身上穿的这件可以退役了,换完后我们出发。”很高兴看到自己的部下能够死里逃生,凌云笑着吩咐道。
为躲开铁链帮随之而来的大搜查,路边的工厂已经不能回去,分队干脆沿着公路的方向一路疾驰,躲避铁链帮追捕的同时顺便探测交通线的状况。帮主和黄金大盗的头上被坚硬的枪托捣出几片淤青,捆绑结实后被粗鲁地扔到越野车的后座上,他们的正微微颤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野车高速驶出将近一个小时后来到一个废弃农庄中。定位出农庄的坐标,凌云将方位传回情报局,随后将铁链帮帮主从车后座拉到地上,他要利用直升机赶来这段时间,先行问出一些关于使徒的情报,以便决定下一个目的地。
铁链帮的帮主大概想好了措辞,被人粗暴地掼到地上后,他气急败坏地谴责道:“你们这些绑匪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一个怎样的大错误。我正在为铁链城的居民争取自由,把他们从暴政中解救出来。你们抓了我,就是打断了这一进程,你们会成为全城的罪人……”“够了。”凌云不耐烦地打断了帮主喋喋不休的愤慨,他抓住帮主的衣领把这个自诩为自由斗士的人从地上拎起,逼视道:“世界上大部分的苦难,都是由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野心家搅起的,像你这种人我们已经见过许多。你们根本不是把自由当做人生的目标来追求,你们只是把自由当成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现在,再让我听到你拿自由当做挡箭牌,我就会把你的臭脚塞进你的烂嘴里。”
帮主原本慷慨激昂的神情完全萎靡下去,他频繁地眨着小眼睛,似乎是在考虑把自己的脚塞进自己的嘴里这一高难度动作到底能不能实现。看到帮主已经不再满口自由民主,凌云放缓声音道:“我们是国防军,等你被押回去,你会看到什么是自由的。当然,目前我们正处于战争状态,所以有些自由被限制,要等到战争结束才能重新恢复。我们跟你们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把不自由作为保障自由而不得已暂时实施的手段,你们却把自由当成施加不自由所需的长久工具。”
铁链帮帮主的反应与斧头帮左长老的反应类似,他意识到这群绑匪真正的身份后,突然痛哭流涕道:“长官,其实我在铁链帮就是个傀儡啊,铁链帮并不在我的控制之下,大事都是那几个掌权的决定的。我是一心向善的,我也想把铁链城管理好啊。但是下面的事太多了,他们都在瞒着我干坏事啊。长官,我是无辜的……”
怎么这群老狐狸的手法这么类似?东窗事发后就往别人身上推,要不就说自己不知道。凌云饶有兴致地想到,他打断帮主的申诉,问:“这些话就留着说给被你害死的人听吧。现在,告诉我,关于使徒,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