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密的弹道计算机没有再次出现失误,直线奔跑中的奴隶贩子被身后飞来的子弹打中,纷纷摔倒在土地上,用他们富含营养的鲜血来浇灌干燥贫瘠的土地。确认敌军已经全部倒地,凌云说服镇长派人前去把受伤的奴隶贩子抓回。而那些被打断腿的人口贩子,也并没有拼死抵抗,听到民兵的警告后,还活着的嫌犯认命地抛掉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在展示了一手精确的远程火力打击能力后,镇长和议长突然对凌云表示出了极大的信任。得知还有十一名国防军等在外面,镇长很干脆地邀请他们前来宿营,并向尚有疑虑的部分议员解释他的做法:凭着如此先进的装备,如果这队国防军真的有恶意,根本无需冒险进入镇内,在镇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就可以完全消灭镇内的武装力量。
应邀前来的第一分队自然受到了镇民的欢迎,而那几个奴隶贩子,处境却很不妙。凌云从他们背后射出的子弹打断了两个奴隶贩子的股动脉,当他们上的血液喷泉失去动力时,地上又多了两具没有血色的尸体。唯一一个幸存的人贩子也被打伤了腿骨,在腿痛之余还要遭到镇民的唾骂和审讯,苦不堪言。
亲眼见识到国防军的强大战斗力后,镇议会也顺利通过了接受第一战区管辖的提案。商镇的镇长是名国家主义者,在他看来,第一战区的授权到底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战区有能力而且有决心来延续国家的国统和法统,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为延续这一伟大的国家而付出自己的力量。当他如愿以偿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投票结果后,已经四十多岁的镇长竟然孩子般地在夜里升起了国旗,并不断亲吻青白两色的国徽,激动之情溢满周身。
等正式履行完将商镇纳入第一战区的手续,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数字1,跟战区下辖的行政局协调好接收事宜,凌云在冥想后进入睡眠状态,为仍未完成的主要目标积蓄精力。全身放松的状态下,他很快进入深度睡眠,迅速补充着白天消耗的体力和脑力,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水蓝色玻璃照入室内。
精神地走出房门后,凌云找到黑着两个眼圈的镇长,向他说明第一战区接收商镇的相关事宜:在不与宪法和战时条款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商镇的原有政治保持不变。国防军为商镇提供保护,战区的政府部门则负责重建社会福利体系,为商镇居民提供治安、教育、医疗等等相关设施。而在享受这些权益的同时,商镇也要承担一些税收上的义务,并接受新的货币体系,配合战区的统一工作……详细听完凌云的介绍后,原本萎靡不振的镇长顿时变得神采奕奕,他很坚决地表示支持这些措施,并请求战区多派一些国防军前来驻扎,帮助商镇训练那些不入流的民兵,以抵御居心叵测的奴隶贩子。
第一批前来接收商镇的空中突击排和工作人员预计在上午9点15分到达,凌云需要等到与接收人员交接完毕才能离开商镇,这段时间他无事可干,就随意地在小镇中四处走动。一阵金属之间互相敲击后产生的声波突然出现在空气中,顺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凌云漫步来到一个棚子前。
这里显然是一个打铁用的工坊,工棚下的铁匠围着皮布,正在用铁锤敲击一个长方形金属块。没想到居然能见到这种原始的生产方式,凌云饶有兴致地驻足观看。烧红的金属块在频繁的敲击中渐渐延伸,逐步变成了一件用于翻地的原始农具。就在他兴致勃勃地观看时,无意中瞥见一根布满花纹的钢条,凌云好奇地将钢条从地上拿起,细细查看。
银色的底面浮现出朵朵白云,飘渺的线条似乎要跃出钢材飘回空中。浮动的层云间又有潺潺流水般的清逸花纹夹杂其中,涌动的水纹犹如要流出表面,更为精巧的图案增添朦胧的飘逸。感受着如坠云雾的美感,凌云赞叹道:“浮云流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纹钢的实物。”
正在给农具上木柄的铁匠闻言抬头道:“年轻人,看钢不能光看外表。这条钢不但图案好,硬度和韧性也相当出色,每条花纹都经过千锤百炼,是货真价实的折叠锻打。可惜啊,这种钢材已无用武之地,只能放着生锈。”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了铁匠的面貌,凌云试探着问:“您难道是铸剑大师陈九隐师傅?”
铁匠显然没想到自己仍然被人记着,他愣了愣,随后苦笑道:“哪还有什么大师,我不过是个给人打农具的,凭一点小手艺换口饭吃。刀剑,早就没人要那东西啦,再好的剑,也不如一把锄头,几万块的刀,还比不上一把几百块的手枪。现在的人都讲究实用,没人再搞这些能看不能用的东西了。”
察觉出陈九隐言语中的悲哀,凌云劝解道:“陈师傅,刀剑文化不会消亡,等国家重新统一后,这种艺术还会继续延续。像您这种大师,不应该埋没在锄头镰刀中,我会向战区司令部提出这一情况,给您一个应有的位置。”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打动陈九隐,他摇了摇头,缓缓道:“年轻人,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每打一把锄头,就可以帮助别人种植很多庄稼,这要比打造那些无用的刀剑有意义得多。在社会没有回归正常前,我不会放弃打造农具,至于刀剑,等大家都能吃饱后再说吧。”
体会到铸剑师的高尚,凌云由衷道:“陈师傅,您是真正的大师。”陈九隐微微一笑,自嘲道:“现在的世界,大师不如铁匠。铁匠制造的农具,可以帮助生产粮食,大师做出的剑,只能挂在墙上当装饰品。”他又轻松道:“年轻人,你我相见,也算缘分,这样吧,我就用这根钢条,为你打一把剑。不过时间可能会很长,在制造农具之余我才能有时间制剑。”
“谢谢陈大师。”意外地收获了一件大师级作品,凌云惊喜道:“现在竟然能得到您亲自打造的剑,真是太感谢了。”陈九隐向前伸伸胳膊,淡然道:“年轻人,不用客气,难得现在还有人记得中国的刀剑文化。浮云流水,弹剑而歌,这门技术已经封存了四年零五个月,今天,就让我再启用一次。”
与陈九隐商谈好交货细节,心情大好的凌云继续在小镇内闲逛,直到碰到那几个假冒“游击队员”。这十个人的双手均被草绳绑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憔悴和疲倦,两眼通红的鸡窝头声泪俱下地忏悔道:“长官,昨天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回去后我们想了一晚上,觉得我们这种违法行为一定要受到惩罚,所以,我们又来找长官了,还请长官把我们逮捕归案。”
上下打量一眼这些蓬头垢面的平民,凌云摇摇头,他再次强调道:“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已经赦免了你们,就不会再事后追究,国家是讲信用的。再说你们拦路设卡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罪,接受教训就行了。还有,”他最后提醒道:“下次用大蒜熏完眼别忘了洗手,不然让别人闻出蒜味就不好了。”
得到第二次赦免承诺后,终于确信自己不用坐牢的鸡窝头连声感谢凌云的大度,并狠狠地检讨了自己一番,痛心疾首地表示不应该拿大蒜欺骗长官,其表情之丰富让凌云感到很不自在,应付了几句将鸡窝头打发掉后,他才得以从二流电视剧的拍摄现场逃脱。
继续在小镇内外游荡一阵,三架山鹰直升机搭载着第一批接收人员飞临小镇。从通讯器中听到飞行员的呼叫后,凌云走到不远处的着陆区旁边等待直升机降下,准备进行交接工作。他身后的小镇内,镇民们正好奇地盯着天空,仔细观察着这种核爆前经常在军事类影视作品中出现的空中载具。
第一架多用途直升机慢慢降落在指定的着陆区,全副武装的11人制空中突击步兵班携带着装备离开直升机。确认运载人员全部离仓后,直升机重新拉起,为第二架准备着陆的山鹰提供空中掩护。
训练有素的轻装步兵踏上陆地后迅速散开,为着陆区提供掩护。受限于实际需求问题,这种正规军的装备不如综合分队那样齐全,但也堪称装备精良:全班总共两个4人制火力组和一个双人制反装甲组,两个火力组组长分别配有一台便携中距战场扫描仪,班长和反装甲组中的助理反装甲手则各配有一台便携远距战场扫描仪。班组的每一名成员都配有信息通讯系统,可以通过数据链实现全军信息共享,旅战斗队的指挥官甚至可以通过这一信息系统直接向单兵下达命令,无需再经过繁琐的指挥层次。
班中的每名步兵都拥有一套全方位防弹服,还配备了组合瞄具和弹道计算机,哪怕是在全黑的环境下,也可以用热成像模式配合弹道计算机精确打击敌军。全班武器总计2挺Z21轻机枪,6把Z12自动步枪,1具短剑型便携反坦克导弹系统,2具Z31型20mm自动榴弹发射器,3把给重武器手使用的Z12步枪的短枪管缩小版——Z11自动步枪,以及11把由士兵自行选购的自卫手枪或冲锋枪。
由于重武器小型化取得了空前的突破,轻武器也因为发射药和材料的进步而成功减重,重武器装备率如此之高的新型空中突击班的装备总重反而低于传统的步兵班,重火力密度却远超普通步兵班。第一战区司令部给这种新型步兵班评估的战斗力是:当处于防御状态时,可以凭借绝对的火力优势抵抗两个旧式步兵班或一个旧式机步分排的进攻,当处于进攻状态时,可以全歼一个旧式步兵班。只是迄今为止第一战区并未与传统正规军发生过交火,这种评估到底是过于乐观还是过于保守,也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