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鸡窝头的引领,凌云顺利通过门口的岗哨进入小镇。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鸡窝头突然呼哨一声,站在城门后的十几个民兵立刻举枪对准了凌云这个和平使者。看着凌云惊讶的表情,鸡窝头歉意道:“抱歉,为了聚居地的安全,我们必须先控制住你,如果事后查明你确实是国防军,我任你处置。但如果你是冒牌货,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这个世界,对陌生人太好会死得稀里糊涂。”
表达完歉意,鸡窝头又吩咐守卫道:“下掉他的武器,押他去镇议会,另外通知镇长和议员,就说我们碰到了一个可能是国防军的人。”凌云并不想与这个聚居地搞出严重冲突,他配合地交出了身上的武器和背包,并叮嘱守卫不要试图射击,否则会由于身份识别问题搞出麻烦,随后跟着鸡窝头向镇议会走去。
凌云并没有在议事厅中等待太长时间,镇长和议长就气喘嘘嘘地跑进大厅,等他们在座位上坐好并开始与凌云谈话后,其余的议员也陆续来到议会,准备行使他们的投票权。一直等到能来的议员全部到齐,议长清清嗓子,向议员们介绍道:“这次紧急会议是为了决定一件对整个商镇都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位凌先生。”
他平摊右手指向凌云,继续道:“他自称是国防军的上校,来自第一战区,他前来与我们商讨商镇接受第一战区管辖这一问题,并保证他可以作为第一战区的全权代表与我们商谈。他的手上有一份总统遗命,命令所有现存的行政区域接受第一战区的管辖,从法理上讲,我们有义务和责任接受这份命令,但是,我们还无法确定这位先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国防军。所以,我和镇长决定给这位先生一个机会,向我们出示他身为国防军的证据。我们根据他出示的证据,来决定是否承认他的国防军身份和接受他手中的总统遗命。”
议长的介绍犹如在高热的油锅中滴入了几滴凉水,整个会场都沸腾起来,在座的议员们躁动着互相谈论自己的看法,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到处充斥着令人无法分辨的嗡嗡声。“肃静,肃静。”议长用力敲敲桌子,将炸锅的会场归于平静,他朗声道:“下面,请凌先生出示证据。”
能证明凌云身份的标识有很多,但在这个儿童都可以穿将军制服的混乱世界中,并不能算过硬的证据。看过作战服上的军种、军衔等标识,议员们纷纷摇头,表示不能相信这种可以轻易得到的标识物。这些可以作假的证明被无情地否决,凌云摊摊手,转而询问这些警惕性很高的议员,到底怎样的证据他们才肯承认。
这个问题难住了议员,他们冥思苦想,也不能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法。军服可以造假,制式装备可以从阵亡的国防军军人身上扒下来,新装备也可以从某处军用仓库中得到,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凌云身份的好方法。思来想去,终于有一个议员提议,让凌云叫来一支国防军部队,加以证明。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部队的级别也在津津有味的口水中从连变成了军。
眼看这些兴致勃勃的议员们就要把编制提高到兵团,凌云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兴致,解释道:“各位,现在的国防军已经不处于全盛时期,受运输条件限制,我们没法投放太多兵力到这里。我这里有一个折中的提议,你们先接受第一战区的管辖,这样我就可以向战区司令部汇报,之后战区会派出部队前来增援你们,你们自然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份。”凌云的提议并未被议员通过,几名议员很坚决地表示,只有凌云先行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们才会接受战区的管辖。大量的时间在这种你来我往中悄悄溜过,直到激烈的枪声从议会外面传来。
被枪声从无聊的磨嘴皮中惊醒,凌云赫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原本以为两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在口水仗中拖到了五个小时,争吵不休的议员们似乎也意识到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统统安静下来,等待议长和镇长的总结。
与议长面面相觑后,镇长霍然起身,决定道:“先别管凌先生身份的真伪,我们出去弄清楚枪声是怎么回事。”原本达不成一致意见的议员们对这个提议并无异议,他们扶着椅背起身,拖着酸麻的双腿慢慢向外走去。考虑到接管商镇后的防御问题,凌云也跟着这群严格履行自己职责的民意代表前去寻找枪声的来源。
枪声问题很快搞清,但无法解决,上次偷袭商镇的奴隶贩子又想趁黑攻破围墙,现在攻防双方正在激烈交火。听到攻击方的枪声有些不对,凌云向镇长要回了武器装备。战场扫描仪启动后,屏幕上显示出城墙外的五个红色光点。开启弹着点智能分析后,红色光点变成了橙色,意味着对方只是拥有武装的人员,并没有把子弹射向战场扫描仪所在的方向。厚实的围墙上也没有弹头撞墙的声音,只有民兵胡乱射击的砰砰声。
在城墙上观察了一分钟后,凌云发现对方只是在随意射击,每打一枪就换一个位置,他们之间的距离足有50米,枪口焰还特别明显。在黑夜遮盖下,没受过正规军训的民兵搞不清楚敌军的状况,只能如临大敌般向每一个可能藏有敌军的方向射击。
感觉到里面暗藏的阴谋,凌云架起自动步枪,利用夜视仪准确瞄准上了一个正在弯腰移动的奴隶贩子。功能强大的弹道计算机已经根据敌军的运动方向和运动速度计算出了正确的瞄准点,在瞄准圆圈进入目标指示框的瞬间,他平稳地向后压下手指后方的步枪扳机。三发点射模式下,枪机以极高的速度连续运作,使三发标准穿甲弹几乎在同时飞出枪口。冲破空气的阻碍后,这三个以超音速飞行的金属物体凶猛地扑向目标即将到达的位置。
被凌云锁定的目标是奴隶贩子的小头目,奴隶首领的亲弟弟。这次他负责执行的任务,是首领为了攻破这个商镇而想出的妙计。按照首领的想法,几个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制造点动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民兵就会慌张地四处射击,将宝贵的弹药稀里糊涂地浪费掉。几次行动后,民兵们就该把弹药消耗得差不多了,到时,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城池就可以轻易拿下。
第一次扰敌行动非常成功,据当时亲自带队的首领估计,对方至少将五千发子弹打在了空气中。而这一次的行动,首领将领队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弟弟,意图给小头目提供立功的机会,以便名正言顺地提拔自己的心腹。小头目在接到这个任务时也满心欢喜,却没想到不幸碰上了凌云。
也许是小头目命不该绝,就在子弹出膛的瞬间,他竟然停下了奔跑,向天举枪准备射击,这一动作让一次完美的提前量计算完全失效,三枚全被甲弹头从这个幸运儿身边擦过,打在他身后的泥土中。小头目是经历过实战的老手,这种与普通枪声完全不同的啾啾声吓了他一跳,没多想就卧倒在地上,快速向后爬去。从声音判断,刚才飞来的子弹肯定是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但小头目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瞄准自己。虽然大部分夜视仪已经因为没有合适的电池而失效,但也不能排除那些镇民换到了仍能使用的电池,想到这里,小头目更加卖力地向后爬去,只要回到摩托车上,他就可以快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当然,小头目并没忘记他的手下,他在向后爬的同时,也向其余的奴隶贩子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三枪落空并没有对凌云造成影响,看到目标前方的土坎挡住了步枪子弹的弹道后,他抬起枪口,将一枚20mm高爆榴弹抛向空中。精确计算落点后的高爆榴弹顺利飞抵小头目上空,精巧的近炸引信顺利激发,把小头目笼罩在一堆横飞的尖锐金属中。遭到第二次打击的小头目再也没有运气躲过这必杀的一劫,一片破碎的金属深深切入他的肌肉,割开了颈部的大动脉,一股鲜红的动脉血在强大的压力下从脖子上喷射而出,决定生死的珍贵液体呈不规则形溅落到坚硬的土地上,又被干涸的土壤疾速吸收。
其余的四个活人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抱头趴在地上,一时间忘记了观察同伴的伤亡,这也让步枪射击变得有些困难。看到敌军全部倒在地上装死,凌云又在下挂式榴弹发射器中推入一发新的枪榴弹,再次将这种便携的爆炸物射向空中。空洞的射击声过后,小巧的枪榴弹又一次飞临奴隶贩子的头顶,金属内包裹着的高爆炸药重新发威,将致命的弹片抛向新的目标。
这一次的爆炸惊醒了幸存的三名奴隶贩子,他们抬头看了一眼那两具被金属片切割得千疮百孔的尸体,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随后拔腿就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曾经的上司和同伙。正准备发射第三发榴弹的凌云见状放弃了使用爆炸性武器的战术,他将瞄准系统切换回动能武器模式,将瞄准圈对准已经站起身体的奴隶贩子后挤压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