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飞和瑞雪事隔八年再相见,只有一天的时间便又回到了过去的感觉,像仅仅是小小的一别,周围的环境还是如此熟悉,彼此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若不是每次看到亚瑟和凯文两个孩子已经长得那么高了,她们还真感觉不出,时间已经匆匆地从自己身边流过。然而,好似所有的思想和想念都定格在了八年前。
羽飞呢,还是老样子,在外面是个干练的将军和士兵,可是回到这里,就会变得相当小女人,在瑞雪面前总有说不完的话。三个星期来,除去她办理亚瑟和凯文上学的事情,以及接送他们去学校和回家共五天的时间里,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新的主题讲给瑞雪听。例如,关于在外面这几年的所见所闻,更有自己的不顺心、不如意,还有受不到领导们的重视,却是遭到同行男士的众多排斥和质疑,等等。想想她这些年一个女孩子去到过很多完全陌生的环境,如今一路奋斗过来确实不容易。瑞雪听得很专注,更是心疼她这位像自己孩子一样的朋友。
到亚瑟他们放假后的第一天,羽飞的故事梗概也算是基本结束。但羽飞忽然想到瑞雪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待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城堡里,想是更加的苦闷和痛苦,如今她却只顾得自己兴奋竟忘了瑞雪的感受。
“烦了吧,我怎么变得这么啰嗦。”羽飞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头问瑞雪。
“怎么会呢,你是巾帼不让须眉!我骄傲还来不及呢。”瑞雪笑笑说,“那些事情丢给我去做,肯定是闹笑话的。”
“你就只知道夸人,要懂得适时地批评几句,也显得不那么虚伪。”羽飞翘着嘴巴讲。
“小样儿!”瑞雪敲了敲羽飞的脑袋,“那么多事情,我又没经历过,更无对比的先例,要我怎么给你挑毛病?”
羽飞在一旁笑了片刻,忽然又想到一些事情,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关照我们回去之后,要帮你经常回家照看一下自己的亲戚朋友们。不过,这八年多来几乎都是素云完成的这些事情。”
“我知道你的工作忙,而且作为一名将军,可不能老想着这些家庭琐事,在军队里的影响也不好。”瑞雪非常理解。
羽飞接着叙述,“他们呀,现在都知道你如今是太后,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会说些客套的话儿,不过还好。最可恶的就是你的一个小堂姐,真个是大家闺秀出身!今年我好不容易抽空,特地帮你去看望她的时候,她还一直唠叨你呢,说现在你是贵为太后了,但也不能这样忘恩哪,十几年来,家里一趟也没回,连个电话、口信都没有。还偷偷地唠叨着,要不是当年多亏了她父亲,你哪会有今天的风光。这可是我碰巧听到的,因为当时刚走出门口发现忘记拿包。这些人哪,就是看不惯别人过得比他们好!”
“我那个小堂姐,人蛮好的,就是嘴巴管不住。”瑞雪微笑着。
“看出来了!不过毕竟是个老实人,每每还都说些客套话,感谢我们几个多年来对你的照顾。”羽飞说到这里,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起一件事,“看看,都是见到你激动的!你的几个嫂子、堂哥堂姐、表兄啊,还亲手准备了些礼品让我们带给你,我把这几年的全都用飞机托运到了岛上,这次接亚瑟他们的时候才记得带过来。除了吃的是自己解决的,其他的全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我出去拿!”
羽飞说完,一转眼就跑了出去。
瑞雪见状,只是摇头,“这么马虎,真不知在外面怎么混的。”但瑞雪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羽飞在工作上永远是一丝不苟。
羽飞来来回回地运了几趟才算大功告成。
“听素云讲,这些礼物比前些年的差了许多,可能渐渐地,大家都意识到你要么是失利了,要么就是‘退隐’了。”羽飞深入地分析了一下,“总而言之,就是你现在没有多大的用途,除了名字还可以当个幌子。”
两人仔细地收拾了一遍这些礼品,工作快结尾时,瑞雪始终还是开了口,“最近,睿儿,是不是很忙?”
“还可以吧。”事实上,羽飞一直在尽量避免谈及这个问题。幸运的是,就在她当天来的时候瑞雪问了一下国王的身体,其他的情况也没怎么提,不想,这会儿竟说起来。“阿姨说,陛下现如今还是经常会过去看望她的。”
羽飞口里的阿姨正是瑞雪的母亲——卫夫人。
“他是不是,又有了新欢,不用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有什么感情的事情会看不开,小傻瓜。”瑞雪也只是猜测,心口却有点隐隐作痛。
“也是,人都是那样!即使是伟大的国王,在这些方面又能好到哪里去!”羽飞好像表现得不太高兴。
“瞧瞧,如今都有这个感慨了,看样子,这个国王也是走向了他皇家的老路。”瑞雪笑呵呵地问。
“就是啊!三妻四妾的,还不够!如今竟看上了一个小他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羽飞很生气地讲,“他自己强调过要实行一夫一妻制,可是到后面,还是自己带的头。皇室成员们倒是会替他说话,硬要强调这是顺应民意,说是要有子嗣继承王位才行。”
“借口!”羽飞最后补充了一句。
“消消气。”瑞雪说,淡淡地微笑着。
“再要几个子嗣,亚!”羽飞刚要说下去,就看到瑞雪给了她眼神暗示,即刻停住了。
“那个自由女神什么时候来的?”羽飞问。
“楚楚离开的当晚就到了,但是一直没出现。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有些感冒不舒服的时候才冒出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不过,人很好,非常喜欢帮助别人,只要我求她,她最后都会同意。而且也懒得管别人的闲事,貌似有点清高。”瑞雪乐呵呵地回答。
稍微一停顿,瑞雪接着问道,“睿儿和他的新夫人关系还好吧?没有亏待小琴吧?”
“他对小琴很真,什么都要咨询她的意见,特别关心她,人们都说小琴王后永远都是国王最最心疼的小妹妹。”
“这样倒是不好。”瑞雪有点不安。
“小琴皇后也很幸福,她说一,陛下不敢说二。可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小的贵妃娘娘,受不了,就是越看越像个小狐狸精!”
“那是你一开始就有了偏见。”瑞雪教训地说,“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就是看着不舒服。国王也真是的,就是喜欢嗲的女人,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格外的不一样。”羽飞是越说越火。
“好了,冷静一会,出去把孩子们叫回来,该吃午饭了。”
瑞雪把羽飞打发出去后,就麻木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泪水什么时候掉下来的都不知道。
“伤心了吧,为那个人,对不对?”果真是自由女神,她一边走近,一边不怀好意地想捉弄瑞雪。
不过看到瑞雪没有理睬她,只是趴到床上无声地哭得更加厉害,自己也觉得似乎做得有些过火。于是轻轻地走过去,靠近床头时更能清楚地感受到瑞雪的伤痛和心碎,出于不忍和同情,因此放低声音安慰说道,“就那个人,你真地没必要为他用心。他在这个大千的宇宙空间,几百亿年来不知在各个星球上轮回了多少千万次,每次都要一群女子为他流泪。害人不浅啊!”
房间里静静地,只剩下了轻轻的哭啼声。
瑞雪哭累了,约莫着羽飞也快回来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谢谢你,美兰。”
“我又不是来帮你的。你也就是其中一个最普通的被他甩掉的女子而已。”自由女神丢下一句话之后又消失不见了,但她浮漂在城堡的上空,心里却总感到十分的不妥当,隐隐地觉得有些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了。不过自己又很快冷静下来,小声低估道,“真想不通,那个‘神经错乱’的家伙,这次竟会动用智慧树来囚禁她,最可恶的还要让我过来作陪!他和瑞雪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短暂的相遇相恋吗?”
天尽头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