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光、钱世友和舞娘三人,来到曾府后院,众人朝坟冢上望了一眼。钱世友从怀中掏出秀帕,手拍三下,只见一梨花色的少女走出。舞娘见罢,怔怔的望着少女,自己在钱塘梨园,不就这么一身装扮吗?
曾可光朝女子望了一眼道:“是你?”
少女颔首脸面一红,幽幽的道:“公子,我们又相见了。”
曾可光将那日两人相见的事说了一番,舞娘心想,如此妖娆美丽的女子,你都不动情,何况三公主?她即使身份娇贵,却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舞娘忖罢,朝少女道:“你在此间,恐怕也只有十有余年?”
少女点头跪地,朝舞娘道:“小女子确在此间,只有十有余年。知姑娘精通六道轮回之术,还望姑娘相助,助小女子经六道轮回,不要再留此境。”
舞娘拉起少女,微微颔首道:“姑娘请放心,我知你心地善良,也该有自己的归宿。不知姑娘,是否还有什么心事未了没有?”
少女摇摇头道:“狐妖已死,我的心里,再没别的所求。只求姑娘,送小女子一程,感激不尽。来生要是再为人,一定报答姑娘深恩。”
少女说完,又朝钱世友跪下道:“多谢公子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求来生与公子相见,报公子深恩。”
钱世友慌忙扶起少女,低声道:“姑娘,我不求你报答什么,只求你来世过得幸福。你并没有欠我什么,你就放心的去吧。”
少女朝众人一一辞别,舞娘浅浅一笑,将双手一舞,梨花片片飞舞,将坟冢掩盖。众人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舞娘见众人吃惊,朝众人道:“你们不必惊疑,此女子投胎转世,以后享福不浅。”
众人说着,忽听曾府院外,有人语声响。钱世友慌道:“不好,一定是三公主进宫带人来这里了,我们快走。”
曾可光也急道:“三公主派人来此,我们得超小道逃出去。”
舞娘叹息一声道:“咱们在今晚三更时分,出不了城,就别想出城了。钱兄,望你去告诉钱捕头一声,就说我们先到城外,再与他会合。”
曾可光也朝钱世友道:“钱兄,我们自会混出城去,还得求你拖住公主的人马。后会有期。”
曾可光说罢,朝钱世友一抱拳,两人便朝城门方向奔去。两人行了一程,见身后没人追来。两人心里一喜,舞娘微微一笑道:“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番,再想法逃出城去。只要出了城门,钱捕头在那,就能想到办法。”
曾可光嗯了一声道:“娘子,一路奔波,让你受苦了。”
舞娘摇摇头道:“就算我们再回酒镇的圆坟,在那过那清苦的日子,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都是一种幸福。”
曾可光摸着她的脸蛋,幽幽一笑,柔声道:“娘子,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两人正说着,但听一队人马,朝这面追来。舞娘一惊,脸色大变道:“三公主派了如此多的人来追我们,看来真是费劲苦心,不让你离开了。”
曾可光叹息一声,朝飞奔而去的众人道:“这又是何苦呢?我对她,既没有情,也没有任何好感,她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舞娘叹息一声,望着尘土飞扬的马蹄,幽幽的道:“人世间的很多事,我们也说不清楚。明明不相爱的两人,最后却结合到了一起。像她这样,也是对你的一片深情。”
两人说着,忽听一人喝道:“还不快走,一会城门紧闭,你们就很难离开了。”
曾可光听罢,不是别人,正是钱世友的声音。曾可光慌忙拉着舞娘,朝城门口奔去,但见城楼上,比平时多了数倍的守卫。
钱世友身子一晃,落在两人的跟前,朝他们道:“你们随我而来,我带你们出城。”
曾可光和舞娘同时点首,随着钱世友,朝城墙的侧门奔去。钱世友见两人行动缓慢,又见有一队人马追来,心想师父就在城外不远,我如今用内力助两人离开此地,与师父会合。
钱世友双掌运力,猛地回身,轻轻在舞娘和曾可光的背上一按,将两人送上城墙。众守卫一看,吓得连连喝道:“快追,不得放箭,要捉活的。”
舞娘和曾可光就像被风一刮,朝城外驰来。两人手拉着手,落在城外的吊桥畔,早有两人,等候在那道:“曾公子、舞娘,你们快上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曾可光和舞娘一望,见是侍童和荛三通,也没来得及问荛三通的病是如何好的,便飞奔上马而去。两人站在桥头,挡住驰来的卫士,见两人的身影也驰远,微微一笑道:“希望两人,从此白头偕老,再不来京城这种是非之地。”
荛三通摇摇头,朝天空望了一眼,只见黑云蔽日。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我看两人,势必还会回来。”
侍童一怔,朝荛三通望了一眼道:“他们还会回来?”
两人正说着,忽见有不少卫士,将两人团团围住,捆缚起来。侍童和荛三通对望一眼,知私自放走三公主要的人,那可是死罪,也不多说,束手就缚。
过不多时,将两人缚到钱府,钱府上下,都被捆绑起来。荛三通和侍童一惊,心想三公主这次,真的是发怒了。这件事要没有圣上的支持,她又怎敢如此?
正忖间,只见曾老爷和二老爷驰来,朝钱老爷喝道:“三弟何在?竟想让我三弟辞官归隐,简直是无稽之谈。如今三公主,想见我三弟不得,你们好大胆子,竟敢隐藏我三弟?”
钱老爷冷笑一声道:“曾老爷,你们虽是兄弟,却不了解曾公子。如今曾公子一去,再不回来。”
但见一声娇喝,从远处驰来一顶软轿,但听轿内的人,冷笑一声道:“要是他们不回来,钱府里的人,一个不留。”
钱老爷听罢,朝软轿内一望,知是三公主,不敢违拗,朝她匍匐跪地道:“三公主,我钱府一府,数百条人命,就在你的手里。你一声令下,统统都得死。但你想过没有,曾公子和舞娘,才是真正相爱的人。他们经过几世轮回,才结合到一起。你要是从中作梗,恐怕天理不容。”
钱老爷此言一出,但见三公主飘身落到轿前,指着钱老爷道:“你说本公主从中作梗,天理不容,那你所作的事,放走我喜欢的人,难道就天理容你?”
曾老爷立在马上,大喝一声道:“钱老爷,你放走我三弟,放走弟媳,是何居心?我三弟,在京中,才挣得了官职名分,你却要他们离开京城?”
三公主喝住曾老爷,朝他道:“将钱府一干人等,押往午门,听候处决。将此言,遍散天下,我就不相信两人,能狠心的离去。”
钱老爷仰头望着天,心想本事好心帮助两人离开京城,不想却害了他们。钱老爷叹息一声,望着钱府里的数百条人命,他的心里,也不忍心。
钱老爷爬到三公主面前,朝她道:“三公主息怒,三公主息怒啊。曾公子和舞娘离去,都是小臣一人之罪,求你放过我的家小,以及所有钱府的差役。”
众人一听,都朝钱老爷道:“钱老爷,我等愿追随你地下,绝无怨言。”
钱老爷回头望着众人,见小孩们,都战战兢兢,有的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禁朝众人道:“你们何罪?都是我一人的过错,由我一人承担。”
钱老爷说罢,朝三公主叩头道:“三公主,曾公子和舞娘,是我一人放走的,求你放过他们。”
三公主冷笑一声道:“知道错了,还要私自放走他们?如今我先留着你们的性命,要是三天之内,两人不回来,你们的人头,个个都得落地。”
钱老爷一怔,朝曾老爷望了一眼,只见他立在马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想皇城是非地,刚还得宠,不到片刻,却又飞来横祸。
钱老爷暗想父亲不在京城为官,早已看透了京城里的是是非非,如今要是有了机会,便离开此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钱老爷叹息数声,望着身后那么多钱府的人,他的心里,早已想离开此地。
但听三公主一声令下,喝道:“把他们都带走,一个不能留在钱府。”
曾老爷应了一声,朝所有的卫士道:“带着一干人犯,随我前行。”
京城里的人,听得钱府的人被抓,都吓得不成。钱府一府,在京城里的势力,可谓举足轻重。要是府里的人被抓,那真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老爷押着众人,脸上微微一笑。他的神情,充满了得意,也充满了自傲。二老爷见曾老爷如此,策马走来,朝他道:“大哥,何不为钱府求求情,让他们回到府里,只要不逃走,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曾老爷怒喝一声道:“替他们求情,万一他们逃走了,岂不是要问曾府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