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爷望着两人,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可又不好说。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佳话,那自然是好事,要是被人唾弃,那真就很无奈了。
窦老爷不想再提这个话题,朝荛三通点点头,又将话题转了开去。他不禁朝荛三通道:“最近听说老公公出现在了皇城外,不知有无此事?”
荛三通微微一笑,朝窦老爷道:“窦老爷身系皇城安危,想必对什么事都很清楚,我们不过跑江湖的,对这些事,也未必很清楚。”
钱世友忙笑道:“窦老爷,要是老公公在皇城外出现,你想最着急的会是谁?”
窦老爷心道:“最着急的一定是我,难道还有别人?”
不禁咳嗽一声,不理钱世友。钱世友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咳嗽两声,将话题转移开去道:“窦老爷,飘香院内的舞娘,到了曾府,怎么就会不见人影了呢?”
窦老爷叹息一声道:“曾府里只有几个老家人在里面,还有谁会把舞娘叫去?在这里管曾府大院的那几个人,叫舞娘过去,想必是有什么事。但他们叫舞娘过去,都会很快送回来。就算舞娘在那跳舞,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半日便可回到飘香院,舞娘失踪,一定与犬子有关系。”
钱世友拍腿道:“窦老爷此言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要是能找到舞娘,一定就找到了窦公子。窦老爷,我相信你一定能将舞娘找到。”
窦老爷心里一忖,你这么一说,那就是我找到孩子,也不成问题。我此时不想得罪你二人,要是查出钱府窝藏罪犯,我也不会轻易饶恕你们。
钱世友见窦老爷的眼神有变,冷笑一声,朝荛三通望了一眼。他想窦老爷,一定知道窦磊旺的下落,但他为何不告诉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荛三通没将他在飘香院后院见到窦磊旺的事告诉钱世友,也怕他到处乱说,将见到的真人吓跑。
荛三通忖了忖,便听厨房里打发韩伯来让他们到客厅吃饭。窦老爷连忙让两人跟着自己,到了客厅,分宾主坐下。荛三通打量了一眼客厅内,本挂着一牌匾,却被一块红布挡着,不能看见上面的字。整个客厅,高雅整洁。与窦府里的其它地方,完全不符。窦府上下,都不很节俭,然此地,却一改常态。
钱世友见着此情此景,朝窦老爷道:“窦老爷,这里可谓窦府里,最繁华之地,让人一看,有些不敢坐下。”
窦老爷捻须微笑道:“钱道友说笑了,这里平时也没人敢来此,就是府内有什么事,也不会来这里吃喝。这里啊,是专门用来款待贵客的。圣上到过窦府一次,说这里太清贫了,便特意留了这个一个地方。等下次圣上再来,想必就能看到窦府里的别样风景。”
窦老爷说毕,朝两人望了一眼。从他的嘴里,足见对两人重视的程度,也能看出,他对两人的器重程度。两人慌忙抱拳道:“多谢窦老爷赏识,以后但有差遣,无不应命。”
窦老爷微微一笑,朝两人道:“犬子失踪的事,就拜托二位了。我又要追查老公公,有些力不从心。望二位见到犬子时,便来窦府说一声,感激不尽。”
荛三通又朝四周望了一眼,只见屋子里,放着几盆仙人掌,又有几盆兰花。闻着兰花的清香,心神一荡。他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兰花,泛着金边,令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高贵。
钱世友也朝兰花望去,朝窦老爷道:“窦老爷,此间的兰花,甚是难得,不知窦老爷从哪里弄来,令人大饱眼福。”
窦老爷大笑道:“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稀奇的玩意,要是钱道友喜欢,那就送给钱道友。”
钱世友慌忙摆手,坐在席位上。但见不少的婢女,将佳肴美酒,送到了客厅。窦老爷命她们放下,便来给二人斟酒。二人见如此多的美味,香气扑鼻,不禁心里欢喜。荛三通朝钱世友望了一眼,心里嘀咕,这里摆了那么多的酒菜,会不会像师父去曾府里一样?
荛三通见窦老爷端起酒杯,朝她们敬酒,慌忙端起酒杯,见窦老爷喝了,才咕噜一声,将酒喝掉。窦老爷看在眼里,心想荛三通,也太小心了。
众人才吃了一会,便听有朝中的执事太监来传窦老爷。窦老爷一听,朝二位道:“不好意思,我要到朝中走一遭了。”
窦老爷走出客厅,朝执事太监道:“不知圣上宣召,有什么指示?犬子偶感风寒,想必不能入朝,我想命几人将他抬着到大殿上去,不知……。”
窦老爷说罢,从袖中袖出一锭元宝,递给公公。公公见了银子,连忙道:“窦老爷,这些小事,没有问题。只是你要带人上殿,得带几个能让皇上信服的人,否则无济于事。”
窦老爷心里一想,荛三通和他的师弟钱世友都在这里,带他们上殿,一定没有问题。窦老爷走进客厅,朝两人说了一通。两人都点头应允,公公便命两人,抬着窦磊玉,朝宫中而去。通过午门,便到了宫中。随着一排排的长廊,两人见到了皇城最繁华的地方。
行了一程,便听得有执事太监传道:“窦府窦老爷求见。”
圣上听得此言,朝执事太监喝道:“宣窦爱卿上殿。”
窦老爷听完,走在最前面,随着执事太监,跪在大殿之下。圣上朝窦老爷望了一眼,见身后还跟着几人。只见窦磊旺,躺在竹椅上,不禁疑惑。
只听窦老爷道:“老臣叩见圣上,圣上龙体安康,福寿永长。”
圣上摆摆手,朝他道:“窦爱卿,站起来说话。”
窦老爷跪着不敢起身,朝圣上道:“圣上,请恕老臣之罪,老臣才敢起来。”
圣上不解,朝窦老爷喝道:“朕命你起来,你就起来。有什么罪,朕都饶恕你。但你要说出来,你有什么罪?要是没有罪,偏说自己有罪,休怪朕不饶恕你。”
窦老爷慌忙爬起,朝圣上道:“今日犬子身体欠安,也怪老臣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感染了风寒,如今只能坐在竹椅上来见圣上,求圣上,宽恕老臣之罪。”
圣上听完,拍掌大笑道:“窦爱卿,你做事,也太小心了。人感染风寒,那是难免的。曾找太医看了没有?”
窦老爷慌道:“圣上,太医已经看了,说是休息半月,便可痊可。”
圣上点点头,朝跟在他身边的两人望了一眼道:“这两位,不是钱府里的贵客吗?你们怎么跟着来到殿上?”
钱世友和荛三通慌忙立起身子,朝圣上道:“窦老爷害怕圣上怀疑公子的病,是以让我等前来,证明窦老爷所说之言非虚。”
圣上一听,指着窦老爷道:“窦爱卿,你做事太心细了。朕难道不知你的一片苦心?孩子病了,是一件大事,你要让他好好回去修养。等半月后,再让他来宫中觐见。”
窦老爷一听,如得大赦,朝圣上匍匐跪地。圣上朝窦老爷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钱府里的两位爱卿,最近可见到钱老爷子?”
钱世友慌忙道:“圣上,最近尊师在钱府中,过得还好,只是不喜见客。到钱府的客人,都被回绝了。就连我们要见他,他都不让见。”
圣上摆摆手道:“钱老爷子,果然是怪人,朕几次派执事太监去找他,他都不见朕。想必是朕当日糊涂,没把事交给他办。不过这次,他要是像来宫中走走,你们回去告诉他,朕想他了。”
两人颔首,朝圣上道:“圣上,等师父想见客之时,一定让他到宫中来走走。”
圣上朝众人道:“没其它事了,朕不过想见见新科状元,却没想到一病病成这样,带着他回去吧。”
窦老爷听出圣上有不悦之色,慌忙叩谢圣恩,命钱世友和荛三通抬着窦磊玉,回到窦府。窦老爷擦了擦汗,朝两人道:“刚才幸好有二位,要不然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钱世友淡淡地道:“一件小事,窦老爷不必说得如此。圣上见公子生病,他的心里,一定也很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为人父母,一定知道你的苦处。”
窦老爷心里安静了一阵,只见韩伯走来,朝窦老爷道:“老爷,公子回来了。”
窦老爷一怔,朝韩伯道:“你说什么?公子回来了?”
韩伯点头道:“你看看他,他回到这里,只是一个劲的嚷着要见舞娘。要是见不到舞娘,他就要去找她。”
窦老爷听罢,喝道:“畜生,不知好歹。舞娘是什么样的人,他却迷恋着她?一个小小孩童,竟想着这些事,真是气死我了。”
一句话,吓得韩伯不敢多说,韩伯慌忙走下去,把窦磊旺带了进来。钱世友和荛三通朝他打量了一眼,果见两人,长得一模一样。钱世友心里暗想,怎么会这样?难道曾府里,知道窦磊旺一人在这里,没有用处?他们想放窦磊旺回来,再通过他,找到舞娘?
钱世友忖了忖,朝荛三通望了一眼。荛三通摇摇头,朝他道:“窦公子回来,是件好事。只是窦公子来得有些突然,倒让我有些不解。师弟,咱们在这里,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两人立在那里,低语了几声。便听窦磊旺道:“爹,我想去找舞娘,见不到舞娘,我的心里难过。想当年曾可光,为了舞娘,什么也不顾。如此男子,才是世间的真男子。”
窦老爷一听,猛地将桌子一拍,朝窦磊旺喝道:“不长进的东西,竟如此放肆。你以为你是曾可光,那你能让圣上下旨,成就你的婚姻大事吗?”
窦磊旺听完,冷笑一声道:“爹,这话可是你说的,如今我就去见圣上,告诉他这件事。只要圣上答应,我就可离开京城了。”
窦老爷一听,心想刚才见了圣上,此时他再去,那岂不是让圣上发怒?窦老爷见他要走,慌忙喝住。韩伯见窦老爷不让他去,心知老爷刚从朝中回来,慌忙阻住窦公子。窦公子见他来堵住自己,朝韩伯瞪了一眼,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