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和二老爷一听,知道曾老爷不想留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种痛,刻骨铭心。二老爷朝曾老爷望了一眼,知他有些不忍,朝他道:“大哥,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免得日后后悔,闹出什么事来不好。”
曾老爷冷笑一声道:“能闹出什么事?我现在不废掉他,以后废掉的就是我。像他这样的狐狸,你还没见过吗?陆管家口口声声说要效忠我,可到头来,还连我的娘子,他都要霸占。”
曾老爷手把,双手一举,猛地从袖口袖出银枪,刺向白衣公子。但听白衣公子啊的一声,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现出原形。三公主看着有些不忍,走到他的身边,摸着他的毛,叹息一声道:“都是我害了你,要是我管你严一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三公主说罢,站起身,飘身走出洞外。二老爷见状,朝曾老爷道:“大哥,你看三公主的样子,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曾老爷冷哼一声道:“她最多到国舅那说我的坏话,但她也清楚,国舅不过是老祖宗的一步棋子。只要他不听话,咱们随时都可以除掉他。只要咱们登上宝座的那天,就是他的灰飞烟灭的时期。”
曾老爷说罢,恨恨的瞪了地上的狐狸一眼,朝舞娘望去。只见舞娘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哭泣。曾老爷朝二老爷瞥了一眼,示意他将舞娘和窦磊旺带走。
二老爷不解,朝曾老爷道:“为何要带走他们,他们到了别处,恐怕没有在这里安全。”
曾老爷冷哼一声道:“钱老头不知使了什么诡计,让舞娘啼哭不止。他将舞娘带走,又放回来,你以为他会那么傻?”
二老爷一怔,朝曾老爷望了一眼道:“大哥,你是说钱捕头曾带走过舞娘?”
曾老爷低声道:“那日你也见到了,他把舞娘带走,送到了南山。只要到过南山的人,我们都很难将他们除去。我想船家身上的毒,也会被钱捕头除去。到时船家出现,你我都得小心应付。”
二老爷听罢,点点头想了想,当日钱捕头的确将众人引出了京城,但听人说他在钱府里,不愿见客。难道他真的去了南山,还不让我们知道?
二老爷暗叹了一声,心想钱捕头这老头太厉害,不除掉他,迟早都是曾府的大患。但二老爷不擅长斗智斗勇,也就随便事态发展。
二老爷朝舞娘望了一眼,抱起窦磊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离开这里。舞娘站起身,跟着二老爷,来到洞口。曾老爷见他们离开,又朝狐狸望了一眼,却有几分的依恋。但见狐狸,睁大双眼,瞪视着曾老爷。曾老爷摇摇头,心想你别怪我,怪就怪陆管家。他占有了我的娘子,还生下你这野种,让我在阳间时,竟不知道这些。
曾老爷挥挥衣袖,猛地站起身,转身离去。狐狸的眼睛,呆滞地望着他的身影,似乎从来没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曾老爷走出地牢,朝梨园望了一眼,只见梨园的梨花,又在那竞相开放,花香传来,沁人心脾。他回到上房,见二老爷将舞娘和窦磊旺带到了那里,正在给他们准备饭菜。曾老爷摇摇头,心想二老爷太仁慈了,迟早会因此而坏大事。
曾老爷忖了忖,没有回到上房,飘身驰上屋顶,伏在瓦楞上。
二老爷让两人饱餐了一顿,窦磊旺朝二老爷道:“二老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去?我想回到家里,将舞娘的事,告诉爹爹,再上朝去朝见圣上,求他下旨,成全我和舞娘。”
二老爷微微一笑道:“吃完饭,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不过你回去之后,可别告诉任何人,我在京城里出现过。你要是告诉任何一人,以后你都再已见不到舞娘。”
二老爷心想窦磊旺,还像曾可光那样,傻傻的迷恋舞娘。要是他们在钱塘,不管闲事,不引得蛇妖对他们注意,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他们为了曾府,为了夫人和小玉,付出了不少。可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想到,真正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不是别人,而是曾府里的人。
二老爷见两人吃完,便打发老家人道:“你送舞娘回到飘香院,再顺道将窦公子送回去。记住,到了窦府,就说公子迷路了,在曾府里转了一圈,你们看见,才将他送回的。这里的所有事,不管窦老爷怎么问,都不要乱说。”
老家人听完,应了一声,带着两人,离开了曾府。老家人踱进飘香院,只见老鸨歪着头,双手支着,放在一张桌子上,就像卖猪头肉一般。老家人咳嗽了一声,吓得老鸨慌忙站起身,朝他望来。
老鸨见是曾府里的老家人,慌忙迎接他道:“贵客,贵客,怎么想着来飘香院了,快请上座。”
老家人摆摆手道:“坐倒不必了,我是特意向你送人来的,可要好好照顾,不能让她跑了。要是有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老鸨朝老家人的身后一望,只见舞娘和窦磊旺站到一起,大喜道:“老家人,多谢你将女儿送回来。你看飘香院里,都没人想进来。只要舞娘回来,这里的生意,即可火爆。”
老家人微微一笑道:“老妈妈,我倒不懂这些,这些年,你也不少挣银子。挣得差不多了,就回家养老去吧。”
老鸨一听,心里疑惑,老家人这么一说,一定暗示着什么。只要能脱身,看来早些脱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老鸨想了想,朝老家人道:“多谢你,我会好好看住舞娘的,什么地方也不让他去。”
老鸨说完,见老家人要走,也不留他,任凭他自去。老家人带着窦磊旺,朝窦府走去。窦老爷正愁窦公子没有回家,突然见他回来,当成宝似的道:“你去了哪里,怎么一半天不回来?”
老家人说明了情况,窦老爷感谢了一番,要留老家人吃了饭才去,老家人不敢逗留,急急的离去了。窦老爷摇摇头,心想曾府里也不缺少锦衣玉食,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窦老爷见窦公子闷闷不乐,不禁朝他道:“你中了状元,以后就不要没事乱跑。在家里,就要像个样子。等朝见了圣上,你就能得个一官半职,到时还这样,怎么见客?”
窦公子听着窦老爷的话,朝他道:“爹,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我就不再乱跑了。要是你不答应,日后我就不回这个家了。”
窦老爷一听,怒喝道:“你想威胁你爹?”
窦公子低声道:“孩儿不敢,但孩儿真的是喜欢舞娘,所以恳请爹,带孩儿朝见圣上,求他赐婚。”
窦老爷一听,前有曾可光求圣上赐婚,而今又有他求圣上赐婚,简直荒唐。即便圣上答应,我也不能答应。这算是什么?窦老爷朝窦公子望了一眼,见他态度比较坚决,又怕他处事,摇摇头。
窦老爷忖了忖,朝门外的韩伯道:“韩伯,你且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韩伯慌忙趋身而入,朝窦老爷道:“老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窦老爷压低声音道:“你看刚进来的曾府老家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他的眼神,很呆滞,没有一点光泽。最近听说飘香院里,出现了僵尸美人,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要是有这回事,日后绝不能让公子去那种地方。”
韩伯听见此话,慌忙道:“奴才最近也听闻此事,但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去飘香院的人,却少了不少。”
窦老爷冷喝一声道:“曾府里的势力,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竟还能将飘香院维持下去。你带几个人,去飘香院里走一遭,打听得实了,再来报我。”
韩伯听完,领命而去。来到飘香院,只见老鸨张罗着,飘香院里的人,络绎不绝。韩伯心里纳闷,为何来的人,如山如海。他朝阁楼上望了一眼,只见舞娘,不停的在那跳舞。韩伯朝四周望了一眼,见个个鲜活如生,不像目光呆滞的样子。
韩伯回到窦府,将所见告诉窦老爷。窦老爷捻须沉吟,朝韩伯道:“你去准备准备,我去钱府,会见一下钱捕头。”
韩伯有些为难地道:“老爷,钱老爷子是个怪人,很少有人能见着他,你贸然而去,岂不是碰了他的钉子?”
窦老爷沉声道:“即便是碰钉子,我也得去。如今圣上交代下来的查老公公的下落的事,还没有着落,不去找他,恐怕我这条小命,也很难保全。老公公离开了皇城,可又没人抓住把柄,他一个僵尸,想混出去,倒也不是难题。但是要让圣上相信,就要钱捕头说话,圣上才……。”
韩伯听罢,慌忙去准备软轿,命人抬着窦老爷,朝钱府而去。窦老爷来到钱府,朝府里投下名帖,只见侍童守在门口,朝他道:“钱府里,最近不想见客。”
窦老爷一惊,朝侍童道:“钱府里没有死人,为何挂出这么多幡?不见客,一定有什么图谋?”
侍童冷喝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想管钱府里的事?给我滚到一边去,不要来烦我。”
窦老爷见钱府里的一个守门的,都如此嚣张,怒喝一声道:“臭小子,你跟我等着,迟早我会收拾你。”
正说间,却听钱捕头苍劲的声音道:“侍童,不得对窦老爷无礼。窦老爷,不知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窦老爷听得声响,只见钱捕头已到了跟前。窦老爷慌忙抱拳回礼道:“钱老爷子,久日不见,有些想念您老人家,所以过来看看你。”
钱捕头一听,捻须朝侍童道:“侍童,去告诉你们老爷,准备上好的酒菜,今日我要和窦老爷好好的大醉一场。”
窦老爷忙道:“钱捕头,大醉倒不敢,我是有求于你,所以才来找你。你也知道,我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要喝酒,到我府里去喝。”
钱捕头摆摆手,朝他道:“上次到你府里喝了一通,这次你来到钱府,当然要喝好了。”
窦老爷望着到处都是白幡,朝钱捕头道:“老爷子,府里挂着白幡,是不是老爷的哪位亲戚亡故了?”
钱捕头听言,有几分泪容,惨淡地道:“我的一徒弟,不小心中了歹人的奸计死掉了,府里正为他准备丧事呢。”
窦老爷听罢,朝钱捕头道:“今日来得不巧,改日再来拜见。”
钱捕头淡淡地一笑道:“既然来了,窦老爷难道好却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