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闹,曾可光恍然大悟,被狐妖蒙蔽了将近一年,总算明白祖宗为何不准进入梨园。他拜倒在钱捕头跟前,望他收他为弟子。
钱捕头双手扶起,朝曾可光道:“你意不在此,应该好好跟着先生,他才能交给你养家糊口的真本领。你跟着我,只会受累受穷,还有生命危险。”
正说着,只见先生从楼下走来,大加叹息道:“道友,你来捉妖,怎么就不叫上我?我见你几晚都睡得早,便也沉沉睡去。等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
钱捕头摆手捋了捋胡须叹息一阵道:“先生就不要取笑小道了,适才险些遭了妖狐的毒手。要不是公子机警,学鸡叫才将妖狐赶走。”
先生慌忙抱拳恭喜夫人,朝她道:“夫人,如今妖狐已去,公子必当奋力读书,日后曾府一脉,有望登甲京城,你也有得好日子过了。”
夫人悲喜交加,要是当年钱捕头能出手相助,老爷就不会被狐妖迷惑致死。如今孩子也被妖狐迷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幸好钱捕头来了,才救得他的性命,慌忙拜谢先生和钱捕头。胸口涌动一口痰,慌忙吐了出来,才觉全身轻松了许多。
钱捕头走下床,朝曾可光道:“刚才不才,玷污了公子的床,还望公子见谅。我身子好些,便要回楼阁去了。”
夫人见他要走,慌忙道:“钱捕头,你多休息休息,万一妖狐潜身楼阁,在那加害于你怎么办?我们这里人多,即使妖狐来了,也有办法制住她。”
众人都劝钱捕头留下,他重伤未愈,也害怕妖狐到来,便留在了曾可光的厢房。曾可光见妖狐缠钱捕头的脖子,此时哪还敢在厢房上睡,巴不得钱捕头留在厢房,自己好到上房,和小红睡在一起。
谁知小红知他和妖狐交往,又不愿和他睡在一起。曾可光无奈,叹了一口气,来到小玉房中,小玉尽心服侍,像没有隔阂一般。曾可光害怕小玉记恨前仇,和她睡在一起,都怕她报复。小玉见他如此,微微一笑道:“公子能迷途知返,我又哪是那样的小人?你如今放心睡在这里,妖狐再不敢来。”
曾可光讪讪的一笑,只觉以前的种种,都对不起小玉。小玉见他如此,反倒很不自然。曾可光在上房住了几日,便去找先生,要他教他四书五经。先生教了他几日,只觉曾可光比以前笨拙了许多,不禁叹息道:“可惜以前大好时光,被你浪费了。如今你要学,一切都得从头再来。我如今再慢慢教你,希望你勤能补拙。”
曾可光听得先生之言,心想自己从前被迷惑了,而今勤奋学习,将一切都补过来。他见小红嫌他,便每日在小玉房中,终日不到小红的房中去。小玉每日用心开导,曾可光学得也快,竟然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先生即兴命他作诗,也顺理成章。
先生高兴,将此言告诉钱捕头,钱捕头摇头一笑道:“公子始终不是此间人,你就别为难他了。”
先生一怔,朝钱捕头道:“道友,你这话怎说?”
钱捕头叹息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会明白。”
先生指着他,冷笑一声道:“像你这样的老道,就爱故弄玄虚。我要是你,知道他今后的前程,就要循循善诱,让他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钱捕头摇摇头,望着窗外,微微一笑道:“每个人的资质,以及今后的地位,都早已注定,强人之难,恐怕是逆天而行。先生,你如今教导公子,见他在女子字样,是否还像从前一样?”
先生仔细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如非道友提醒,我还真没想到。最近他见到带女字旁的字,便盯着女字看。开始我还有些疑惑,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公子资质,也不算是愚鲁之辈,我看这次乡试,他一定能中。”
钱捕头微微一笑道:“先生教导有方,他一定能中。”
两人说说笑笑,忽见婢女走来,朝钱捕头和先生道:“夫人有请二位,还望二位上房走一遭。”
钱捕头和先生收拾了一下,随着婢女,来到上房。夫人见两人到来,欢喜非常地道:“昨晚我做了一梦,梦见喜鹊变凤凰,不知是吉还是凶?”
钱捕头抱拳恭喜道:“恭喜夫人,一定有好事来到。只可惜我过几天,便要进入梨园捉妖,恐怕到时还未出来。”
夫人一愣,朝钱捕头道:“你伤重未愈,怎么就要深入梨园?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等病痊愈了,再去捉妖不迟。”
钱捕头摆摆手,按住剑柄道:“等我伤好,也是狐妖伤好之日,我不能在她伤好了之后再去,否则我就会被她伤害。”
先生也朝夫人道:“夫人就不要为钱捕头担心了,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他住进梨园,狐妖就不敢来这里了。”
钱捕头也点头称是,夫人不再勉强,命小红和两婢女,准备食物,给钱捕头送到梨园。钱捕头微微一笑道:“我只需要十天的干粮即可,不需要每日送饭过去。你们在府里,千万别往梨园去。”
钱捕头想舞娘的伤势应该有所好转,到那里面去换夜叉来这里,对付狐妖,比自己在这里妥当。主意打定,离开上房,趁月夜之时,走进梨园。钱捕头来到梨园,手拍三下,只见夜叉走了出来,朝钱捕头道:“钱捕头,你来得正好,舞娘她想见你。”
钱捕头随着夜叉,来到一座草屋,见舞娘躺在病榻之上,慌忙道:“舞娘,你现在怎么样了?”
舞娘微微抬起头,朝钱捕头道:“我没事,听说狐妖到曾府大闹了一场,我正担心你,所以想见你。如今你来了,正好换夜叉妹妹过去。她是花园里的人,狐妖到了那里,无论在哪,她都知道她的行踪。”
钱捕头点首道:“我也正这样想,也担心舞娘安危,所以趁夜进来看看。我给曾府里说了,来此十日,十日之后,再回到曾府。”
舞娘示意夜叉扶她坐直身子,朝钱捕头问道:“钱捕头,不知死书呆最近咋样了?”
钱捕头叹了口气道:“他在先生的教导下,准备参加乡试,我怕他过了狐妖这一关,又要沉迷功名利禄。他在酒镇的样子,你是知道的。为了功名,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他前世的老母,昨日才病逝在钱塘湖边。我路过那里,见他家里无人,便把她安葬了。”
舞娘听罢,朝夜叉道:“夜叉妹妹,你此去,我想让你帮帮我,阻止死书呆考取功名。”
夜叉为难地道:“别的我可以帮助你,但他考取功名,也是一件大的好事,我要是从中阻止,恐怕有违天道。天道不容,我也就变成了害人。”
钱捕头也道:“死书呆要去考,就让他考去,也不用阻止他。他现在还小,阳寿还长,用尽半生的时光去领悟,也应该领悟到了人生功名利禄皆粪土的道理。”
舞娘点头朝夜叉望了一眼,朝夜叉又道:“妹妹,你此去,就保护他一家人的安全就是了,别的不用去管。”
夜叉嗯了一声道:“舞娘,你就好好在这里养病,等我出去看看情况,要是能让他考,我不会阻止。要是有什么别的情况,我便阻止他。”
舞娘知夜叉办事细心,便放下心来。夜叉见左右无事,便朝两人告辞,朝曾府而去。舞娘见她去了,朝钱捕头道:“钱捕头,你重伤未愈,来此危险重重,还是回到曾府去吧。那里虽然狐妖能去,但比这里安全。”
钱捕头忙捋须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来这里,是想为你守阵,让你尽快恢复。狐妖吸取了死书呆的精气,如今元气恢复了不少,你要是再不恢复,我怕咱们很难对付狐妖。”
舞娘嗯了一声,朝钱捕头道:“你既然愿替我守阵,那就守住东南西北角,我趁此机会,吸取梨花香露,恢复元气。”
钱捕头点点头,见舞娘飘身坐起,朝草屋驰出,望梨花之巅飞去。钱捕头望定前后左右,将符贴出,守住每处,不让狐妖来攻。
舞娘双手一展,将所有的梨花一吸,顿时全身都是梨花的香露。钱捕头见状,心想舞娘练就一身法力,需要吸取那么多的梨花精髓,要是狐妖不吸取人的精气,那她要修炼多少年,才能达到舞娘的这种境界?
钱捕头贴完最后一道符,守住阵中,以防狐妖。但听一声悲鸣,钱捕头大惊,朝出声处望去,只见狐妖,前来冲阵。钱捕头大惊,心想狐妖上次冲破自己所布的阵,这次又来,恐怕舞娘有危险。钱捕头忖罢,慌忙驰到狐妖身旁,猛地一剑,朝狐妖刺去。
狐妖见钱捕头刺来,朝远处奔去。钱捕头不敢离开,见狐妖离去,也不追赶。狐妖见他不离开,便又回来,引诱钱捕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