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知是曾府里的人,都不敢出声。但见老鸨,颤兢兢地道:“奴家在郊外捡得此女子,确实是奴家仅见的最美丽的女子。公子如此一说,想必还见到一美人,不如向大家引见引见,也好一饱眼福。”
白衣公子将羽扇一扇,冷笑一声道:“在座诸位,都是好色之徒,别糟践了好人家的女子。”
此言一出,当下有人不服道:“公子此言,未免失当,别以为是曾府里的人,就可以出言伤人。”
白衣公子斜睨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见他一只眼眯缝着,像天生的独眼龙,冷哼一声道:“不过独眼龙一条,在本公子面前,也敢饶舌。”
众人一听他的口气不小,都朝白衣公子仔细打量。他能放出这样的话,不但有曾府撑腰,他的一身本领,也是在场很多人不及的。
他话音才落,便见独眼龙身子一飘,驰向高台,朝白衣公子猛地一掌拍出。白衣公子见状,冷喝一声,将羽扇一扇,但见一枚铁弹,朝独眼龙飞出。独眼龙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原来羽扇之中,暗含暗器。”
独眼龙说罢,长啸一声,拔地而起,朝木柱上驰去。白衣公子见他闪过一招,羽扇甫出,便又拍出一掌。独眼龙见他掌影如云般罩来,如不出招还击,定必将木柱损毁。独眼龙也不示弱,猛地将双腿夹住木柱,双掌拍出。
众人见得两人打斗的场景,都吓得目瞪口呆。场中的众人,虽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嫖客,浪荡公子,然众人都是书香门第出生,很少在江湖中行走。见得两人打斗,慌忙奔出飘香院。吓得老鸨,连忙朝两人道:“两位公子,要打到外面去打,可别毁了院子。”
独眼龙冷喝一声,不听老鸨之言,右手猛地一拍,朝白衣公子拍出一掌,白衣公子见他两招并作一招出,长喝一声,也飘身驰起,朝木柱上而去。嗖嗖的两声,铁弹飞出,打向独眼龙。曾可光一旁见了,朝舞娘喝道:“娘子,还不快走?”
舞娘微微一笑,望着打斗的两人,视曾可光的话没说出一般,继续弹着古琴。曾可光见两人打斗甚恶,朝舞娘在此喝道:“娘子快走,这里不是你停留的地方。”
老鸨也奔到舞娘的身边,朝舞娘道:“女儿啊,快些离开,这里很不安全。”
舞娘白了老鸨一眼,却不理老鸨。
曾可光晃眼见独眼龙猛地劈出的一掌,迎上白衣公子的铁弹,双手一抄,将他抄在手上。晃眼一瞥,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是哪家的看门狗,原来是曾府里的大公子,难怪身手如此不凡。”
白衣公子听罢,仰头长笑一声道:“既知本公子,还不住手?”
独眼龙听他说罢,双腿猛地向下一滑,朝白衣公子拍出两掌。白衣公子不知独眼龙的来历,见他只会双掌,又见他拍来两掌,随即跳起,朝一旁闪去。但听不远处的木柱,噗噗的两声脆响,断成两截。
老鸨大喝一声道:“两位公子,可要奴家的命了。你们再在这里打,奴家就死在你们的面前。”
老鸨虽掌管着飘香院,但每年都要给曾府不少银子。此时见两人毁了飘香院,她这条老命,就算搭了进去。
白衣公子听得老鸨之言,朝独眼龙虚晃一招,冷喝一声道:“有本事,就到外面去打。”
此时楼下的卫士,奔上阁楼,护在白衣公子的面前,朝他道:“公子先走,这里留给属下等对付。”
白衣公子将羽扇一扇,朝卫士道:“你们滚到一边,很久没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今日就让本公子好好会会。”
白衣公子说罢,朝独眼龙手一招,喝道:“有种就到外面去一比高下。”
独眼龙冷笑一声,飘身破窗而出,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众人刚退到空地上,便见独眼龙飘身直下,吓得连连退缩。独眼龙双掌一挥,猛地劈腿,等候白衣公子。白衣公子见他驰下,也飘身直下,羽扇一合,落在独眼龙两步之内。
独眼龙见他身子落下之间,使出了两招。但这两招,一般的高手,很难看出招式的变化。独眼龙心里冷哼一声,暗想今日果真遇到了对手。抖见白衣公子羽扇一展,猛地腾身而起,将身子一闪,两枚暗器,打向不远处曾府的石狮子,但听砰的一声,石狮子的头,猛地飞起,朝曾府的大门驰去。
白衣公子一见,吓得将手一缩。独眼龙冷哼一声道:“果然是曾府的大公子,出手就是不凡。要是再出一枚暗器,就能将一对石狮子打得粉碎。”
白衣公子知道此言乃讽刺他之语,不禁大怒,飘身而起,朝独眼龙的左臂拍出一掌。掌影甫出之际,却又将羽扇一合。一合一展之间,暗器飞出,朝独眼龙全身打去。众人见此情景,都慌忙躲了起来。
猛见独眼龙全身都被暗器袭击,一定会被打毙当场。却听得一声喝声,独眼龙的身子一起,闪过了打过去的十余枚暗器。
白衣公子一怔,暴喝道:“数年间,还没人能闪过我的这一手天女散花。今日却被你闪过,报上名来,日后好找你切磋。”
独眼龙抱拳冷喝一声道:“钱府钱老爷座下师爷,钱世友。”
白衣公子将眼仔细的打量了钱世友一眼,见他长得矮小,也不像是武功不凡的人。但他每一出招之间,似乎都知道白衣公子要出什么招。白衣公子也抱拳道:“这个名字,本公子记住了。”
先生躲在檐柱下,听得钱世友自保姓名,原来钱府,安排了这么厉害的高手在此,监视曾府的举动,难怪钱老爷有恃无恐。
先生刚一忖罢,便听曾府内苍劲的声音响起,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曾府门前,大打出手。”
此音一出,便见一灰袍老者,飘身驰出曾府,立在白衣公子的身边。白衣公子慌忙道:“师父,都怪徒弟不好。”
灰袍老者怒喝一声,朝白衣公子喝道:“你给老夫退下,待老夫会会钱府里的人。”
灰袍老者话音才落,右腿一扫,也朝钱世友的下盘扫去。钱世友见灰袍老者出招快捷,心想老者的武功,自不在白衣公子之下,我如今先观望几招,再出手对付他。钱世友主意打定,身子一退,闪过一招。
灰袍老者见他闪过一招,冷喝一声道:“果然是会家子。”
灰袍老者声音才出,双掌扑出,朝钱世友的头顶拍出两掌。钱世友见他的掌法凌乱,心想此人乃武林高手,为何出招如此凌乱?我不得大意,免得中了他的诡计。
正忖间,只见灰袍老者的后着,接连不断的扑出,吓得钱世友,连连后退。钱世友退出十余步,见老者出招,全不按套路行事,每出一招,都随心所出。此人武功,全不按掌法招式,也达出神入化之境。
钱世友当即冷喝一声,身子飘起,朝灰袍老者虚晃几招,迫得老者退后一步,捻须冷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大名捕的高足,果然名不虚传,接我一招。”
灰袍老者说罢,将双手猛地向内一卷,随即向外退出,平平的朝钱世友卷去。钱世友见招式无奇,心想此人,知道我的武功根基,一定知道我会出什么招应对。如今我却不出招应对,采取退式,他若不攻,我便进,他出招攻来,我也好撤招守。
钱世友主意打定,猛地身子向后一退,灰袍老者沉吟一喝道:“不进反退,看来武功,也达臻境。钱老头这些年,也不少领悟武学。”
正说间,但听一个声响,从远处传来。众人一听声音不在此间,都朝发声处望去。但众人等了半晌,却迟迟不见人到。众人只听得声音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彼山更比此山高。”
众人不解,却见灰袍老者捻须冷笑道:“又是钱老头的高足,看来钱府的势力,在京城,真是无与伦比。”
此言才罢,便见一条红影,从空中扑出,吓得众人,都钻进了飘香院。琴音,继续悠扬地响起。舞娘的手指,没有停止。她的琴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让众人感到舒畅,感到身心快慰。
但在曾可光的心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清爽。
曾可光望着舞娘,晃眼朝她看了一眼,只见她的眼神,死死的钉在阁楼外白衣公子的身上。曾可光心里一酸,心想哪个女人,不希望攀上枝头做那凤凰?又有哪个女人,不想富贵繁华?不想身处富丽堂皇之地?
曾可光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来此,只为了娘子,却没想到繁华的京城,竟有着他的不平。白衣公子的出现,让舞娘的心砰地一动,让她整个人,像见到了活宝一般。
眼见舞娘的眼睛,随着白衣公子的行动,不停的晃动,他只觉自己此生,活在梦里。眼前的一切,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