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靳墨早点结束，他却停了了动作，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抚上我眼睛的手，他竟在给我擦眼泪。
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靳墨，他正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心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难受。”
我苦笑着问他，“你不想要了？”
他沉默着看着我，脸上神色复杂难辨，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我哭着主动去吻他，他却躲了过去。
靳墨看上去比我还要难受，“寂雪，对不起，我不想看见你难受。”他一把紧紧的抱住我，额头与我的额头抵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全身滚烫的气息。
我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就像坏了阀的水龙头，怎么也忍不住。却是无声的，仿佛失去了言语一般，无论哭的多伤心，却哭不出声音。
“别哭了，别哭了。”靳墨哄着我，他伸手去擦我眼角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他语气中的心疼我能感受的到。
靳墨一直抱着我，我安静的留着泪感受着他怀抱的炙热，这一刻，我的心竟感受到丝丝的温暖，来自靳墨的温暖。
我们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却是什么也没发生，我在床上睡了大半日，靳墨便也陪着我。他说他刚搞定一个项目，所以给自己放个假，便想着来陪我。
后来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都不说话，只静静的相互陪伴着，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轻柔的像轻抚而过的羽毛。
“好些了吗？”靳墨的视线柔和，若此时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或许是会信他的，但是他没说。
“谢谢。”靳墨或许真的不像小冉口中的那些客人一样，但是我能信他吗？
靳墨揉了揉头顶，柔声笑道“你哭起来真吓人，我还以为你要哭个不停呢。”竟是十分宠溺的语气。
我早就不哭了，现在靳墨又说这事，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爱哭，但是自从来到“人间”，我似乎总喜欢流泪，实在是这里的日子太压抑，太委屈，除了眼泪根本没有其他发泄的方式。
但若是眼泪能解决所有问题，那也简单了，可是不能，哭完后只会让我更无奈，心也会觉得更沉重。
直到傍晚，靳墨才离开，我休息够了准备去休息室集合，路上遇到了林姐，林姐看见我将我拦下了说了几句话。
林姐在人前永远都是那样的高贵和优雅，从来都是我初见她时的样子。
在林姐面前，我一直不敢乱说话，总害怕林姐看穿一切，而实际上，林姐确实将事情看得清楚，只是不说而已。
我们站在走廊上说话，扶着金色的栏杆，下面是“人间”的大厅，永远的金碧辉煌，奢华万分。
“这里怎么样？”林姐突然这样问我，她的眼睛看着的是空荡荡的大厅，还没到晚上，大厅里只有几个保安。
“很奢华。”
“你不喜欢这。”林姐的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在林姐面前本来就藏不住任何动作，更何况我的不喜欢表现的太明显。
我没反对，却也没有说话，也随着林姐的视线看向空荡荡的奢华的大厅。
“其实你很适合做小姐，也是最不适合的。”林姐收回眼光看向我，继续说道，“你很美，原本打算把你送给隆哥，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你还挺适合待在‘人间’的。”林姐看我的眼神算不上赞许，更多的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没有傻傻的问林姐这话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挺懂了林姐的打算，原本她只是希望我拿下隆哥，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改变了最初的打算。
“林姐，我只和你签了五年的协议，五年以后，我和哥哥就离开。”我肯定的说道，无论林姐是什么打算，我都不准备满足林姐的打算。
“没关系，到时候你便离不开了。”林姐看着我笑了笑，她语气里的自信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林姐哪里来的自信，却还是有些害怕。
林姐原本似乎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听完我说的话，便不再跟我说，走到我的面前为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给我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看着空荡荡的金色大厅，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而林姐的话和离开前最后的眼神，也让我感到沉重，眼前像是黑压压一片，看不清前路，看不到未来。
过了很久，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去小姐集体的休息室，小冉已经在哪里了。
推门进去，依旧是铺面而来浓重的香水气味，各种各样的味道，虽说“人间”的小姐用的香水不会太差，但多种多样的香水混合在一起，这味道一定不好闻。
我屏了屏呼吸，等适应了屋子里的味道，才进门。大家来到都差不多了，我看着各色各样妖娆的身段，想着，这或许是女人最美好的时候，却埋没在这黑暗不见阳光的地方。
看见我来，小冉便径直走到我身边，看见我脸色不算太差，一直吊着的心才放下来，严肃到放松的表情变化，让我知道她在关心我。
小冉的脸上挂在灿烂的笑意，似乎无论在哪，小冉都能笑的这样阳光。
我也想学着小冉这样笑一笑，但扯了扯嘴角，终究是没能笑出来。我想我可能失去向小冉这样笑的能力了吧，还记得哥哥曾经说过我笑起来很好看。
“药吃了吗？”小冉见我又发呆了，她摇了摇我的肩膀。
小冉这一问我才想起来我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事情，赶紧去摸口袋里的药，幸好还在，不然这大晚上真不方便去卖药。
小冉看我的动作就知道药肯定是没吃，她都已经懒得骂我了，看见小冉气呼呼的表情，我想她应该是想直接拍死我。
去打水吃药的时候，西子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药，“你自己小心点，别把病带给你客人。”
西子面色如常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西子的声音不大，但四周的人都能听见，我有些尴尬的将药吃下。
西子是我的组长，她说什么我也不能随便反对，更何况她说的话表面上也没有错处，甚至有些人会说西子是好心提醒我。
而我却是完全没办法体会到西子的好心的，自她说让我不要把病带给了客人，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似乎好像我真的染上什么病了。
我听见他们小声的说着什么，比如说我勾搭完隆哥，又抢西子的靳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我的真面目。
我有些好笑，这里不是夜总会吗？难不成客人只能找一个小姐，还是说“人间”有这样的规矩？我在心底的嘲笑自然不会说出来，我本就不打算和她们争论。
小冉待我还是一如既往，“你别在乎西子的话，她就是这样，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好听，你就当没听见就好。”
我不了解西子，但看着从前她待我还算不错的份上，也没真的打算要和她计较什么。
小冉告诉我，今天我西子还有靳墨在前厅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靳墨拒绝了西子，甚至拉着我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都没出来的事情，大家都传开了。
我有些好笑，难道那些客人是古代的皇帝吗？难不成还有争宠这一说？我虽然看不上，有人难免在意。
小冉说我傻，她说攀上有些人那就和爬上皇帝的床差不多，反正都是吃喝无忧要什么有什么了。
我反驳道，“难不成人这辈子只需要吃喝无忧吗？”
小冉也不和我争辩，她说等我经历一些事情以后就知道了，还让我别把事情想的那样简单。
时间还早，我想去看看哥哥，小冉知道我的打算，拉住了我，让我别去。无论是林姐还是隆哥，在“人间”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小冉害怕我去找哥哥，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在谁那里都不好交代。
我想到哥哥身上还有伤，不能再折腾，而且哥哥现在跟着隆哥，要是被隆哥知道，哥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想到这些我也压下了去看哥哥的想法，忍一忍便能过去了。
小冉看出我的忌讳，她在我身边坐下，深叹一口气，“你和你哥哥是认真的？”
难道小冉一直以为我和哥哥是闹着玩的？
我点点头，现在我已经把小冉当成我的朋友，愿意跟她说我的事情，我将我和哥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小冉，小冉不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我，我知道她不看好任何爱情，但我已经拒绝不了爱情的到来。
气氛有些沉闷，最后小冉说下次她带我和哥哥去市中心玩，我来云市还一直没有出去过，小冉的提议我答应了，想着已经好久没和哥哥单独在一起了。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今天靳墨的事情告诉小冉，靳墨说的喜欢我不知道是多喜欢，更何况今天的事情更像一个意外，而我应该做的，是将这个意外彻底忘记，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