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白七梦惊得目瞪口呆,果然乖乖闭上了嘴,直到寒疏从他身边退开去,也还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被亲了。
他这样的欢场老手,对亲吻当然并不陌生,但是被自己讨厌的丑八怪强吻,却还是生平头一次。刚才那一吻的刺激实在太大,白七梦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肯面对现实。
寒疏的态度倒是自然得很,抬手按了按唇角,漫不经心的说一句:「听闻白虎大人花名在外,风流手段无人能及,我还以为有何特别之处,原来也不过如此。」
白七梦一听之下,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他被欺负欺负也就罢了,却绝对容不得别人质疑自己的魅力,当下顾不得背上有伤,强撑着坐起身来,毫不犹豫的朝最厌恶的那张脸上吻过去。
这次的吻可比方才热烈许多。
白七梦努力撬开寒疏微凉的嘴唇,一个劲的啃咬吮吸、辗转缠绵,使尽浑身解数撩拨面前之人。但他的双眼却紧紧闭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
直吻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白七梦才猛地转开头去,问:「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寒疏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不会吧?这样还不够证明他的能耐?
算了,亲一次也是亲,亲两次也是亲,干脆拼了。
白七梦把心一横,马上又咬牙切齿的凑了上去。
寒疏这才推开他,道:「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
「什么?」
「果然是名不虚传。」
「哼。」
白七梦总算出了一口气,觉得亲个丑八怪也不是那么痛苦了,得意洋洋的趴回床上,自言自语道:「奇怪,背上的伤好像不痛了。」
「嗯,」寒疏顺手帮他盖好被子,道,「已经上完药了。」
「咦?这么快?什么时候……」
「就在你刚才卖力表演的时候。」寒疏扯动嘴角,大概算是微笑,但那张面孔太过僵硬,什么情绪也瞧不出来。
他说完之后,也不再理会白七梦,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只剩下白七梦躺在那儿发怔。
这丑八怪到底为什么亲他?
为了堵住他的嘴?还是为了方便上药?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很快就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是个黑衣黑发的年轻人,身材偏瘦,相貌清秀,微笑时略略低下头,样子十分腼腆。
白七梦认出他是寒疏手下那个叫飞羽的,立刻就来了精神,笑道:「总算某人还有些良心,找了个美人来照顾我。」
飞羽脾气甚好,也跟着笑笑,说:「白虎大人昏睡了那么久,想必已经饿了,主人叫我送些吃的过来。」
说话间,手脚利落的取出食盒,一盘盘的摆在床头。
其实也就是几道清粥小菜,白七梦却笑瞇瞇的看着,目光一直绕在飞羽身上,开口赞道:「好香。」
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既低沉又暧昧。
飞羽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连忙把筷子塞了过去。
但白七梦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一直笑啊笑:「你家主人没交待你喂我吃吗?」
「啊?」飞羽吃了一惊,道,「听说白虎大人并没有伤到手。」
「可是我伤口痛得很,没力气拿筷子。」边说边松开了手,桃花眼里蕴着笑意,眸光流转间,任谁也舍不得拒绝他。
飞羽早知道白七梦风流成性,此时种种都只是他的惯用伎俩,却还是不自觉的受了蛊惑,立在那儿进退两难。
只是喂他吃个饭,应该不要紧吧?
正想着,白七梦已经轻轻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亲。
飞羽顿时满脸通红。
白七梦斜靠在床边,笑吟吟的瞧着他,心情大好。
他最近倒霉得太久,急需找个美人安抚自己,否则万一饥不择食,看上了那个丑八怪可怎么办?光是想想就觉一阵恶寒,白七梦连忙甩开那荒唐的念头,专心致志的应付美人:「你叫飞羽是吧?你家主人也真是粗心大意,竟敢让你跟我单独相处。」
说着,手上稍稍用力,一下就把人带进了怀里。
他这串动作真是熟练无比,美人在怀之后,马上就心猿意马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低头亲了下去。
然而什么都还没碰到,就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白七梦只觉眼前光芒闪过,身体瞬间变重许多,软软的倒在了床上。而飞羽则一脸惊愕的退开去,伸手……呃,揪住了他的耳朵。
等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白七梦胆战心惊的低下头,瞧见爪子上软乎乎的肉垫后,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
他好不容易才恢复人形的!
他什么坏事都还来不及干!
他他他……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啊?
白七梦甩了甩尾巴,呜呜惨叫,飞羽则吓得不轻,转身想去找他家主人帮忙。不过刚到门口,就跟寒疏撞了个满怀。
「主人,」飞羽揉了揉撞疼的额角,道,「你来得正好,白虎大人他……」
「我知道。」寒疏望一眼瘫倒在床上的大白虎,脸上毫无惊讶的表情,眼底甚至掠过淡淡光芒,「我先前有件事情忘了说,特地来知会白虎大人一声。」
「呜——」什么事?
白七梦双眼湿润,这么懒懒的趴在床上,像足了虎皮垫子。
「我帮你上药的时候,顺便施了个法术。」寒疏上前一步,伸手揉一下他的脑袋,眼中促狭之色愈发明显,道,「只要白虎大人一动色心,就会变回这副模样。」
咦咦?
天下间还有这么缺德的法术?
真是恶毒!
白七梦惨叫一声,痛苦的瞪大眼睛,完全僵在了那里。
寒疏见状,继续抚摸他后颈的柔软皮毛,轻飘飘的安慰一句:「不必担心,半个时辰后,你自然就会恢复人形了。」
这么久……
等熬过半个时辰,再多的耐性也消磨光了,他还能干得成什么事?
以前是能看不能吃,只能对着美人流口水,现在可好,能抱能摸能亲,只是要在关键时刻来个大变身,活生生折腾死人。
白七梦越想越生气,呜呜叫了两声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寒疏的手。
他这一下咬得十分用力,丝毫没有留情,寒疏又不刻意躲避,当然给他咬了个正着,霎时鲜血直流。
腥甜血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时,白七梦立刻就后悔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丑八怪有多阴沉恐怕,现在小命都捏在人家手上呢,这么做不是自找苦吃吗?但是好不容易能出口气,又不肯轻易松开嘴,就这么磨了磨牙齿,气呼呼的与寒疏对视,等着他搬出一大堆刑罚来吓唬自己。
哪知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寒疏的表情始终冷冷的,若无其事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连上面的血也不擦一擦,只转头对飞羽说道:「你先下去吧。」
「可是,白虎大人……」
「没关系,白虎大人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理当由我亲自照料。」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但白七梦听在耳里,就是觉得浑身发冷,飞羽显然也觉出气氛不对,马上听从吩咐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一虎,顿时变得安静无比。
寒疏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拾起先前掉落的筷子,挑眉道:「白虎大人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你伤口痛得很,没力气拿筷子?正好我现在有空,可以慢慢喂你吃。」
说着,目光定在白七梦身上,微微扯动嘴角。
他脸上的伤痕依然可怕,表情也因此显得格外僵硬,但不知为什么,白七梦就是知道他在笑——因为可以折磨自己,而露出的狰狞微笑!
果然,寒疏接下来的动作极为粗鲁,取过桌上的饭菜就往白七梦嘴里塞,完全不管他吃不吃得下。
白七梦身上有伤,又不能胡乱挣扎,只能呜呜叫个不住。
寒疏总算停下来看他一眼,道:「怎么?不想吃?那可麻烦得很。」
边说边翻动自己受伤的手掌。
「呜——」
白七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就算再不识相,这会儿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玩闹了,委委屈屈的挪动身体,将头凑到寒疏手边去,一下一下的舔拭他的伤口。
温热柔软的舌头在受伤的手上来回滑动,直到将那鲜红的血渍舔净,只剩下两个深深的牙印后,寒疏才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揉了揉白七梦的耳朵,道:「不错,既然白虎大人这么知情识趣,我就再给你个惊喜吧。」
话落,转头看向门口,道:「进来吧。」
门外马上响起女子的轻笑声。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两个年轻女子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紫衣,相貌却生得一般无二,同样的秀美动人。
「吼——」小红小紫!
白七梦认出她们是自己贴身的侍婢,不由得叫了出来。
而那两个小丫头也飞快的冲进门来,一头一尾的扑到白七梦身上,大叫:「白虎大人!」
主仆三人抱成一团,那副惊喜交集的情景,简直像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白七梦一会儿蹭蹭小红,一会儿嗅嗅小紫,吃足了豆腐之后,才想起房里还坐着个大恶人,连忙满脸戒备的望向寒疏。
寒疏瞧得有趣,故意嘲讽道:「好极了,有这两位美人相伴,想必白虎大人接下来几日都不能恢复人形了。」
「吼!」还不都是你害的!
寒疏明知他在骂人,却假装没有听见,摆了摆手,起身走出门去,道:「几位好好叙旧,我不打扰了。」
啧,他现在什么坏事都干不成,想被人打扰都没机会好不好?
白七梦瞪着那离去的背影,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响,暗中骂个不停。
抱怨归抱怨,但有了小红小紫伴在身边,白七梦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虽然没有美人在怀,但多看几眼总是好的。
他也实在奇怪,寒疏为什么会让两个小丫头过来陪他,甩了鞭子后再给糖吃,算什么意思?不过最让人不爽就是,寒疏竟当真天天过来「照顾」他,上药喂饭等事情一手包办,趁机又好好欺负了他一顿。
可怜白七梦整日提心吊胆的,时不时还要变几回老虎,因此伤口愈合得特别慢,过了好几日也不能下地,只能半靠在床头养伤。
饶是如此,他手中依然拿了把扇子摇啊摇,做足了风流情态。
小红小紫则一左一右的伴在旁边,伺候得无微不至,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白虎大人今日的精神好了许多呢。」
「对啊对啊,想必伤势很快就能痊愈了。」
「怕只怕那个刑堂主人又来找麻烦,白虎大人跟他无怨无仇的,也不知他为何总要针对白虎大人。」
「笨!当然是因为嫉妒白虎大人啊。那人的相貌如此丑陋,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喜欢上他,孤独寂寞得久了,当然性情古怪,痛恨所有风流倜傥之人……」
白七梦靠在床边,原是昏昏欲睡的,听见这句话后,忽觉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睁开了眼睛。
孤独寂寞?
一辈子也没人喜欢?
白七梦细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唰的阖上扇子,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白虎大人,你怎么了?」
「伤口又痛了?」
小红小紫吓了一跳,连忙嘘寒问暖。
白七梦却只摇摇头,道:「我想明白了。」
「啊?」
「难怪我总是败在那个丑八怪的手下,原来是没有用对方法。我应该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对。」
「什么意思?」小红小紫一头雾水。
白七梦嘿嘿笑两声,又展开扇子摇起来,问:「我相貌生得如何?」
「五官端正。」
「英俊潇洒。」
「我的风流手段又如何?」
「天下第一。」
「无人能敌。」
「如果我要追求美人的话……?」
小红小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必定手到擒来。」
「那么,」白七梦勾了勾嘴角,眼睛弯弯带笑,眉梢处似含了无尽情意,「若是用来对付丑八怪呢?」
小红小紫俱是白七梦的心腹,此时见了他这种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得大惊失色,同时叫出声来。
「白虎大人的意思是……?」
「难道白虎大人打算……?」
白七梦哼哼两声,转了转手中折扇,笑道:「我只要肯花些心思,勾得那丑八怪动了情,他自然会对我千依百顺,到时候还怕解不开身上的法术吗?」
啊。
自己不学无术打不赢人家,就干脆玩阴的,她们家白虎大人果然够无耻。
小红小紫怎么想都认为这个主意不靠谱,马上问道:「但是那刑堂主人生得奇丑无比,白虎大人向来只爱美人,如何……下得了手?」
白七梦想起寒疏脸上的狰狞伤痕,确实觉得十分勉强,但为了他心爱的美人们,只好把心一横,咬牙道:「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待我骗到那人的心后,再一脚把他踢开,正好当作报复,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那人冷若冰霜,一副无心无情的样子,恐怕不容易上钩吧?」
「笨丫头,你忘记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了?若连区区一个丑八怪也应付不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混迹花丛?」
说话间,白七梦微微笑了一下,黑眸中水光潋滟,真正动人心魄。
小红小紫见他如此自信,纵然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问出口了,只小声嘀咕几句,一心一意的伺候他饮食起居。
而白七梦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策十分巧妙,既能解开法术又能报仇雪恨,堪称一石二鸟,不禁大为得意,自吹自擂了好一阵子,才开始琢磨起勾引寒疏的方法来。他想得太过专注,一时竟连身上的疼痛也忘记了,时不时面露笑容,样子古怪得吓人。
等到寒疏夜里来上药的时候,白七梦已经彻底调整好了心态,一改平常张牙舞爪的狠样,始终笑脸迎人,面上那一抹温柔浅笑,真令人如沐春风。
任凭寒疏心如止水,也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吃错药了?」
「哈哈,」白七梦干笑几声,使劲摇晃手中的扇子,「我这几天蒙你照顾,心中实在感激不尽,怎么好继续冷言相对?从前多有得罪,还望堂主见谅。」
他前几日还跟寒疏势不两立,如今突然态度大变,任谁都猜得出其中有诈。
但寒疏仅是若有所思的瞧他一眼,慢慢在床边坐下了,顺着他的话问道:「喔?白虎大人打算如何谢我?」
「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白七梦笑嘻嘻的凑过去,嗓音较平常低哑几分,竭力施展自身魅力,「请你喝几杯酒?」
他动作表情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目光晃来晃去的,就是不肯落在寒疏脸上。
寒疏看得一清二楚,却并不开口点破,反而眸底掠过些兴味之色,点头道:「好啊。我这地方虽然简陋,喝酒的去处倒还是有的。白虎大人若不嫌弃的话,明天夜里我就恭候你的大驾了。」
接着又随口客套了几句,替白七梦上完药后,便即转身离去了。
白七梦见一切如此顺利,自然心情大好,一面差小红去寻美酒,一面又叫小紫找几套衣裳过来,准备好好打扮一番。
小红小紫可不像他这么开心,想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刑堂主人,总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那种强势又冷酷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一脚踏入陷阱的……搞不好是白虎大人吧?
担心归担心,第二天终究要到来。
白七梦兴奋了一整日,早早换好了衣裳等着赴约,那一身锦衣华服配上手中的描金折扇,愈发衬得他容颜如玉,俊美无俦。
连飞羽过来看见了,也是呆了一呆,好半天才回过神,领着他去见寒疏。
白七梦从前请人喝酒,总爱寻那些僻静清幽、风景秀美的地方,对着良辰美景,兴致也会高昂许多,不料这回到了寒疏准备的地方,一进门就被震住了。
那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石室,正中央摆了张石桌子,周围的墙壁上则挂满了稀奇古怪的刑具,长满倒刺的鞭子,烧红的烙铁,血迹斑斑的铜棍……总之阴森森的透着寒气。而寒疏正坐在石桌旁,脸上伤痕血淋淋的似滴着血,眼神淡漠如水,简直比所有刑具加起来还要吓人。
在这种地方对着这个人喝酒,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白七梦抱酒罈子的手抖了抖,很想拔腿就跑,好不容易才镇定心神,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强笑道:「堂主怎么选在这里喝酒?」
「此处风景大好,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除了白虎大人,旁人还没有资格进来。」
「是、是吗?」
白七梦嘴角抽搐,努力摆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在寒疏身边坐下了,开了酒罈子倒酒。
寒疏也不客气,取过酒杯来一饮而尽,赞道:「果然好酒,难为白虎大人费心了。」
「堂主喜欢就好。」白七梦被这一屋子刑具包围着,美酒下肚也毫无感觉,只苦笑道,「咱们两人过去有不少误会,不知能否趁这机会冰释前嫌?我跟堂主不打不相识,很想结交你这位朋友。」
「呵,在下当然求之不得,不过……」寒疏倾身向前,狰狞的面孔猛然逼近白七梦。
白七梦吓得几乎跳起来,惊问:「什、什么?」
寒疏就是想看他这反应,故意扯动嘴角,道:「白虎大人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
咦?
这混蛋叫什么来着?
白七梦一下就呆住了。
他向来以丑八怪称呼寒疏,从来没有费心去记过他的名字,一时半会哪里想得起来?只能尴尬的笑啊笑。
寒疏也不动怒,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只听「唰」的一声,原本挂在墙上的鞭子忽然飞进了他的掌心——那鞭子黑乎乎的似浸了层油,上头布满密密麻麻的钩刺,看上去相当吓人。
寒疏却像对待珍宝一般摆弄着,柔声道:「这鞭子是新制的,听说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不知是真是假?」
白七梦浑身一颤,立刻说道:「你既是刑堂主人,应该姓刑吧……」
话音未落,就听寒疏接着说道:「钩刺上还涂了毒,虽不能取人性命,却能痛得人死去活来。」
白七梦连忙改口:「你这么冷冰冰的,肯定姓冷!」
寒疏仍不说是对是错,只是手腕一抖,似要挥出鞭子。
「我知道了!」白七梦绞尽脑汁,终于大叫起来,「寒疏!你叫寒疏!」
「啪!」
那鞭子挥了出来,擦着白七梦的耳畔飞过去,最后打在对面那堵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千钧一发。
白七梦只觉耳边嗡嗡的响,心有余悸。
寒疏却没什么表情,慢悠悠的收回了鞭子,淡然道:「不好意思,我太久没使鞭子,有些手生了。」
顿了顿,又问:「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嗯。」
「不会再忘了?」
「当然。」
绝对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很好。」
寒疏随手一甩,那鞭子又飞回墙上挂着了,他取过杯子继续喝酒,彷彿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过,只是眼角余光淡淡瞥向白七梦左手的小指。
听说那地方系着一条红线。
并且,与他的左手紧紧相连。
命里有时终须有。
姻缘一事,命中早已注定,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枉然,所以……
寒疏望了望埋头喝着闷酒、苦苦思索如何对敌的白七梦,眼底逐渐浮现笑意。既然这不知死活的大猫自己送上门来,他就干脆……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