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带着高歌走到一棵落满了积雪的大树前,背对着高歌说:“歌儿,试一试你的灵术吧。”
高歌也不答话,一团光芒慢慢的聚集在他的右手处。光芒越来越大,高歌对着那棵大树突然打出一拳,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竟然最后连一片雪花都没有留下。而大树,却丝毫未动。
郎中又道:“还记得这棵树最茂盛的时候有几片叶子吗?”
“两万七千四百六十九片。”
“很好,知道要做什么吗?”
高歌双手结印,无数雪花飞速的旋转起来围绕在他段围。慢慢的,那些雪花一片一片的飞到树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树像是复活了一样开满了晶莹洁白的雪花叶片。那些雪花为微弱的冷风中颤颤摇晃,和真的叶子相差无几。
郎中道:“差了多少片?”
“一片不差。”高歌的声音依然冷峻,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郎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很好。”郎中道:“这次你成功的把时间控制在了半柱香之内,不过还是太慢。而且这种灵力只是根基,在与敌人的拼杀中没有什么用处。以后,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高歌点点头。曾几何时,高歌已经变成了一个冷漠少言的男子。
郎中走到高歌的身边,掏出一叠东西给高歌。高歌接过来一看,却大吃一惊。郎中给他的却是一大叠金叶子。
“叔叔,这些是哪儿来的?”高歌惊讶道。
郎中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当你能够在半柱香之内替这棵大树续上叶子的时候,也是你要离开这里去海棠学院的时候了。去海棠学院是要很多钱的,这些钱,你拿去用。另外我还为你准备了很多金银珠宝,全都存在了大义钱庄,神州界内皆有分号,你用的时候随时可以去取。钱这种东西,不可看的太重,却也不能没有。”
“可是叔叔,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钱?”高歌依然不解。
郎中哈哈大笑道:“我昨夜去了金山城,连盗五家财主,得来这许多财报给你日后使用。歌儿,叔叔告诉你一句话,你好好记住。”
高歌肃然的看着郎中。郎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欲成大事,无需拘泥小节。就这一句话,你需要谨记。”
高歌一跪到地,恭敬道:“歌儿谨记叔叔教诲。”
郎中道:“歌儿,这海棠学院是雪国君主亲自掌管的学院,由七大帮派共同负责。在这里,秘密众多,高手如云。你可以很快学到高深的术法,也可能最终碌碌无为,死无葬身之地。这里就是一个小的江湖,你能在这里立足,便以后也能在神州界立足。具体种种,我是外人,也无从知道。你到了那里,一切小心。遇事要忍,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便也无须再忍,去把那些逼你的人杀个干干净净。男子汉大丈夫,如此才活的快活。”
高歌道:“叔叔,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郎中道。
高歌高吟了一下,道:“叔叔,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修行。”
郎中道:“你还记得十岁以前,我让你读书的时候,你一直吵着要修行吗?”
高歌道:“我记得,只是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
郎中道:“歌儿,有些路你既然已经选择,那就无法回头了。从你选择了修行的那一天,你就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能生活下去。想要更强,而且我现在还不想让你进入任何帮派,那么只有去海棠学院了。我以前不让你修行,便是想让你过平常人那样的生活。但是现在,你已经无法再那样生活了。既然如此,你只能这样走下去。直到有一天,你经历了很多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便会明白了人活着的真正意义。”
高歌默然不语。过了一会,高歌才道:“叔叔,我去了海棠学院,那么你去哪里呢?”
郎中抬起头来,缓声道:“自从遇到你以后,这十几年我都一直陪在你身边。如今,天下大乱已经迫在眉睫,我便去到处走走,仍然做个郎中,救治一些人,为我以前杀那么多人留下的罪孽消消业吧。”
高歌道:“那我明天就走吗?”
郎中道:“海棠学院今年招生的日期就要到了。明天一早,我们一块前去海棠学院所在的南安城,你留在城里等候海棠学院报名的时候前去报名,我便从那里出发,云游四海。”
“那我们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高歌的内心已经伤痛不已。叔叔是唯一的一个亲人,现在也要离别了。
郎中拍了拍高歌的肩膀,把高歌搂在怀里,柔声道:“能见到的时候便能见到。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这场大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息,我们随遇而安吧。”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的大风,突然就灌满了他们的长袍。
天,渐渐亮了。
第二天一早,高平和高歌从段山村出发以后,使用灵力御空而行,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到了南安城附近。眼看城门已能遥遥而望了,高平对高歌道:“歌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前面便是南安城了,你便自己进去吧。这里高人甚多,我怕有人认出我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进城以后,你自己找个客栈住下,待海棠学院招生的时候你便前去报名。”
高歌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什么都已经说了,便也不再挽留,当下跪倒在高平身前,“咚咚咚”的磕了九个响头,然后道:“我一直叫你叔叔,实际上与父亲无异。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还请叔叔好好保重。”
高平轻轻抚摸着高歌的头发,心里不免也感伤万分。另个人相依为命已经十四年了,如今分别以后,便是天涯两路。虽然早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备,但是高平现在却又万分不舍。最后,高平一把拉起高歌,道:“歌儿,你且记住,以后你不许炫耀灵力,不许是非不分,滥杀无辜,不许助纣为虐。”
高歌眼含热泪,低声道:“歌儿记住了。”
高平在高歌肩膀上拍了三拍,再不说一句话,转头大步而去,不多久便没有踪影。
高歌一直看着高平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才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南安城走去。已经要进南安城了,不能再使用灵力了。
前方的路该如何走呢?高歌抬头望了望高挂在城墙上的三个大字——南安城,感觉一片茫然。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但是对于南安城来说,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却刚刚开始。酒楼里灯火明亮,一群群吃客或猜拳喝酒,或笑笑闹闹,都是醉态可掬。大街的段围摆满了小商贩,卖一些高歌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吃,还有各种玩意。有的酒楼门口还站着几个姿态丰盈,衣衫裸露的少女在招揽客人。这当然便是妓院。在任何一个城镇里,饭馆也许可以没有,妓院却是不能没有的。
高歌从前生活的太平镇虽然也算是一个大镇,但是自从七年前和郎中隐居到段山村以后,日夜艰苦修行,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小村。如今看到南安城里繁华景象,高歌不禁觉得非常好奇,也非常亲切。
好几个时辰没有吃饭了,高歌感觉到有些饿意。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个酒楼气势非常宏伟,高歌想进去好好喝点酒,便大步朝那个酒楼走去。
走近一看,只见酒楼上写着三个大字——古风楼。高歌觉得这个酒楼的名字非常不错,虽然说不出来哪里好,但就是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