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雎儿的身体,渐渐地也好了不少,只是越来越不爱笑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开始苏韵还想办法跟冷雎儿说说话,聊聊天,后来发现,这个丫头好像更愿意一个人待着,苏韵也不想去叨扰,谁知道,这丫头到了后来,好似是不会说话了一般。
“这样下去,身体只怕是要垮了!”苏老太爷叹了口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启恒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苏韵也知道,自家老爸对冷雎儿的心疼和喜欢,但是这么一说,倒是好像全是苏启恒的罪过。一个人的症结,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的问题。苏启恒固然是不对,但是更加关键的,还是冷锋轻入狱这件事情给冷雎儿带来的打击。后来嫁给了苏启恒,婚姻不幸,更添一层,这一来一去的,这身子,怕是更不容易好了。
“说起来,启恒也不算有错!”苏韵朝着苏老太爷看了一眼,“爸,我在澳洲那么多年,虽然没有怎么回国,但是对于中国人的感情还是懂的,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然是变了,但是启恒多尊重你,你也知道,这桩婚事,启恒也是不情不愿的!”
“哼!”
苏老太爷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心疼那么一个小丫头,多好的一个丫头,却得不到应得的珍惜,落得这么个下场。
“老爷,少爷回来了!”
听到老管家的话,苏老太爷走进了客厅,看到苏启恒一脸心事回来了,苏老太爷摇了摇头,“你都小半个月没人影了!”
“爷爷,我去了美国一趟,奥斯的合同还没谈下来!”苏启恒显得有些挫败,毕竟,对于苏氏集团而言,签一个合同,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一些,虽然这一次不同以往,奥斯集团太过强劲,但是苏氏集团的能力也是不能小觑的,下一次,竟然还要求他们一同参加一个晚宴再做决定,更加荒谬的是,必须偕同伴侣。
人人都知道他苏启恒跟冷雎儿是夫妻。
他躲也躲不过。
加上内心复杂,这么几天一直都烦躁的很,更不想去面对冷雎儿的那张脸,索性也就不回来了。
“奥斯那边的合同,没谈下来也没什么关系,你老婆你都不管?”苏老太爷现在满心都是冷雎儿跟苏启恒的事情,要是不能处理的话,那才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呢,“我知道,你有能力,事业心也强,但是你老婆你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等苏启恒看到冷雎儿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僵硬了。
那个女人,短短一段时间,怎么就憔悴成了那个样子。
梳理的倒是十分干净,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绒衫,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书,火炉还烧着火,衬着她面色更是惨淡。白的像是一张纸片一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静默的像是一个雕塑。
瘦了许多,原本就瘦削的身子,现如今,当真是个小小人儿了。
“怎么会!”苏启恒几乎要叫出声来,朝着苏老太爷看了一眼,“不是说她好了吗?”
“好了,确实是好了,身体上好了,这心病,医生也没办法,心理医师也说了,心病要心药医,现在雎儿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他们也没辙!”
苏老太爷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苏启恒缓缓地走到冷雎儿的面前,她微微抬头,见着是苏启恒来了,严重没有了丝毫属于当初的光亮,木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苏启恒恍惚之中只觉得自己好似是失去了什么一般。他伸出手,却怎么都抓不住。
“冷雎儿?”
“苏启恒!”冷雎儿放下手里的书,朝着苏启恒惨淡一笑,嘴角牵动着自己脸上的皮肉,看起来分外可怜,“我一直在等你!”
苏启恒听到这句话,莫名的有些开心,只是谁知道,这只是前半部分,冷雎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朝着苏启恒递了过去,几个字赫然印在了苏启恒的眼前:离婚协议书。
“我的那份,我已经签好字了,你这几天一直都忙,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今天你正好也回来了,签了吧,真对不起,耽误了你两年时间,我答应你的,我还是会做的,我也知道,我爹地的事情,太难为你了,真对不起!”
冷雎儿再没了眼泪,淡淡的说着这么一些话,好像是一个转述者,说着别的故事,别人的愧疚,别人的心思,“我爹地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也想过帮着他好好守住冷氏珠宝集团,那里面的工人,很多都是跟随我爹地很多年的,等我身体好一些,我会亲自跟他们说的,麻烦你照顾了两年!”
“你说什么?”苏启恒两眼通红,紧紧地攥住了冷雎儿的手,纤纤玉手,摸起来十分温润,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分外留恋的心思,不舍得放开,“你说什么?”
她竟然主动要求离婚了。
呵,真是可笑。
只是这分明是他想要的,现如今,求仁得仁了,他竟然没有半点高兴的心思,反倒是觉得十分悲哀,看着那人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两年,他们在一起纠缠了两年,他也冷落了这个女人两年。
猛然回头一看,她竟然要中途离场了。
“我说,我同意离婚,并且,感激你这两年里对冷氏珠宝集团所做的一切,对我爹地做的一切,还有,很抱歉,耽误了你两年宝贵时间!”冷雎儿微微挣扎了两下,最后苏启恒岿然不动,冷雎儿索性也就放弃了,苦笑了两声,“手术时间应该也确定了吧?”
从这个男人说离婚的那一天开始,冷雎儿就知道了,自己的利用价值,也就只有那么多,准备了两年,是时候结束了。
“嗯!”听到“手术”这两个字的时候,苏启恒猛然松开了手,他想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穆宁新,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是爱着的,相爱的。
他对冷雎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他恨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