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会议中心在原来的县委招待所旁边,经过扩建后叫做西陵宾馆。林书记把午餐也安排在西陵宾馆,先安排人接曾书记和汪大姐他们在会议中心的泰坪厅等候,说是请他们中午陪陪北京来的夏博士,并没有说是当年由他们送出国的小伏林回来了。
泰坪厅是会议中心的贵宾厅,也是整个会议中心第二层居中的第一间。
会议中心的室内空间四点八米。泰坪厅有十米的开间,十二米的进深。
顶的装饰是用石膏塑型,中间一个约两米直径的水晶吊灯,吊灯杆用彩绸飞拉造型,象幔帘垂挂,简洁喜庆。
正门是双开红木大门厚重结实。
正墙前面是一座根塑漆屏,高约三米,宽约五米,显然是本地民间工艺的代表作。漆屏的两边各有一盆造型别致,挂满果实的金弹子,金黄色的果子格外的诱人,给人一种充满收获的喜悦。
四面墙体用消音材料和搭配得体的壁灯装饰,整体氛围宁静庄重。地上是厚厚的绿灰相间八宝纹地毯。
地毯上是十六张浅色调真皮沙发,沙发以两张为一组配一个小茶几,来宾的热毛巾和紫砂茶杯就放在茶几上。
门后的左侧墙前是一排红木制作的会议室用品柜,靠墙角是一个透明的专用红外消毒柜和立式无氟冰柜。
整个会议室的装修格调高大静瑟,给人一种气派和稳重的气息。
曾书记和汪大姐先到这里,被安排坐在左侧的前面两张沙发上交谈。
“曾书记,您做手术后的身体还好吗?”当年的老同志相见,基本还是保持原来的称呼。
“最近心脏置换手术还很成功,我自己觉得年轻多了。本来还要留在市里不回来,乡情难舍啊,我这把老骨头就这样带回来喽。”曾书记已经七十多岁,退休前被调任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处处长。他自己因为身体不好,主动向市里提出要留在县里提前退休。市委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后同意了他的请求。
“现在的医疗水平的确很发达。您看我,我也是被现代医学捡回来的命。糖尿病放到十年前还很难治,可是现在把器官一换,怎么也能多过几年正常的日子。还有老宋的前列腺炎,你们县委的老收发彭头的尿毒症,这些病不再像过去那样令人痛苦了。”汪大姐举了几个例子。
“我对我们的县医院建设还是有些遗憾,和市里的三甲医院相比。我们的三甲医院设备投入还不错,可是与真正的三甲标准比较,医疗专家的水平相差太远。现在的政府对医疗教育投入的认识还有很大的不足,上次老年节座谈,我向县委提出要注重这方面的建设,不知今年能不能进入预算。总的原因还是经济落后啊。”曾书记颇有感触地说。
他们正说着话。林书记一行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听到林书记的声音,泰坪厅的两个工作人员赶紧从门里站到门的两边,双手重叠的放在腹部,站得很端正的向进来的人行注目礼。
当来宾从服务员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们还会点头行礼,用手使引导表示请进:“欢迎您到泰坪厅。”
等来宾在沙发上落座后。她们很快用镊子递上一块很热的湿毛巾卷,透着浓浓的香气,让来宾擦手醒目,最后才上茶。一切很有程序,全在很细微的动作下,无声的完成。
曾书记在汪大姐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看到林书记和刘主任,还有汪姗姗以及两个秘书领着四个客人进来。
其中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没等林书记介绍,也没等大家入座,她径直朝他和汪大姐走过来。
曾书记和汪大姐看看林书记,以为他会给自己介绍一下。没想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林书记还作了个手势让服务员暂时不要吱声。这更令曾书记不解,他再看快要走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她的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曾书记和汪大姐不由自主地将双手伸向女孩伸过来的双手,自己仍然满脸疑惑的等着答案。
“曾书记,汪阿姨。你们还好啊。我是小伏林,你们还记得吗?”夏博士第一次用颤抖乡音向两位一别十六年的老人介绍自己。泪水也变成哗哗下流的小溪,爬满她清秀的脸颊。
听到夏博士的自我介绍,拉着夏伏林颤抖的双手,曾书记简直不敢相信当年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小伏林,一个土丫头,如今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他抬头看看正掺着自己的夏博士说:“你是小伏林?是小伏林!该有十六年了吧?”
老书记的眼里也浸着泪花。他上上下下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姑娘,希望在自己的记忆中能找到一些当年的印象和回忆。
已经唏嘘不已的夏博士,手拉着老书记和汪阿姨,自己将头顶在老书记的肩上:“对不起,一直没能早点回来看望您。”也许是过于激动,老书记觉得她的全身也在颤抖。
“老汪,你看她还象当年出去时的小伏林吗?”老书记低下头想看到此刻的夏伏林的脸。却对一直在旁边流泪的汪主任说。
汪大姐流着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到老书记的问话,她赶紧擦了一下眼睛,对老书记使劲的点了点头,又破涕为笑的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夏博士好像忘记了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先拥抱了曾书记,又将汪阿姨紧紧抱住:“我好想你们,谢谢。”她说话的时候任凭泪水的流动,始终没有去擦一下。
还是曾书记及时收住诧异的神情,赶紧拉住夏博士的手说:“真是想不到。也没想到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刚才,我真是不敢认你啦。”老人盯着夏博士的眼里充满了慈祥与深情,眼角的泪珠正在填满那些深深的皱褶。
“老书记说的是,这孩子还能回来,简直就是一场梦。你可让老书记操心死了。”汪大姐拉着夏博士一只手使劲的抖了抖,另一只手还搀着老书记的胳膊肘。
铁军和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眼前感人的一幕,铁军他们在路上已经听夏博士提起过老书记,她很担心他们是否还健在:“知道吗?一个眷念故乡的人最怕什么。最怕回到故乡竟没有一个认识和知道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