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胖子兴冲冲的从远处练气湖捉够了虾回来。他把虾放到平先生的木桶里的时候开心的大叫。
其实偷梁换柱的主意隋化早就想到了,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事不该做。爷爷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不过因为胖子哭的厉害,闹下去,自己也没得捉鱼了,便告诉了他。
胖子为隋化的聪明赞叹不已。他不但为自己捉够了虾,还帮这个救苦救难的朋友捉来了鱼,他甚至想为隋化作一首诗来赞美他。不过隋化不但拒绝了他作诗的美意,还拒绝了他的鱼。
胖子不解的离开了。留下隋化一个人继续在水塘里奋斗。
太阳落山的时候隋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平身学堂。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他瑟瑟发抖。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向家里跑去。他肚子很饿,他要回去做饭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隋化发现胖子正在门口等他。胖子手里两个热气腾腾的饭团甚是惹眼。胖子说了一声“给你”,伸手把一个米团塞给了隋化。隋化没有说什么,他觉得手里热乎乎的,心里也是。
平先生毕竟是先生,不是渔夫,他没有发现木桶里的虾比以往要大一些。他只对胖子乐呵呵的表情有些费解。不过隋化萎靡的样子还是着实让他有些得意。看到惩罚成果越来越显著,他为自己想出的主意感到非常满意。
今天的默背平书点了隋化,不过隋化背到一半竟然卡壳了,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毕竟这孩子虽然调皮,却也从没落过功课。平先生是远近闻名的严师,这一次对于隋化决不会例外。
平先生“啪”的把戒尺往隋化桌上一拍,狠狠道:“你这个小讲师今天怎么讲不出来了?”说完就去拉隋化的手——吃戒尺自是少不了。
隋化满心的委屈。自己为了捉鱼,回去实在太晚,还要自己做饭。加上太累,温习功课时候便睡着了。他心里暗道,若不是因为你罚我捉鱼,我决不会默诵不出。但他口里却什么也没说。爷爷说过,有些时候有些事不需要解释。他想,这便是一个不需要解释的时刻。
戒尺一下下落在手心上,疼痛非常。
小胖子忽然站起来对这平先生喊:“他爷爷不在家。他要自己做饭。他捉鱼捉到月亮都出来了。他没有时间温习功课。你不让他捉鱼他肯定默诵的过。”他的话简短而急促,听上去情绪非常激动。
胖子的话尽管没的逻辑次序,但却很简明的道出了隋化的委屈。平先生听的明白,但他没有想道小胖子会为隋化出头,更是对这样搅得“没有了半点学堂样”的事情无法容忍。
没有想到胖子说这些话的还有当事者隋化。他满怀感激的望着胖子,同时示意他赶紧坐下。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平书怒气冲冲地把胖子抓到隋化旁边说到:“没了半点学堂的样子,谁让你说话的。”又转过身对着隋化说:“你爷爷出去不懂得给你留吃的么,可是你爷爷也明白你这朽木不可雕也?”
隋化平日最听不得说爷爷坏话,平书的话恰似戳了马蜂窝。隋化攥紧了拳头,眼睛狠狠的瞪着平先生。
平书自是没有理会孩子的愤怒依旧慷慨激昂:“捉几条鱼需要这么费力么?你们不都是行家里手么,平日里偷偷去摸鱼我可是知晓的,关键时刻怎的就瘪了呢?!”
如果换了别的孩子,或许真的就与先生闹了起来。可是对于隋化,他却不能这么做,师生礼仪对于他根深蒂固,爷爷故事里的英雄无不以尊师为荣。但他毕竟还是孩子,此时真的出离愤怒了。
“昨天的鱼很少,所以捉到了很晚。今天晚上我们不需要再捉了。”隋化开始解释。
“不需要再捉了?你是说今天晚上塘中已无鱼可捉了么?”平先生盯着隋化。
隋化犹豫地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
平书心中大喜,他期待这个回答已经很久了。水塘中自是不能没了鱼,最多是鱼少难捉罢了。这是一个机会,他需要这个机会向这群幼稚的孩子们证明自己的智慧是最高的,是这么一个夸夸其谈的顽童望尘莫及的。
“既是如此,”平书缓一口气,接着道:“那我就来告诉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儿,不要以为你们捉不到鱼就认定里面没有鱼。鲁莽的决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隋化没有为平书的话所动摇,他坚定的说,“今天我们真的不用捉鱼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就是!”胖子见隋化如此说话,也来帮腔。“里面根本没有鱼虾了。”
平书扬扬手,止了胖子的话语,指着隋化说:“好,那你就来证明给我看。”说完就走出门去。隋化和胖子被众学生簇拥着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