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南越打越来劲,只觉得身上的力气怎么也使不完,所用的招式也是越来越多,而郑东辉的攻势却已不如先前的那般迅猛和凌厉。几招已过,郑东辉已渐落下风,心下渐渐急烦躁起来。学武之人最忌急燥,他这可犯了学武人的大忌。贺永南抓住这个时机,一掌过去打在了郑东辉的臂膀上,摔倒在地上。慕容衫看到之后大声道:“贺大哥,郑大哥,你们别打了。”她先跑到贺永南的身边,关切的道:“贺大哥,没事吧!”贺永南道:“没事。”慕容衫这才放心,转头看到郑东辉捂着肩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郑东辉道:“郑大哥,你没事吗?”郑东辉头也不回,向外跑去。慕容衫道:“郑大哥,你去哪里?”转念一想,让他冷静冷静也好。贺永南急道:“有人。”慕容衫道:“哪里?”“房顶上。”贺永南道。两人同时向房顶看去,哪来的人影呀!慕容衫道:“你听错了。”贺永南看了看四周道:“可能是吧!”
郑东辉跑到一片小树林里,趴在一棵大树上,趴了好久,也想了好久。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而且还败得这么惨。突然,寂静的树林中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道:“打不过人家就认输好了,承认自己比别人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折磨自己,值得吗?”郑东辉怒道:“哪个不要脸的在背后说话,有种的站出来,跟爷爷斗上三百回合。”林间响起了笑声,树叶也随着那笑声在空中飘了起来。那笑声十分刺耳,笑声穿过他的耳朵,进入了他的体内,进入了心脏。郑东辉觉着自己全身沸腾,体内的血液随着笑声的快慢,时而如小溪流水缓缓而出,时而如千军万马奔腾直下,感觉胸口有股气,整个胸口就快要炸开了一样。郑东辉再也坚持不住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苦地道:“求求你,别笑了,别笑了。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这时笑声才止,郑东辉定了定心神。树叶落下,面前已多了一人。郑东辉看那人身材极高,一身宗色的僧衣,手拿一串佛珠,原来是个和尚。郑东辉心道:“我这倒霉催的,连个和尚也来找我的晦气。”
那和尚首先开口道:“施主倒是个多情的公子,为了一个女子,竟能如此伤心,可敬可敬!”郑东辉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抱拳道:“大师见笑了。”那和尚道:“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又有何好见笑的?”郑东辉低头不语,心下却大为舒畅。和尚又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的万物,喜怒忧恐,只不过人们自找的罢了。”郑东辉心中虽疑,口中却道:“还请大师多多指教。”只听和尚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寒暑而已,何必为了一个情字而折磨自己吧。”然后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郑东辉以轻视的口吻,不屑地道:“难道大师是让我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为伴,在佛前思悟人生的意义吗?”和尚道:“不不不,施主误会了,我佛家虽以普渡众生为念,但不是人人都可出家的。就以施主来说吧,施主的凡尘俗事的心太重,即使出家,六根也不清静。”郑东辉道:“那大师的意思是……”和尚道:“你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慕容衫被贺永南夺走,而慕容瑞也背信弃义,答应了他们。”郑东辉道:“大师如何知晓?”和尚道:“此乃因缘。”郑东辉将信将疑道:“那大师有何办法?”那和尚道:“当务之急是让慕容瑞履行自己的诺言。”郑东辉道:“如何做?”那和尚掏出一枚药丸,道:“这枚是我独门秘制的药,让人吃了,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他的心中所想。你想办法让慕容瑞吃了,然后告诉他让他把慕容衫嫁给你,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这药的作用只有十二个时辰,药效过了,就没用了。这药本来是我门中人的秘制,绝不传,所以江湖上也很少人知道。我看你用情这么深,实在不忍,所以才给你一枚。”郑东辉道:“多谢大师赏赐,不过在下还有一个疑问。这枚药有这么大的作用,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慕容衫服下,这样岂不是更省事。”和尚道:“我看这慕容衫对贺永南用情太深了,这药控制不住。即使能控制住她的思想,也控制不住她对贺永南的这份感情。再说了,你能让慕容衫在一天之内嫁给你吗?”郑东辉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不过,既然她对贺永南的感情那么深,那个她会真心对我吗?好了,不管那么多了,先娶了她再说。想到这里,郑东辉接过药,躬身道:“多谢大师,此事若能成功,今后我上天入地,供大师差遣。”那和尚冷笑了声,施展轻功飞去。树林中响起声音道:“你再见到我之日,就是你娶慕容衫之时。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郑东辉道:“多谢大师。”
次日,武林大会如期在慕容山庄召开。大门外不时传来赴会者的姓名和门派。贺永南和慕容衫挤在人群当中,要见识见识各门派的掌门。只听一个声音:“晋北水剑门大弟子江易到。”贺永南心道:“江易来了,不知道他还认识我吗?”三年前郑奎被杀的那件事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心里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为郑奎报仇。”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上前去,那人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虽有几分书生之气,但神情却十分威武。贺永南心道:“原来江易也是个美男子呀,上次在山洞里我倒没发现。”身后跟着四个人,看样子是他的师弟。江易道:“水剑门大弟子江易拜见慕容庄主。”慕容瑞还了一礼道:“这么说就太客气啦。你师傅还好吗?”江易道:“师傅这两年由于身体不适,很少下山。师傅让我代他向您问了,他说他身体不便不能亲自来参加大会,请庄主海涵。”慕容瑞道:“你师傅就是太见外了,想当年我俩一起喝酒赏月,弹琴做诗,游历大好山河,真是好生逍遥。想不到,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俩都成老骨头了,这武林该是你们这代人的做主的地方。”江易道:“师傅也时常和我们说起他年轻时和你一起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每逢提起,都是精神焕发,脸上还流露出无比怀念的神情。”慕容瑞叹了一口气道:“劳你回山转告你师,就说我这两年事情太多了,所以没能抽空去看他。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一定亲自上山看他,与他一起谈诗论剑,喝酒赏月。”江易道:“是,晚辈一定代到。师傅他老人家听到以后肯定高兴。”慕容瑞道:“请你先自便吧,我去招呼招呼其它客人。”江易道:“多谢庄主。”
这时又听一人道:“华山派大弟子区弋到。”只见大师兄,区弋走上前来,身后还跟着二师兄罗昌,五师兄师齐,六师兄胡昱,七师兄章川,后面还跟一位绿衣女子,竟是上官莹。贺永南看到大师兄后,心下极为高兴,本想出去相认,但一看到上官莹后,一丝苦水涌上心头。他意识到不好,躲在人群人中,在心中赶紧自己安慰自己,想起自己已经有了一个那么爱我的衫儿,又何必再去想这些。想到这里,贺永南低下了头,只盼不要让他们认了出来,可是又忍不住向他们望去。只听慕容衫道:“贺大哥,你不是华山派的吗?怎么不给他们打声招呼?”贺永南道:“现在……”正在这时,只听又有人道:“陕西华西镖局总镖头雷恪到。”贺永南听到以后,心里一震道:“我是不是要把雷恪勾结蒙古人灭我华山派的事情说出来呢,这里英雄这么多,定能为我华山派讨回公道。”转念一想:“看这样子,雷恪在江湖上还有一点声望。我人微言轻,手中又没有证据,哪个能相信我说的话呢!到时再反咬我一口,说我诬蔑华西镖局,挑拔武林是非,那我就是有一千张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人们看清他的真面目。”但看到大师兄区弋和雷恪还有说有笑,心里大为难过,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和他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