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夜,寒意渐起。
慕容衫道:“爹,贺大哥,两位前辈,我们当务之急是要从这里逃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报仇。”三人均点头应是。但贺永南道:“现在江易和空名都在外面守着,还有一大批好手,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沈良道:“南儿,《心冥真经》上面的功夫你练得怎么样了?”贺永南道:“永南愚钝,几年中我日夜勤练,虽有进境,但尚有五成没有练。”沈良喜道:“当真?”贺永南点了点头。沈良道:“这《心冥真经》既是天下至高的武功秘笈,想来心法口诀是天下极难、极繁复的,以你小小年纪,能三年内练完五成内功心法,已属不易。来,帮我们打断我们身上的镣拷。”贺永南这才想起沈良和葛翊身上的镣铐还没有打断,心下有些歉意。贺永南抓住铁链,运起内力,轻轻一拉,铁链随之而断。这一拉,慕容瑞、沈良、葛翊三人又是吃惊,又是惊喜。这条铁链少说也有一二百斤重,贺永南轻轻一拉,铁链立时断为两截,内力之强,武功之高,当真是非同小可。沈良道:“葛兄,你看怎么样!”葛翊道:“南儿的资质不次于江易,为人又有侠义之心,且身上又有极高深的内力,我能遇到如此奇才,也算是老天对得起我了。”
葛栩道:“南儿,你上到外面折根柳条来!”贺永南不明其义,慕容衫却已知晓,赶忙到山洞外从大柳树折了一根柳条拿了进来,交给葛栩道:“葛伯伯,给你。”葛栩接过柳条,笑道:“女娃子好聪明呀!”慕容衫听了葛翊的夸奖,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微笑。葛栩转头对贺永南道:“资质是不错,就是脑筋太古板了!”叹了一口气道:“跟我来吧!”贺永南不明他言语中的意思,愣在原地不动。慕容衫拉了拉贺永南的衣服,贺永南才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山出洞口,天上月光微明,寒风徐徐,大山深处,不时传出野兽的吼叫之声。葛翊双手抱拳,面对天上的月亮,跪在地上道:“今日事出紧急,我葛栩不得不出此计,望祖师爷见谅。”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响头。而后站起来对贺永南道:“南儿,今我要传你一套剑法,你可要看好了!这套剑法是《水剑诀》中所记述的一套剑法,由于我身边没有软剑,所以只好用柳条代替。”说着手中的柳条一抖,舞了起来。贺永南只见葛翊舞的剑法用力柔和,招式繁复且灵巧异常。一根细细的柳条在月色的映照之下,犹如一柄锋利地长剑一般,且使出的招术,刺向的方位都是常剑使不出来了。葛翊时而上跃,时而下滑,时而斜刺,时而横削,五花八门的招式都使出来,时快时慢,错落有致。贺永南从未见过如此高深之剑法,两眼一动不动得盯着看,不禁痴了。
葛栩打完以后对贺永南道:“这就是《水剑诀》所记的剑法。你看会了吗?”贺永南摇了摇头道:“葛伯伯,这套剑法深奥无比,幻化极繁,请恕永南才疏学浅,没能看清其中暗含的招式。”葛栩道:“无妨,无妨,剑法只是外在的死耙子,等你内在心法学会了,剑招学起来就容易了。你身上有天下第一心冥内力,再学什么内功心法,都是易如反掌,只须勤加练习,融会贯通就是了。”贺永南道:“那就好!”葛栩道:“你要听好了!”当下把《水剑诀》的心法传给了。贺永南有不懂之就问,葛栩细心解读。贺永南已经学过《心冥真经》,再学起《水剑诀》来当真是事半功倍。不到两个时辰,贺永南已经完全记住了。葛翊喜道:“这《心冥真经》真是宝贝,学了它再学别的武功那就易如反掌了!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剑法,这回你可用心记了。”贺永南道:“是。”说也奇怪,这一遍贺永南看在眼里,一遍下来记了有七成。一遍打完,贺永南向葛翊请教不懂之处,葛翊也是细心解说,不到两个时辰,贺永南已经学会了《水剑经》上所记的武功,葛翊甚是高兴。
不知不觉天色已微明,葛翊道:“这《水剑经》上的武功你已学会,可惜练的时间太短,你现在使出的力道不足三成。我又受了内伤,不能给你演示这套剑法的最高境界。你以后自己要勤加练习,多下功夫,细细体会,用心钻研,不可怠慢。”贺永南道:“是!”
这时,慕容衫从山洞里出来,问道:“葛师伯,我贺大哥学得怎么样呀?”葛翊笑道:“衫儿的眼光真不错呀,找到了永这么好的一小伙,将来可有福享了!”慕容衫脸刷得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只是微笑。贺永南道:“师……师伯说得对是对,就是反过来了。是我贺永南遇到衫妹,才是下半生的福气。”葛翊道:“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衫儿,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可饶不了你。”贺永南忙道:“师伯,我怎么会欺负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我又怎么舍得欺负他呢?”慕容衫听到后,心里很是高兴,脸上却佯怒道:“我不理你们了!”说完就走。贺永南问道:“衫妹,你上哪去了?”慕容衫回头道:“我去看看外面看守严不严,有没有机会逃走。再说,父亲他们饿了一夜了,我去给他们找点吃的!”贺永南一听,顿时也觉得肚子在呱呱叫,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夜没吃东西。贺永南深知外面的凶险,于是道:“我和你一块去吧!”葛翊道:“若是平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已送来食物了,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南儿陪你去也好,也有个照应。我们也稍微放心了。”慕容衫道:“不用了,师伯、贺大哥累了一夜,你们进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了。”贺永南道:“我不累,我还是陪你一块去,你自己我也不放心的。”慕容衫心知说服不了他,就点了点头道:“葛师伯,你先进洞去休息一下,我们俩一会就回来!”
两人来到前院,发现前院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声音都没有听见,静得异常,静得可怕。贺永南道:“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慕容衫道:“我也猜不透其中的玄机,咱们还是先去找吃的吧。”贺永南道:“好!”
两人来到厨房,拿了些干粮,正要开门,忽听有一脚步声向厨房走来。慕容衫道:“此时不宜动武,我们先躲在门后,等他进来,将他制服。”贺永南道:“好。”两人身在门后,那人进来,正要回头关门,贺永南已眼疾手快,点中他腋下的大包穴,那人立即委顿倒地。贺永南道:“衫儿,快走吧!”慕容衫却道:“贺大哥,先等一会。”贺永南疑惑道:“干什么?”慕容衫不答,回头向倒在地上的那人道:“你们派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为什么如此安静?”那人战战兢兢的道:“我只是一个下人,什么也不知道。”贺永南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慕容衫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若不说,我就立刻杀了你。”那人一听,吓得满头大汗道:“我实在什么都不知道呀!我只是听别人说,国师有命,让大师兄带上帮中弟子,火速赶往鄱阳湖畔集合,只留下一小部分坐镇帮中。”慕容衫道:“空名让你们的人到鄱阳湖畔去干什么?”那人道:“这个我实在不知!两位大侠,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只是个下人,抓了我也没什么用?”慕容衫道:“我料你也不知道。”抬手将他打昏,对贺永南道:“贺大哥,我们走吧!”贺永南点了点头。
两人到得山洞,看见慕容瑞,沈良,葛翊在一起说笑,你一句,他一言,谈得甚是投机。慕容衫道:“爹爹,两位师伯,先来吃点东西吧!”
几人吃完以后,葛翊道:“南儿,衫儿,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把守得很严吗?”慕容衫道:“在外面把守的人并不多,可以说就没有人看守。我也感到奇怪,后来我们抓到了一人,他说,‘空名命江易带着帮中大部分的人马赶往江西鄱阳湖,看样子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葛翊道:“空名让江易去江西干什么?”慕容瑞道:“江西是红巾军势力最大的地方,空名难不成想凭手下的几百号人,灭了红巾军?”慕容衫道:“以空名的狡诈,他绝对不会做此愚行。我猜他是想擒贼先擒王,用这几百号好手,抓了朱元璋和陈友谅,这样一来,红巾军就成了一堆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沈良拍手道:“衫儿分析得条条在理,丝丝入扣,真是又一个杨排风呀!”慕容衫笑道:“不敢当,多谢沈师伯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