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与翟浪落到了海中,一直未曾浮出水面。不一会儿工夫,风消浪退。
海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中介,人从上面下去,却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广阔平原。花比草还多,天如同洗过一般,干净的让人望而心怡。
叶风与翟浪一起坐在草地上,两人面带笑容,彼此看着,身上的脏与水都不见了,风采潇洒,行姿风流。
“要再见了。”
“会再见的。”
“哈哈,要赶在我入洞房之前!”
“一定!”
叶风说完,只见那净白的天像是一块玻璃垂了下来。如此大,砸在地上,碎成碎碎。而叶风与翟浪则跟着万妙变化的旋移,也碎了,碎成片片的微笑与块块的信任。
这无疑是虚幻的世界,但是两人的精神与意识竟然穿过这个飘渺的世界,在一片净土中做了暂时的告别。
唯美主义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时间终是踏步,世界就是现实。
从两人押着朝奉走出金殿,已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到了他的海市蜃楼之中。
那本就是神秘诡异的魂术,你根本想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许在你攻击他的同时,你已经陷入到了永远也爬不出来的沼泽之中。
能从海市蜃楼里逃出来的人,光靠强大的精神力与力量是不行的。智慧主导人超越一切。
叶风与翟浪选择死亡,冲向海市蜃楼中最恐怖的大海,到底那是迷失的世界,还是真实的海洋,他俩无法分辨,海市蜃楼其恐怖就在此处。无边的沙漠,有什么比海市蜃楼更为残酷?
但是,两人都活着,活着意味一切。
有时候看似恐怖的地方,却透露着无限的生机。
叶风也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久,直到双手搭住潮湿的陆地,他才筋疲力尽的爬上岸。
蔚蓝的天空下,他翻过身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灿烂的阳光射的双眼一阵刺疼,眨着眼依稀见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看着自己。
“爷爷,这里是哪儿?”叶风无依无靠只有安分礼貌的问道。
“灵界那么多岛,这里叫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有......有木板吗?”
“你这样子需要的不是木板而是一只烤乳猪,加上这个岛上的椰子汁。”
“可是,我有要紧事。”
“再要紧也得吃饱饭养足精神才能做事。”
“我是去救我兄弟的命。”
“难道你不要自己的命了?”
“我的命早就不算什么了!”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求活而不是求死,年轻人,只有保住自己,才能救你的兄弟!”
叶风沉默了一会儿,莞尔一笑。
“如果你能把藏着的美酒拿出来,我可以考虑陪你。”
老人很高兴的往岛中跑去,没怎么注意就消失了。叶风虽然经过了一番折腾,但体内的精神力却已恢复了三分之一,他没想到自己的恢复力竟然有如此之快。
这时候体内的那条与他同样疲倦的龙开口说道:“该死!记不记的你用目压的时候我夸过你?真没想到,你居然蠢到这份上,我算是瞎了眼睛,我这万年的精神力给你用简直是糟蹋!手上几千个硬币,不去买把好刀却直接拿来砸人,你说你笨到什么地方了?我说是笨到魔界了!”
“这怎么能怪我?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嘛!”
“屁!海市蜃楼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就算是吼一声都可以破掉!偏偏你和你那个笨兄弟连个对策都没有一味挨打,哎,笨,笨到魔界了!”
叶风非常讨厌“笨到魔界”这句话,但是他也知道被骂是活该,谁叫骂他的是万年来独一无二的龙呢?只它飞起来的架势别说单凤山,就是大神殿里的长老与爱因斯加起来也不够它闹腾。
“那你教教我。”
“教?我有什么好教你的?我的精神力全都给你用了,要不是你不加练习,现在怎么会只是这样?整天想着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都不懂吗?”
“现在浪在他的手上,你快替我想想办法!”
“去找雷木!”
“雷木?”
“目前只有他可以破了海市蜃楼!”
“怎么破?”
“他可以招唤炎狼,只需要再提高一点精神力的纯度,相信招唤地支眼镜蛇是不成问题的。”
“地支眼镜蛇?可以破解海市蜃楼吗?”
“以你们目前的精神力的纯厚是绝对冲不破海市蜃楼的,只有用地支眼镜蛇。它是唯一不用确定目标就可以攻击范围内敌人的招唤物。”
叶风眼睛一亮,盘算着找到小木并赶到单凤山所需要的时间。翟浪现在一定被困在单凤山,虽然朝奉不会杀死他,但是拖一天总是多增加一份危险,以他的脾气,谁也不敢保证会出些什么状况。
叶风最怕的就是朝奉报复翟浪那时的轻薄之举,如果他不甘受辱,那就糟了。
他必须争分夺秒,可是要烤一只乳猪却没有这么快,所以他只有等。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会答应。难道自己真的变了?必须得去做正确的事以取代率性而为?
尽管这样做,心里总是不舒服,充满着束缚。
可是,事实上,老人烤的时间只用了二十分钟。
叶风看着串在一根巨大无比的木棍上黑色的乳猪,心里苦笑,这还算是猪?整个比那木棍还要瘦!
叶风盘算着自己能吃到多少皮。
“你为什么不等它肥点再烤了吃?”
老人豪爽的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哪里还等的及?”
叶风突然发现他宽大的衣服一角被海风轻柔的掀起,刹时一排略斜的肋骨印入了眼眶,皮肤干皱的陷进骨与骨之间。
初见这个样子,是非常恐怖的。
完全想象不到富裕平和的灵界居然会有这般饥瘦的人。
难怪这只猪是这般尊容了,连自己都吃不饱,何况是猪呢?
叶风装做没有看见,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现在肚子里还有许多海水,恶心死了,如果能喝点什么就好。”
老人听了,有一丝得意,卖弄着手势从背后拿出了一瓶酒,玻璃瓶本已碎了,那裂口还在,但老人为了不让酒气溜走,一直用左手捏着裂口,他微笑着看着叶风,然后把手拿开并摇晃着酒瓶,酒没有漏出来,但那醉人的芬芳一瞬间充塞了叶风的灵魂,仿佛飞到了满是酥软的云海中,整个人都被包围着。
老人又很快捏住了裂口,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真的只需要一点酒就可以了?”
叶风心里暗笑,刚才还高歌诵雅,现在就毕露原形变成奸笑诲酒,暗渡陈仓以求全猪。
不笑都不行,叶风爽快的答应。
人喝酒,多则难受乱性,少则轻松愉悦。
可是有时候酒少到一杯,那实在是无味。
叶风等老人吃饱喝足,恭敬的问道:“有木板吗?”
老人看看四周,笑道:“你不是有龙吗?这里刚好可以放出来,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这个老人就是这么对叶风说的,诧异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叶风的身份,与他体内的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