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是个疯狂的女人，至少在我这数千年的生命里，从未见过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家伙！
好吧，你可以说我是因为没有性别而对人性的判断有着致命的缺憾，但是，请别否认菲琳娜的疯狂和狡猾。
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做，至少有些事情看起来的确非常多余，比如扛着那笨重的行李走上十几公里的路。
这些疑问一直困惑着我，直到那个夜晚，我终于茅塞顿开。
——卡厄斯族巨人，英雄瑞亚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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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8具骷髅扑向他们的时候，菲琳娜仍有闲情说道：“亲爱的邻居，你的判断似乎不太正确啊。”
“这不可能！除了沃斯族遗留下来的黑暗魔法，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操纵这些低级的东西。”
菲琳娜抓住加舒亚急速向后退去，躲开了一只骷髅的利爪攻击，同时她在脑海里对瑞亚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的思想很狭隘——而且，我似乎就快被你口中的低级生物撕碎了呢。”
瑞亚现在觉得很憋屈，照他刚才的判断，这些骷髅应该是沃斯族的黑暗魔法的作品，只要施法者被杀，那这些以魔力为养料的东西自然就不再构成威胁。
当然，这只是黑暗魔法中最低级的手段，当初巨人族与众神斗争时启用的黑暗巨魔兵和骨龙等可都是拥有独立意识的强大魔法生物——这类生物甚至已经完全脱离了魔法召唤物的范畴了。
“该死的，这些明明是最低等的骷髅兵，怎么可能……”瑞亚不甘心地吼道。
“亲爱的邻居，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建议，那就请安静一会儿吧。”菲琳娜打断道，这些骷髅虽然看上去狰狞可怖，但是动作却只是比常人快了点，这对于擅长身法的菲琳娜来说几乎很难构成威胁。
不过在加舒亚看来，眼前的情景却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
碎裂的木屑在劲风中翻飞，狂野的怒吼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加舒亚只看见眼前数条灰白的影子四处乱晃，自己则在菲琳娜的帮助下左凸右闪，完全摸不着方向。
没过多久，他竟然产生了强烈的晕眩感。
我真是个累赘！他羞愤地想到。
忽然，背后的黑暗处如湖水掀起了波浪，剧烈翻滚起来，一根苍白的骨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菲琳娜的后背，而她正忙着对付面前扑来的三头骷髅。
“菲琳娜！”加舒亚惊呼一声，就要扑上去替她挡住那致命的一击，然而他的腿竟然因为紧张，而动不了了！
眼看菲琳娜就要被那骨刺穿透身体，谁知她单掌在左边冲来的骷髅手腕上一拍，整个人像只灵巧的百灵鸟一样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地躲过了背后那致命一击，不但如此，她还在飞起的瞬间接连踢出数腿，纤巧的双脚如绵绵细雨一样频频落在另一只骷髅的脑壳上。
这看上去柔弱无力的动作不想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力——只不过两个呼吸间，那坚硬的头骨立刻出现数道裂缝，最终“啪啦”一声，彻底散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两团鲜红的火苗直直朝下坠去，还未到达地面，便已经被劲风吹散。
“菲琳娜！”加舒亚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你没事吧，菲琳娜，对不起，刚才我……该死！”他突然用力捶着自己的双腿，太不争气了，你们太不争气了！
菲琳娜突然握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笑道：“好了，我没事，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我一起离开这里，你看，它们又来了。”
正像她说的，那剩余的7个骷髅在一阵摇头晃脑后，又一次朝他们逼近，其中一只的手上正拿着弯曲的骨刺——那是它的的一根肋骨。
加舒亚捡起一根断裂的桌腿，双手紧握着站到了菲琳娜的身前，“你说的对，菲琳娜，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来挡住它们，你快跑吧！”
菲琳娜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加舒亚，难道你打算做一个逃避责任的守护者么？”
“啊？我没……”加舒亚紧张的回头辩解道，却被菲琳娜打断了，“难道不是么，过早地上前送死，然后让我独自去面对接下来的恶魔。”
加舒亚这下子是真的羞愧欲死了，不管菲琳娜说的对不对，至少他觉得自己就是给别人造成了这样的印象，就算走遍大陆，估计都找不出半个他这样窝囊的守护者来。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通常人们只会有两种选择：要么颓丧放弃，要么逆流而上。
加舒亚站在这岔路口，一时间有些迟疑。
菲琳娜突然踏前一步，与他并立在一起，微笑着说道：“学会做一名合格的守护者吧，亲爱的加舒亚。”
他顿时找到了方向。
“喝！”加舒亚突然将桌腿夹在腋下，然后抡起身边的椅子，踉踉跄跄地砸向前方的骷髅，紧跟着回头喊道：“我们先退到楼下去吧！”说罢，把夹着的桌腿抽了出来。
这么一来，虽然实际上没达到任何效果，但加舒亚还是觉得胸中豪气万丈，直突突地往脑门上冒出来——而那些骷髅只是顿了顿，就又继续冲了上来，要不是菲琳娜拉着他退到了楼梯口，估计这会儿男孩的骨头已经被对方抽出来当武器使了。
狭小的楼道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撤退环境，菲琳娜在后退时只需要面对两只骷髅的骚扰，其余的5只则只能在后面干嚎着着急，而加舒亚则在菲琳娜的授意下抢先跑了下去。
“加舒亚，跑到那扇窗户下面去——挂着布幔的地方！”菲琳娜突然回头说道。
加舒亚闻言立刻扭过头去扫视着眼帘内的一切，并很快确定了目标，急急跑了过去。
神殿内的长条木椅在他的脚下发出苍老的“嘎吱”声，巨幅的布幔无风自动，绘在上面的光明神三相被扭曲成狰狞的面孔，俯视着眼前的人和骷髅。
很快，加舒亚就跑到了指定地点，他回头时正好看见菲琳娜已经退到了天穹顶下，而那7只骷髅有了足够的空间，顿时如恶狼般从四面扑她，幸亏她有那轻盈灵动的身法做依仗，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不过这也又一次暴露出了菲琳娜的弱点——她实在太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了；玄女经自不用说，除了婆娑舞有着强大的效用外，其余的用药和媚功等手段面对这种怪物或之前的狮鹫根本没用，而偏偏在魔法的世界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似乎层出不穷。
至于魔法……她接触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刚才她试着用火球攻击那些骷髅，不想只是为对方灰白的骨头上添了几道黑印，作用竟还不如内力的隔空击打。况且再低级的魔法都要吟唱，尽管菲琳娜有些与众不同，可以默念咒语，但注意力的分散却是必然的。
一只落在最后面的骷髅突然跨前几步，一拳打向它的同伴，被打中的骷髅于瞬间瓦解成一根根散落的枯骨。
菲琳娜看见这一幕，本能地察觉出不对劲，立刻朝后疾退。
她的判断很准确，就在她抽身疾退的时候，那些散落一地的枯骨突然冒出一团黑烟，随即飞速升到空中，在眨眼间拼凑成了一条骨鞭和两把骨刀！
剩余的6只骷髅里立刻分出三个，抄住武器就朝菲琳娜飞扑而去，后者顿时陷入了危机。
长达十几米的骨鞭通体冒着滚滚黑烟，如果凑近看就会发现，组成这条骨鞭的骨的两端全都闪烁着一团黑光，就像是扣环一样，将它们连接起来，而那黑烟就是从黑光中散发出来的。至于那两柄骨刀，由于外表的黑烟太过浓厚，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构造了。
最糟糕的是，这三样武器上的黑光似乎对这些骷髅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它们的速度较之刚才竟足足快了5、6倍有余，而力量也同样增大了许多，每每一道黑白光芒闪过后，地上就会溅起无数碎裂的石块或木料，强烈的劲风甚至将远处加舒亚的头发都吹乱了。
须臾，菲琳娜已经退到了离加舒亚10米开外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男孩，不料那条骨鞭陡然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钻了出来，险些钩住她的脚踝！
菲琳娜右脚在左脚上轻轻一踏，整个人又瞬间拔高了丈许，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而那两只持刀的骷髅竟也高高跃起，在空中拖起一道硕大的黑白残影，菲琳娜倒旋着落地，接着突然扭过身直接朝加舒亚站着的地方跃去，同时喊道：“往右边躲！”
加舒亚一愣，随后立刻听话地往右边踏了几步。
菲琳娜见状立刻默念了几句，抬手丢出一个火球砸向前方，同时她身形一折，如飞燕般掠向半空，随后探手一捞，将整幅绘有光明神三相的布幔给拉扯了下来。
爆炸开的火球迅速点燃了布幔下端，同时菲琳娜全力运起内力，将巨幅的布幔搅动成一条“火鞭”，直直抽向当先扑来的3只骷髅！
加舒亚已经在下面看傻了。事实上，他刚才就已经被菲琳娜那轻盈不似人间物的身法给夺去了心魄。这简直太美了！他不住地发出这样的感叹，一时间竟然还有“但愿她跳的再久点”的离奇想法。
当6只凶神恶煞的骷髅像肉丸一样被菲琳娜手中的“火鞭”抽的四处乱弹时，加舒亚心中的震撼和爱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眼看敌人没了抵抗的能力，菲琳娜伸手一挥，粗长的“火鞭”顿时夹着“呼呼”热风将背后的高窗抽得粉碎，接着她甩手丢掉“火鞭”，拉起加舒亚轻喝道：“走！”
“啊！”一道漆黑的闪电陡然从虚空中落下，在他们跃到半空中的瞬间击中了加舒亚——而抱着他的菲琳娜也一同遭到了电流的侵袭。
不同的是，两人双双落地后，前者已经没了动弹的能力，而菲琳娜则只是感到内息有些不畅，手脚轻微发麻。
已经被刺穿了咽喉、胸膛和眉心的科尔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根白骨法杖，脚下则盘绕着一条闪着幽光的黑色大蛇。
“啧啧……菲琳娜，你可真是让我吃惊不断啊。”科尔摩挲着干枯的脖子说道，“我实在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将那小巧精致的餐具变成杀人的利器的。”
“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菲琳娜针锋相对地说道。
“哈哈，没错，我们各自都有着秘密，不过……等你成为了我的新娘，或许我们就可以分享这些小东西了。”科尔嘶哑着喉咙笑道。
他这话犯了某人的忌讳，导致对方的杀招提前降临。
菲琳娜突然举掌将身边的长椅拍的稀烂，大大小小的碎片和断木在劲力的作用下飞舞而起，菲琳娜站在这纷纷扬扬的碎片中一动不动地看着科尔，她的眼神锋锐无比。
“停下！菲琳娜。”瑞亚突然在她识海中大喊起来。
空间像是纸张一样被折叠起来，围绕在菲琳娜身边的所有大块碎片和断木瞬间穿透这薄薄的隔阂，来到了科尔的身后，紧接着，他全身上下出现无数裂口，其中有几处拳头大的方形孔洞——那是粗短的长椅断腿造成的。
与此同时，菲琳娜也在一阵强烈的晕眩中坐倒在地上。
瑞亚的怒骂接着响起，“蠢女人！你真是太狂妄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以你现在的魔力和操纵水平，能同时驱动刚才的三把小餐具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一天内不得再用穿透术！你到底在想什么！”
原来这叫穿透术，名字很朴实，却也很贴切，的确符合古巨人的实用主义精神。
菲琳双手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地说道：“如果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我不介意让自己更轻松些。不过话说回来，这穿透术还真是弊大于利啊。”
“哼，那是你太弱了！”
“好了，闲话先放一放吧，还有一条长虫没解决呢。”菲琳娜支起身子说道。
就在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一道粗长的阴影已经迅速窜到了她的脚下。
菲琳娜迅速弹跳着躲开，而她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凹坑，许多碎石激射而出，擦过她的面颊。
“或许还不止一条长虫呢。”菲琳娜突然皱眉说道——在腾空的瞬间，她已经瞥见科尔摇晃着残破的身躯重新站了起来，等她重新落地后，对方身上所有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这绝不是普通的黑暗魔法！真是奇怪，难道人类自己改进了魔法？”瑞亚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语气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失落。
“如果我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的话，我会和你好好探讨这个问题的。”菲琳娜说道。
“疯女人！你最好在死之前放我出去，别把我一起拖下水！”瑞亚突然尖叫起来。
菲琳娜没有再理会他，因为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好。
“哈哈，菲琳娜，我的新娘，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如果现在乖乖地束手就擒的话，我还能原谅你刚才的无礼。”科尔肆无忌惮地笑着，挥手间丢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他手上的白骨法杖不停地喷着血红的光芒。
那条巨大的黑蛇不知疲倦地射向菲琳娜，其速度只比科尔发出的闪电慢了一丝，而它的破坏力却极为恐怖，无论是坚实的石板地还是粗大的束柱，只要被它擦到，就会变得四分五裂。
菲琳娜的动作已经变迟钝了，好几次她都被大蛇卷过的狂风刮的失去了平衡。
婆娑舞再高明，内力毕竟有用尽的时候，况且她刚才还损耗了许多精神力。
拼吧，她一咬牙，将目光扫向了那张先前被拍碎了一半的长椅。
“等等！菲琳娜，你真的想死吗？”瑞亚咆哮道。
“放心吧，我会活的比你更长久。”菲琳娜轻笑道，随即不再言语，耐心地和那条黑蛇以及四面突兀出现的闪电游斗。她在找寻机会。
在她有意的引导下，机会很快出现了。
那条黑蛇为了追击菲琳娜，在无意中与后面的科尔处在了一条直线上。
就是现在！菲琳娜的精神力疯狂涌动起来，魔力和内息同时在她体内奔腾，空间又一次被压叠起来，那张破烂的长椅陡地消失在原地，并于瞬间穿透了黑蛇和科尔的头颅。
这一回，被击中的蛇与人连一滴声响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菲琳娜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她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斜靠着另一张长椅的边沿，连坐直身子的念头都没了。
空旷的神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个少女的喘气声。
“呼……真是的，自从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每一次都很狼狈呢。”菲琳娜自嘲地说道，接着她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眼身后的加舒亚，确认对方只是昏迷后，又扭头看向身前的两具尸体，片刻后，她突然身子一颤，低声道：“瑞亚，我似乎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呢。”
“是的，你这个笨女人。”瑞亚沉声答道。
科尔的无头躯体猛地爆发出一团黑光，那些碎裂的脑壳等在黑光中急速蠕动起来，最终重新融合成了那颗苍老的头颅。
然后，他的身体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而那条黑蛇也复活了。
“噢！干的真不错呢，菲琳娜。我对你越来越喜爱了，放心吧，只要成为我的新娘，你就能拥有和我一样的不死身了，所以，放弃抵抗吧！”科尔曼声说道，他握着法杖的右手缓缓举起，并对准了菲琳娜，“缚！”
尖锐的嘶鸣声划破空气，那条黑蛇如箭矢般激射向菲琳娜，而后者却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原本水缸粗的黑蛇在前进中一寸寸收缩，当它将菲琳娜团团缠住时，已经变成了数米长，酒瓶粗细。
乌黑的浓烟从黑蛇身上的鳞片缝隙中滚滚升腾，菲琳娜双腿蜷曲着被绑在离地一米的半空中，丝毫动弹不了。
“我说过几遍了，你就是不听！菲琳娜，你将毁在你的自大上！”瑞亚怒吼起来。
“好拉，别担心，如果我死了的话，通冥珠会自动解开对你的束缚的，因为它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我的灵魂。”菲琳娜不以为意地说道，仿佛自己并面对的并非生死之局。
“该死，这么说你之前一直都是在骗我！”瑞亚不依不饶地吼道。
“那到不是，刚才的话只是我的猜测……”
“你……”瑞亚刚吼出一个字，就突兀地不吭声了，直到片刻后，他才用怪异的语气接着说道：“算了……其实，还真有点不舍呢——至少你的生活很有趣。”
“是吗？”菲琳娜低声说道。
这时候，捆绑住她全身的黑蛇高高翘起了尾巴，须臾，一团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蛇尾上，并剧烈燃烧起来，慢慢地，这团火焰像是融化了蛇尾，最终将其变成了一柄黑色长枪。
“菲琳娜，等你再睁开眼时，就会成为我的新娘了——终于有人和我分享永恒的黑夜了！哈哈……”科尔放声大笑起来。
这如同撕扯破布的笑声撞到神殿的石壁上，被反弹挤压成团，然后在半空炸开，使得笑声愈发恐怖刺耳。
尖锐的长枪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幽光，一寸寸靠近菲琳娜的胸膛。
奇怪的是，她的脸上竟然还挂着微笑。
“噗。”一条瘦小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从后面扑来，用身体挡住了那柄长枪。
黑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在扭曲挣扎了几下后，极为不甘地化成了一股黑烟，尽数涌进了加舒亚的身体。
守护者……我终于合格了。带着这样的念头，他重重倒在地上，像是个破烂的布娃娃。
“谢谢你，我的守护者。”菲琳娜轻盈地落向地面，绣满花边的长裙如羽翼般自上而下收拢，遮去她修长的双腿，只余下美丽的衣襞在轻微荡漾。
神殿里，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