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塔的教学方式一直以来与其他魔法组织有着很大的差别。
比方说导师的选择,按通常的理解,魔法学徒选择的导师必须和自己的魔法天赋一致,也就是说,水系天赋的魔法学徒,就得找水系的魔法导师。
可是巨人塔并没有这么做,它有着一个看似非常不合理的规矩,那就是在魔法峰会当天,将参加测试的人分组进行考核,而领队的魔法师就是这组学生未来的导师。
尽管如此,巨人塔中的每一代魔法师,仍然是站在大陆最顶尖的强者。
许多人对此疑惑不解,其实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奥秘。
首先,魔法峰会中的导师全都是法师级的魔法师。——单这一项,就足以说明了原由。
其次,是巨人塔的教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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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莉娅最近有些春风得意,甚至在每天入睡前,她都是笑意盈盈的。其实也难怪,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优秀学生,换成谁都会乐的合不拢嘴的。
很多人都会不理解魔法师为何会对学生如此看重,甚至会觉得这些魔法师有些傻,因为在他们眼中,如果把学生教导得比自己还优秀,会显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这些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师。
其实这个道理是很难说得清楚的,就像是天生乐观的人是无法向悲观主义者解释清楚什么叫做希望和信心一样,魔法师授徒的乐趣,也只有魔法师自己才能体会到。
不过,有时候身边的人可能会比当事人体会得更深刻——因为嫉妒。比如那位曾经在主塔一层大厅中企图“抢”走菲琳娜的塔罗斯法师,他就不止一次地在背后冷嘲热讽道:“瞧瞧,我们的迪莉娅法师现在连走路都带着强烈的节奏感,简直跟跳舞似的!”
(感谢塔罗斯先生,他还是比较文雅的,没有污染读者的眼球。)
其实他并不知道,和他拥有类似念头的还有迪莉娅自己,只不过对象换成了菲琳娜,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她的脚步太美了,轻盈的好似花丛中翩然而舞的蝴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迪莉娅有了这样的想法,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一个月后,她开始喜欢走在菲琳娜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欣赏着她摇曳的身姿。
法师迪莉娅认为自己的行为很正常,没有人是不爱美的,尤其当这种美已经超越了世俗,摆脱了做作,就像精灵一样一举一动间挥洒着怡人的自然芬芳,净化着周围的空气和自己的灵魂。
用赏心悦目去形容这种感觉,已经显得有些肤浅了,所以,我这么做是很正常的,理所当然的,而且她是我的弟子,我是出自于长辈对晚辈的欣赏。——迪莉娅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说。
可事实上,她已经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有几个夜晚,她甚至会幻想菲琳娜的双脚轻轻地踩在自己的手上、腿上、身上,好细细体味那细腻柔滑的触觉与美妙的旋律。
当然,你也可以说,魔法师本来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不过客观来讲,迪莉娅的这种嗜好已经预示了某种欲望的泄闸,假如菲琳娜这时候想要采摘的话,相信不会有任何困难,可是她暂时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最近有点忙。
由于魔法峰会一事,再借着穆斯长老那句话,菲琳娜一时间声名大噪。
主角般的光环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这对于某些需要良好私密性的事来说,的确增加了一定的麻烦。而且由于起点太高的关系,人们对她的期待就会更高,也更不容许失败和错误。
“照你这么说,主角岂不是一无用处,反而给自己平白添了那么多麻烦?”瑞亚问道。
“亲爱的邻居,难道你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变化么?”菲琳娜绕着发梢说道。
“……”瑞亚沉默了一会,接着迟疑道:“难道是对你的那些评论?噢,是了,人类还真奇怪,他们现在竟然一个劲的夸你打扮的与众不同、新奇又美丽,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真是可笑,这两者能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在之前都是对你的着装嗤之以鼻的。”
“这很正常,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特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不但会当面夸我,还会在背后模仿或尝试。”
“你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良好了?”瑞亚嘲讽道。
菲琳娜不以为意地笑道:“当然,也会有人比较不同,但这些都是少数,毕竟那些曾经对我恶言相加的人,大多是背叛了自己。”
“噢!这太复杂了,我怎么会问你这些无聊的问题。”瑞亚嘀咕道。
菲琳娜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亲爱的邻居,你在巨人中,应该是比较特殊的群体吧?”
“当然,我可是卡厄斯族的英雄,独一无二的!”
“不,我不是指这点,我是说,在卡尔斯族里,你应该也是很独特的,对吗?”
“……行了!我现在累了,需要休息。”瑞亚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不耐烦。
“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菲琳娜会心一笑,走出了房间。
她现在的住所比较特别,就位于巨人塔第十五层的南向外塔,离地有100多米的高空。
更准确的说,是外塔的第四层,与她同住一层的还有安伯等其他三位学生,以及法师迪莉娅,其余1、2、3、5层分别是魔法实验室、魔法材料培育室、仆人或宾客住所,以及魔法试炼场。
从外面看来,这些外塔的直径不过是20米左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是如何容纳下如此多功能的。只有身临其境了才会发现,外塔内另有乾坤——它的面积比外表看来至少要扩大了十数倍,这就是巨人塔中空间魔法阵的效用。
事实上,整座巨人塔的外塔和主塔各层都布有复杂的空间魔法阵,因此除了当初他们进行魔法测试的一层大厅外,其余主塔内部都要比外表看起来要大上十几倍乃至数十倍。
可惜的是,人类至今只能使用这些魔法阵,却无法从中探究到任何可用的原理,就连使用最频繁的塔内传送阵也一样。
这种现象也许将在今天被人打破了,而且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
“现在,试着用你的精神力去感知其中魔法能量的走向,注意,要把自己的精神力收缩成线,这的确有难度,至少从你得到的信息中可以看出,人类还无法将自己的精神力运用自如,他们只是蠢笨的照搬抄袭,所谓的创新,在我看来都是非常可笑的东西。”不得不承认,瑞亚在魔法方面的确更符合一个导师的形象,假如他没有那喜欢时不时讽刺一两句的恶习的话,相信会更讨人喜欢。
两小时后,课程终于在瑞亚那刺耳的总结中结束,“恩,还不错,当然,这是以你的标准来看的,事实上,你这点成就根本不算什么。”
“瑞亚,难道你就不能说些鼓励的话么?”菲琳娜表达着不满。
“鼓励?老天!难道你还需要人鼓励?”
菲琳娜正要回答,眼角忽的瞥见一个年轻男人正兴冲冲地朝自己跑来。
“亲爱的菲琳娜!原来你在这里。”他亲密的口吻立刻惹来周围一片不友善的眼神:怎么又是他,真是讨人厌的家伙,简直和他的老师库克一个样。
“约翰,你找我有事么?”菲琳娜转身问道。
“当然!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约翰肯定地说道,他的穿着很独特,既不是魔法师的长袍,也不是大陆男性普遍穿的长衣和长裤,准确的说,他的衣服与其说是“穿”着的,还不如说是“围”起来的,一般是用整块长方形布料在身上缠绕,在肩膀或腋下用别针和特制的金属扣相连,让硕大的衣襞自然垂落。
菲琳娜掩嘴笑道:“约翰,你该不会又要告诉我,库克法师的花圃里有新品种出现了,而且还非常美丽?”
“这……哈哈,你真是聪明,亲爱的菲琳娜,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智慧的双眼。”约翰大声嚷嚷道,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别人针芒般的目光。
菲琳娜终于忍不住道:“约翰,请你注意下用词,以免别人误会。”
“没关系!反正别人都……额,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们科斯特的人从来不会把心里话藏在肚子里遮遮掩掩的。”他肆无忌惮地说道。
“约翰先生,难道你不会顾及一下他人的感受吗?”菲琳娜的眉间堆起了薄薄的嗔意,周围的魔法师们见状纷纷一阵心痛,恨不得冲上去为她抚平眉尖。
同一时刻,约翰五内俱焚,他紧张地手舞足蹈,连连道歉告饶,到最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真是对不起!菲琳娜,这只能怪你太美丽了!我在十二主神像前磨砺多年的灵魂都开始蠢蠢欲动……噢!不,我的意思是……”
菲琳娜摇头打断道:“好了,约翰,我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也请你不要再说了。”
“那……花园……”他依旧不死心。
“对不起,约翰,我还有魔法试验要去完成,否则的话,迪莉娅老师会大发雷霆的,所以,等下次有机会吧。”
唉……这是第几次了?约翰垂头苦笑。作为科斯特的天之娇子,他曾经没少摆弄过女人,而且在性方面,科斯特的贵族甚至比库多斯还要放纵,可是这一次,他似乎遇到了命中克星。
约翰在第一眼看见菲琳娜时就明白到,自己坠入爱河了。
这种感觉很难描绘,就像是突然间有美丽的人鱼在自己耳边拨弄竖琴,迷魂的音乐让他瞬间醉倒。
可惜的是,他已经吃了无数次闭门羹了。
难道是因为我曾经的生活太不检点了?约翰胡乱想着,下意识抬头追踪菲琳娜的身影,恰巧看见她走到传送阵前,转身对自己嫣然一笑。
约翰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还没等他露出欣喜的神色,菲琳娜已经在一片淡粉色的光芒中失去了身影。
约翰一呆,半天才回过味来,她这哪里是回外塔进行魔法试验,明明是传送到了主塔的其他地方。
可是面对这毫不遮拦的欺骗,他又无力发火,只为那最后一笑。
就这样,约翰在周围或鄙夷或敌视的目光中足足浸泡了一刻钟,才苦笑离去。
而菲琳娜已经来到了第十八层的贤者书库。——这也是她戴上主角光环的另一个好处,迪莉娅在经过穆斯长老的授意后,早早地将贤者书库的通行徽章交给了她。——按道理,这是只有达到贤者级别的魔法师才能阅览的书库。
菲琳娜熟练地穿过书库中厅,沿着盘旋的楼梯走到了第二层,刚准备往第三层走的时候,迪莉娅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咦,是菲琳娜吗?”
菲琳娜扭身笑道:“老师也在啊。”
“是啊,你是来找什么资料的?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迪莉娅热情地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找关于魔法阵实践应用的资料,可惜到现在都没有太好的收获。”
“不用担心,我正巧知道几本不错的资料,来,我带你上去。”说完,迪莉娅当先朝第三层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她就放慢了脚步,渐渐让自己落在了菲琳娜的身后。
“老师?”菲琳娜奇怪地转头问道。
“啊,没什么,直接到第四层,我再指给你看。”迪莉娅心虚地笑道。
片刻后,她们停留在一面数米高的书架前,菲琳娜正专心致志地翻着手中的资料,迪莉娅站在她的身后,同样专注地欣赏着身前女孩的袅娜身姿,以及那双露在裙身外的小巧高跟鞋。
“老师,您看这里……”菲琳娜突然转过身来,让猝不及防的迪莉娅一阵慌乱,匆忙间,她忘记了关闭心灵的闸门,异样的色彩从双眼中汹涌而出。
菲琳娜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不吭声了。
“啊……什,什么,菲琳娜?”迪莉娅感觉自己的脸也已经从耳根烧到了额头。
菲琳娜咬了咬唇,突然牵强一笑:“没什么,老师,我先回去了!”
等迪莉娅回过神来时,只看见爱徒匆匆离去的背影,就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她……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你这是在干什么?”等离开贤者书库,瑞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瑞亚,你的好奇心还真重呢。”菲琳娜笑嘻嘻地回答道,刚才脸上诱人的桃红已经悄然褪去,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当菲琳娜经过15楼的大型魔法试炼场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滚开,死胖子,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一个身形高挑健美的金发女孩正怒气冲冲地吼道,她身上的红色皮衣仿佛是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不论愤怒或开心。
被她喝骂的是个胸口别着幻术师徽章的矮胖男孩,名字叫维迪,生性比较怯懦,而这恰恰是金发女孩最反感的类型。
“安伯,这是怎么了?”菲琳娜走上前去问道。
“菲琳娜?”安伯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还不是这头猪弄坏了我的心情。——可笑,他竟然想跟我约会!”
站在后面的维迪胖脸上陡地掠过一丝狰狞之色,他愤愤看了眼安伯,而后转身离去。
这一切,都落在了菲琳娜的眼里。
“哼,总算自己走了。”安伯不屑地瞪了眼那远去的背影,随即回头道:“对了,菲琳娜,你可别太得意噢。”
“恩?”
“明天的试炼场上,我不会再输给你了!”安伯右手握拳,斩钉截铁地说道。
其实类似的话她已经说了不下10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败的灰头土脸。可让人佩服的是,安伯不但没有因此意志消沉,反而是将眼中的斗志越点越旺。
不过,菲琳娜的身影似乎也随之被她一点点地刻进了心里。
“呵呵……安伯,你真是可爱呀。”菲琳娜偏着头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甜蜜的好似蜜糖在空气中挥发。
漆黑的辫子在发瀑中左一下右一下的摇摆着,沾染上片片阳光。
安伯心虚地说道:“你,你看什么看。”
菲琳娜的双眸忽地弯成了新月,柔媚的光芒从中一晃而过,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金发女孩。
下一刻,安伯只觉得整个世界静的只剩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不!还有另一个轻柔的呼吸声在缓缓靠近自己,当醉人的芳香如潮水般扑来时,她毫无抵抗地被淹没了。
“叭。”清脆的声音将安伯摇醒,右脸上温润香软的触觉如电流般绕过她的全身。
“明天见,安伯!”菲琳娜站在不远处挥手道。
安伯傻傻地捂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相信,此刻自己的脸色应该比菲琳娜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