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鬼母笑道:“他一个小孩子,做错事,你耐心些,慢慢教他,何必去吓他。”妙一真人道:“这个娃娃随我经年,也不曾出过错,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我脾气不好,下次我注意就是了,说到小孩,听说师姐养了个儿子,想来也有这般大了吧。”青灵鬼母呷了口茶,正要说话,外面就传来吵杂的喧闹声,正是秦官教训怪物的那个时候,青灵鬼母笑道:“你瞧,正说到那小子,他就来了。”妙一真人来了意兴,有心要会会这个小师侄。青灵鬼母道:“就你急!他的一个晚辈自然要来拜见你,哪有长辈屈尊降纡,去附和晚辈的道理,你自己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他是个小孩,不要被你教坏了。”妙一真人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附和道:“师姐家门就是规矩多。”青灵鬼母点点头,正襟危坐。妙一真人只好有样学样,也装模作样,拿捏起来。
曹子余见到老胡垂手在房门外,便明白十有八九青灵鬼母便在房内。忙收敛容装,低声对杜芳芷说道:“我带你去见我母亲。”杜芳芷魂不守舍,恩地应了一声。秦官走上前在老胡对面站立,一改方才谑笑的姿态,十分严肃地对曹子余做了个请的姿势。
曹子余也不敢造次,迈步正行地走了进去,杜芳芷一直只当他是个普通富家子弟,现在看那曹子余走路姿态正行端庄,目不斜视,恍惚中让杜芳芷脑中跳出了成语:龙骧虎步,杜芳芷心儿一跳,自忖道:“难道他是少年的天子,未来的皇帝不成。”曹子余自小接受体态训练,早已习以为常,哪里知道自己的走路姿态也能引起身后少女的一番遐想。
来到屋内,曹子余见到阿娘和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坐着品茶,他上前两步,敛起下裳,跪下便给青灵鬼母磕头请安,抬头对鬼母说道:“孩儿数日不见母亲大人,心里真是想念,不想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母亲,孩儿给您请安了。”鬼母点点头,指着那中年道士对曹子余说道:“这是我的师弟,外人都叫他妙一真人,也是你的长辈。”曹子余起身给妙一真人作了一个打揖,十分恭敬的说道:“初次见到师叔大人,我心里很开心,也很荣幸,孩儿见过师叔大人。”妙一真人为人古板,他人不知道他的想法,都猜道妙一真人讨厌阿谀奉承之言,这真是冤煞了妙一老道了,其实他听到人家说他好话的时候最是心花怒放,也最爱看别人在自己面前恭敬。今日曹子余拍马上道,将妙一真人一身硬毛捋得是又柔又顺,妙一老道不由一张老脸如雏菊般绽放开来,呵呵笑道:“好孩子,不要多礼,我这人最烦的便是这些凡俗礼节了。”嘴上说一套,妙一老道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几乎就要破口而出的喊道:“来吧,好孩子,多说点好听的,最好像给你母亲那般给我磕上几个响头才好哩。”可惜曹子余听不见妙一老道内心饥渴的呼喊,尽完礼节后,就跑到青灵鬼母身旁,偎依着鬼母坐下了。青灵鬼母慈爱地摸着曹子余的小脑袋,二人母慈子孝,好不感人,可惜有一个意犹未尽,满脸媚笑的妙一老道在场,真是大煞风景。
青灵鬼母在此间作客,可是紫黛已是去武当山寻鬼母比剑,她岂不是要扑了一个空?曹子余怂恿紫黛去找鬼母比剑,其初衷是让鬼母制服住紫黛,瞧瞧她哪儿不对劲了,想到紫黛离去时的背影,曹子余没来由一阵心旌摇动,他启蒙得早,又是好生好养长大的,对男女之情萌发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孩早了些。最近曹子余明显感觉到对紫黛,对青瞳,他仿佛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每每情思扰人的时候,都教他心儿悸动,面红耳赤。他现在忽然很想恋紫黛,紫黛离去时迷失心性,他担心紫黛扑空之后在无意识下被坏人蛊惑,入了歧途。
青灵鬼母几世为人,又修炼了千年,人情世故早已了如指掌,曹子余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小孩又如何能瞒得住她。青灵鬼母微微一笑,柔声对曹子余说道:“紫黛丫头那儿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将她救下,她是心魔侵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现在她已经无大碍了。你担心她,说明你不是一个凉薄的人,你的心性很好,我很开心。你如果担心那个丫头,可以去见见她,她现在歪在床上,可能也是想起对你做过的事,十分惭愧,我见她偷偷落过几回泪,都不知道如何劝,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劝她正对了她的心思。哦,青瞳也来了,现在在紫黛的房里照顾他呢。”
诸位看官肯定要问老梁了,那青灵鬼母不在武当山,紫黛往武当山投去岂不是与她失之交臂,青灵鬼母又是如何将紫黛救下的呢?老梁十分惭愧,只好摆手对众位看官道一句:“我也不知道额。”欲知后事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