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就是走廊的尽头,一道大墙横亘在那里。左边的大屋子里平放着两个巨大的火炉,比在厨房看见的还要巨大,炉口上的烟囱顺着墙边向上伸了出去。火炉旁放着几把不同大小的金属钳,前面两个巨大的树桩上放着两块厚厚的金属锭,边上各有个金属盆和几把大小不同的金属槌,地面上更是放置着几个不同形状的半成品,然而,岁月并没有征服它们,它们骄傲的躺在那里,浑身闪着光。
布里奇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几件半成品,说道:“‘他们’的冶炼技术已经很不简单了,凭着这么简陋的工具,竟能够打造出那么高品质的武器,也不知道‘他们’所采用的是什么金属,不过地球上看来是没有的。”
希多夫忙不迭的俯下身去,拿起一个半成品仔细端详了一番,说着:“多亏奇哥提醒,我差点忘记了,这种金属我确实从未见过,回去时,我要带上一块,好好研究研究。”
布里奇说:“夫子,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可以带出去几件武器,送给‘他们’啊?”
苏珊娜抢着说:“奇哥,这可是个好主意,免得‘他们’以后受别人的欺负。”
我也说:“那我们出去之前为‘他们’选几把应手的。”
对面是黑沉沉的两扇大门,这是我们进来之后唯一的有门的屋子,门上各嵌有一个先前见过的独角兽头,一把金灿灿的大锁挂在一扇门上,却并没有锁上,大概是当时形势太紧张,从里面取出东西后来不及锁上的缘故吧。
“嘎吱”一声,夫子和奇哥各自拉开了一扇门,我们几个相继走了进去,光线也跟着挤了进来,屋子里马上一片通明。里面竟然被一道隔墙分为相同的两部分。左侧的小屋子里显得很空旷,仅仅有几个巨大的黑色金属箱子,其中的一个并没有盖上,走进一看,里面还有小半箱的各式武器,发出眩目的光。里外几个箱子里也都是些生活需要的物品,有类似陶瓷制品的厨房用品,有几口金属大锅,有一些类似马鞍子的东西,还有一些其它的不知道用途的物品。我们仔细地看了看,选了几件有代表性的物品,准备带回去,用于研究。奇哥更是弯下了腰,像个大虾米似的,低着头在那个武器箱子里翻来翻去,不一会取出了一个长长的绳状物,足有三、四丈长,黑亮黑亮的,前面连着一个三相金属钩,根部浑然一体,只上部分出三个不同方向的金属钩,尾部还有一个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套状物。奇哥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兴奋地说:“太好了,这东西正用得上。”
阿苏总是很好学,她睁大了那双渴望、求知的眼睛,问道:“奇哥,这是什么啊?弄得你神经兮兮的。”
奇哥当然是有问必答了,忙说:“这个东西叫飞抓,是用来攀高的,也可以用它越过一些险要的地形,你们看,这几个不同方向的钩子,很容易钩住墙沿或是大树什么的,最绝的是这个绳子,不细看还看不出呢,这可是用很多股金属丝拧成的,既轻巧又结实。还有,这后面的护手套,能够保护手不被勒痛,用起来一定很如意的。”奇哥接着又低下了头,继续翻了起来,我们在一旁观望着,很快,地面上已经放了几条一样的飞抓,数了数刚好四条,我们每人收起一条,缠在腰间,并不碍事。
另一个小屋子里拥挤得多,靠里面堆满了许多“石头”,放出五彩的光,地面上更有十几个大箱子。希多夫拿起了一块“石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队长,我怀疑这就是用来制造武器的主要矿石。”我不知就里,便没有说话。希多夫默默的选了一块小的,放在了背袋里。我们急忙打开了那些箱子,好家伙,全都是矿石,每一箱是一个品类,火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绿色的、乳白色的,一时间五光十色、异彩纷呈,照得屋子里霎是漂亮,如临幻境。我们依旧每样取了少许,留作研究。
“多亏了队长,今天收获蛮大的。”布里奇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双手也兴奋得舞动了起来。
“还不是咱们有福气,队长真是好样的!”希多夫颇有些虔诚地说着,今天我的举动给了他太多的震撼,否则,以他的性格,很难说出这种话来。
“我的眼光当然差不了!”苏珊娜很是自豪地说着,眉毛也跟着跳动着。
我默默地走在前面,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让我心中也涌动着钱塘江潮,一时间踌躇满志,大声说着:“队员们,回营地。”,颇有些波澜壮阔的气势。
一路上我们每人选了几样武器,准备给那“夫妻”留个纪念。
天已经暗下来了,空中的“月亮”竟越发圆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它如此可爱,即景生情,让我不禁想起了李太白的诗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夫子更是低声吟道:“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或许是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不禁想起了故乡的亲人,我们路上并没有再说话。
青山绿水之间,那座蓝色的帐篷依旧醒目,立在那里,像一个正在守望的人,让我们感受到了那份亲切。那“夫妻”好像正在谈论着什么,我们一进来,便住了声,脸上也马上生出了一份欣喜。不点早已经醒过来了,但它一直不愿和“他们”亲近,好像是天生对头,看见我们回来,马上迎了上来。我们赶忙卸下了背袋,把带回来的兵器一股脑的放到了地面上,示意“他们”挑选一下。那“男子”担心会意错,用手做了一个拿的动作,然后向我们望了望。苏珊娜笑着点了点头,“他”无法压抑心中的兴奋,拉起“妻子”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双手朝天,认真地鞠了几躬,露出异常虔诚的表情。最后,“夫妻”两个同时俯下身去,各自拾起一把武器,先是用手掂掂分量,随即面色凝重的舞动几下,找找感觉。很快,“他们”选好了自己心仪的武器:那“男子”背后插一对“板斧”,腰间挂一柄“短刀”,“女子”背后插两把“单刀”,腰间挂一柄“短剑”。就这么一打扮,很有些古代大侠的味道,我们看着也很高兴,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吃过了晚饭,夜已经深了。“月亮”依旧很圆,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儿也似乎睡着了,不再调皮捣蛋了。那“夫妻”把阿苏叫到了一旁,嘴里“呜、呜”的叫着,几只大手也不时地比划着,眼睛里竟蓄满了泪水,情绪很是激动。阿苏也是不停的用手比划着,后来,猛地点了点头,就冲我们喊开了:“‘他们’明天准备回去了。”说罢,忙转过身去,用手拭了拭眼角。
很多事情已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就像“他们”终究会离开我们一样。我自认自己并不太自私,自私到为了自己舒服而去左右别人的自由和幸福,于是,我坐到了“他们”的旁边,夫子和奇哥也一同过来了,既然终究要离开,何妨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能够留给回忆的夜晚,我想这一点没有人会反对。
我们就这样“交谈”着,准确点说是用心来交谈,我们会放肆的笑,“他们”却总是憨憨的笑着,那么的朴实、可亲,就连不点也不再对“他们”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夜色如水,而我们的情感是糖,一点点地溶了进去,于是,空气中也留下了甜甜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奇哥好像想起了什么,拉着那“夫妻”冲出了帐篷,冲进了清凉的“月色”中,好一会儿,他们一道回来了,风一般走了进来,我知道他们一定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奇哥站起身来,双手朝天,大声说着:“我教会‘他们’钻木取火了。”,然后,跳了起来。“他们”也跟着跳了起来,心中有着“难言”的激动。
当原本习惯了的生物钟愣是被推迟了很久,那困乏也来得自然更猛烈一些,几乎就是在一霎那,好像溺水后的失去意识,我们相继进入了沉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