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似乎没有迟到的习惯,最多只是在厚厚的云层中和人们捉捉迷藏。今天又是个晴天,它很均匀的把阳光洒进了帐篷,似乎怕惊醒我们的晨梦,而它那红红的脸,似乎在向我们表示歉意。
我们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于是,分宾主落座,开始这离别前的最后一餐。几天来的和谐相处,加之相互之间的帮助,铸造了我们金子般的友情。天空依旧晴朗,烤肉依旧鲜美,但浓浓的离情别绪在席间萦绕,到底我们还是离别的伤感更多一些。卷叶成杯,榨汁为酒,我们开怀畅饮;挥刀作舞,长啸当歌,我们尽情歌舞。不久,我们已是雾遮双眼,苏珊娜更是声泪俱下,此情此景,让我不禁吟道: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那两个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收拾了一下行装,又开始工作了。那座城堡已经不再生疏,我们很快的浏览了大厅左侧的整个布局,和右侧别无二致,然后,我们转回来,由住宅区旁边的坡道上了二楼,这一重境界便大不相同了。整个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我忙大声说:“大家留心了,打开探照灯!”,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探照灯的光线被不断的反射着,周围在霎时间变得一片明亮,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厅堂,摆放了大约十几个巨大的方形石桌,中间的那一个尤其巨大,石桌四周摆放了大约数百个圆柱形石凳,场景极为阔大,却丝毫没有杂乱的感觉。
苏珊娜说:“这里好像是个会议室啊。”
布里奇说:“我看这里在平时更像是个活动室,只有开会时才用作会议室。”
我也说:“是啊,是个多功能厅。”
苏珊娜努了努嘴,佯嗔道:“好啊,你向着外人说话。”
我笑着说:“这里哪有外人啊,再说,奇哥说得确实对啊!”
苏珊娜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对,这么不禁闹,怪不得以前没有女朋友,呆瓜一个!”
我用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笑了笑,她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绯红。
这时,夫子和奇哥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夫子大声说:“大家过来看,墙上有许多壁画。”
这可是个大新闻,我们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果不其然,整个大厅周围的墙壁上竟然布满了壁画。虽然线条略为简单,却是异常的生动、形象,把各种场景表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显然是出自大家手笔。
苏珊娜说:“这些壁画好像是有顺序的呀!”
大家同时愣了愣,希多夫若有所思地说:“阿苏说得有道理,好像是按照时间顺序绘制的。”
我忙说:“那大家推敲一下它们原有的顺序。”
过了一会儿,布里奇说:“大家看,这不是这个城堡嘛!我们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这一幅画上赫然是我们所处的城堡,它的前一幅是一幅运载物品的壁画,一群人正赶着许多兽车沿着湖边行走着。而后几幅图中的一幅就是目前我们所处的这个大厅,最后的一幅图显得尤为奇怪,绘制的是一个祭坛样子的地方,却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当然了,仅仅根据这些线索,我已经推断出壁画的原有顺序。我忙说:“我们从那边开始吧,这些壁画是按照整个部族的发展史绘制的,这几幅是最后几幅,我们从头开始看,或许能够发现什么?”
当我们从头开始认真揣摩这些壁画的含义时,一切都变得更加明了了,这一连串的壁画大致讲述了这个部族的历史。先是一对夫妻,然后衍生出一个部族,接着,一幅壁画描述了部族祭祀时的情景,许多人跪伏在地上,一个独角怪兽昂然立在前方,凛然不可侵犯,这恰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生着独角的怪兽,也是这个部族所信奉的神,是部族的图腾。在下一幅壁画里,部族原有的巨大单体建筑周围出现了许多小建筑,这表示部族已经转变成由各个独立家庭所组成的各个村庄。稍后的几幅壁画描述了人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然而,巨大的灾难来了,下面十几幅壁画描述的是各处不断蔓延的战火,壁画中体现的是各个部族之间的相互仇杀,全部是一些激烈、残酷的战斗场面,很富有视觉性和震撼力。在下面的两幅壁画里,分别是两个不同部族在战后的生活场景,虽然不知道这两个部族是不是战后剩下的仅有两个部族,但我们还是一致的认为是这个样子。而除了拥有这座城堡的部族外,另一个部族的高大身材也恰好和我们发现的高大骸骨的形象相近。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部族最后战斗的两败俱亡,与此星球上没有高级生物倒是不谋而合了,再接下来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最后几幅了,前面已经有了交待,这里就不做更多地说明了。
我们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通过仔细地观察、激烈的辩论,自认为已经基本把握了这个部族的整个历史脉络,同时也揭晓了导致这个星球高级生物最终灭亡的罪魁祸首—战争,这几乎是所有生物共同的噩梦。与此同时,尽管我们一再的绞尽脑汁,那最后一幅壁画仍旧像是一个谜,而这是我们所无法容忍的,我们决定要解开这个谜底。
经过了一番的折腾,我们从四个角的几个角门登上了几个瞭望塔,站在不同的高度上看事物还真是有差异,大的变成了小的,高的变成了矮的,曲的也似乎直了起来,其实事物本身并没有变化,只是我们观察事物的角度变了,于是,悟出了“管中窥豹”的味道来。但是,最后一幅壁画的答案仍旧是—没有。
于是,我们在一层到二层坡道出口的附近探索到了一个通往三层的小道,说它是小道一点也不为过,仅仅可容一人通过。这条向上的路本就很长,路面上却堆积了一层骷髅和武器,每一脚下去总不免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声音总还可以忍受,但就这样走上去,未免有些亵渎古人,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我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能够求得古人的谅解。
“哦,终于上来了。”苏珊娜激动得喊了起来,浑然忘记了刚才上楼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
“呵、呵,这么一会儿就把刚才的事情忘了,阿苏,我可真服了你了。”奇哥打趣道。
“人家又怎么惹着你了,不就是胆子小了点吗?胆子大的可都是母老虎啊,我就不信你喜欢!”阿苏红着脸反驳道。
“好了,好了,我一张嘴怎么也斗不过五百只鸭子的。”奇哥笑呵呵地说着。
苏珊娜把头转向我,柔情似水的说:“队长,奇哥总欺负我。”
我对奇哥笑了笑,说:“奇哥,你应该谦让谦让才是啊。”
奇哥挠了挠头,笑着说;“好了,我服了你们两个了。”,露出了两颗洁白的牙齿。
夫子也凑了过来,说:“奇哥,你一天就好闹,现在可改你露一手了。”
奇哥点了点头,说:“是啊,一会儿看我的吧!”,神态很是严肃。
这里的三楼其实就是从外面看到的位于中心的塔状建筑物,它的真实高度大约有七八层,是整个城堡的战略核心,虽然这里并不大,仅仅十多平米的样子。四周是一圈透明的石头,就像玻璃一样,非常纯净的感觉。透过“玻璃”向外望去,仅从视觉上就产生了高屋建瓴的强大气势。“太阳”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不过还是毫不吝惜的给与我们光和热,这当真是一种博爱。里面靠近墙壁处是一排黑色的金属箱,上面照例有那个独角兽头式样的锁,不过是锁上的。两个小方桌稳稳当当的放在屋子的中央,四周有几个圆柱形石凳。地面颇有些不同,不是下面哪种巨大的石板,而是由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形金色石块镶嵌而成,地面上躺着两具不高的骷髅,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们见得多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两具骷髅的头骨都已经碎裂了,分明是受重物敲击所致。
在这分寸之地上,我们第一次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先是我们竟无法打开那几把锁,无论我们撬、砸,甚至奇哥的开锁术,它们仍旧泰然处之,丝毫不为所动,弄得我们大为光火,夫子挥动大锤猛力去砸箱子,却也无济于事,我们意识到只有那把小巧的钥匙,才能让这顽固的铁罐头敞开心扉,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们默然。接着,我们找,动用所有的感觉去发现—那些钥匙,那个通往神秘祭坛的通道,终于—一无所获!我们郁闷!无奈!但我们并没有放弃,刚好胃里感觉一阵阵的空虚,于是,我说;“伙伴们,马上撤退!明天继续!”语言本身是缺乏足够感召力的,但饥饿绝对是正中下怀,就这样,我们堂而皇之的撤退了。我记得,那时天上的星星也在眨着眼睛,似乎在嘲笑我们。我在心里说: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明天我们坚—决—成—功!!
我们重又回到了这空旷的原野上,这里除了自然界的草木精灵外,只有我们和风儿,却没有大型的可供捕获的食草性动物,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鱼。我们兴高采烈的走向湖边,苏珊娜哼起了家乡的小调,很是投入的样子,头发也飞了起来,倒有些飘飘欲仙的韵味。夫子大步如飞,似乎在发泄刚才的郁闷,惊得草丛中的虫儿们纷纷外出避难。我和奇哥相视而笑,很有默契,匆匆地从后面赶了上来。
奇哥做事情一向是很有规律性的,简直是一部优秀的样版教材。到了湖边,他马上拾起一块石头,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过后,“咕咚、咕咚……”,带着希望沉入了水底,泡泡兀自冒个不停,竟有好一会儿。
“他妈的,这么深!”奇哥不禁骂道。
苏珊娜和夫子也立刻在靠岸边的不同地方投了石头,结果大同小异,但结论却是一致:湖水太深。眼看着美味的鱼肉从嘴边溜走了,我们只能用眼神相互安慰一下了。我更是虚伪的笑了笑,说:“算了,肉食者鄙!咱们吃—水果!”
“好耶!”他们一起起哄。
民以食为天,这话不假。我们很快找到了几棵果树,边采边吃,很快就填补了胃里的空缺,为明天的行动打下了良好的身体基础。
坐在帐篷里,布里奇若有所思地说:“嗯,有几天没讲故事了吧!这次该谁了,快讲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做。”
我忙笑着说:“奇哥,你又和我玩弯弯绕,有话直说好了。还好,我的故事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现在讲可以吗?”
阿苏正冲着我摇头,夫子也低下了头,而我则打算等一会儿讲。
奇哥偏要闹,急忙说:“怎么?没准备好吗?”
我当然不能怯场,忙说:“我讲完,奇哥你可要讲啊。”
奇哥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