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然亮了起来,眼前却是一片阴惨惨、雾蒙蒙的景象,勉强看得到脚下的事物,整个世界也仿佛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和这遮天盖地的雾。
世界上有太多的路,大路、小路、山路、水路、险路、绝路、无路可走,我们都不会害怕,甚至我们可以拿命去搏一次,当我们有足够的勇气时,我们的身体里会自然的生长出更多的力量,于是,那些路都成了生路、通路甚至是捷径,正像陆游老夫子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唯有这一次,我们失去了方向感,甚至丢失了“自我”,我们只知道脚下的是路,却不知它通往何方,更不知它是什么路?我们该怎么办?
困难总是外强中干的,它们甫一出场通常会有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于是,很多人缴了械,放弃了抵抗,丧失了斗志,匍匐在地上,成为了一滩“烂泥”。困难胜利了,它只是靠“幻象”就击垮了它的敌人,毕竟一个失去斗志的人,不会比一条狗更厉害!
我们一直向前走着,手牵着手,这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方向,我们坚定地向前走着,不屑于敌人的威胁恫吓。
敌人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即便摇尾乞怜,也决换不来一丝怜悯,何况我们如此的针锋相对,毫不退缩。敌人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雾更多大,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走在了最前方,谁让我是队长呢?我始终要对得起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前面的路越来越松软了,我们还在走着,慢慢地走着。突然,我刚迈下去的右脚像是被无数张嘴咬住了,并且一直往下拽。
我忙说:“拉住我,前面是泥潭。”
我后面的奇哥也感觉到我的身体正在下沉,忙大喊道:“大家使劲往后拉!一、二、三!”
“扑通”一声,夫子偌大的身躯首先倒下了地上,接着,我们依次压了上去。
“好险啊!”我喘了口气,说道。
阿苏关切地问:“队长,你没事吧!”
我说:“还好,没事!大家没摔着吧?”
夫子听了,忙说:“还好,体格壮!不过,你们是不是起来再说话啊!”
奇哥哈哈大笑起来,说:“大家可把夫子压了好一会儿了。”
我们忙不迭的站起身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裤子,自膝盖以下都沾满了淤泥,脏兮兮的。想要清洗一下,又不知道哪里有水,何况雾还这么大,看来只好暂且如此了。
这时,奇哥似有所悟地说:“我总感觉这雾大的有些邪门,原来这附近有沼泽,空中的雾气汇集了地面的水汽才会有这么壮观的声势。”
我说:“奇哥,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奇哥想了想,说:“依我看,我们最好原地不动,等到太阳把雾破去再出发,不然,我担心前面的路更难走,一旦深陷到沼泽里,那可不是闹笑话的。”
阿苏瞪大了眼睛,问道:“沼泽有那么可怕吗?”
我说:“沼泽确实很可怕。我听说很早的时候,有一支部队经过沼泽的时候,很多人都陷到了里面,最终牺牲了。你说可怕不?所以,按照奇哥的主意,我们还是等到太阳上来了再行动,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阿苏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也都坐到了地上,等待着浓雾散去。
时间最是一种宝贵的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人的周围,古人曾经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而古往今来,所有有所成就的人都非常珍惜时间,甚至是分秒必争。古人的“凿壁偷光”、“闻鸡起舞”给我们立下了很好的榜样,让我们追寻他们的脚步,走向成功的峰巅。想到这些,我在心中默默的复习着从前学过的一些知识,以加深印象。
“太阳”慢慢地在空中爬升着,步伐是异常坚定的。它在不断的燃烧着,发射出无数只犀利的光箭,穿过了云层,直透大地。热量在地面上不断蔓延,雾和水汽争相逃逸,最后,露出了清朗朗的大好乾坤。
“莫问男儿何时行,云消雾散朗乾坤。”我随口吟道。
阿苏忙说:“队长,人家可是女孩子呀!”
奇哥打趣说:“那就说‘莫问女儿何时行,云消雾散朗乾坤。’怎么样啊?”
阿苏佯怒道:“臭奇哥,又想占人家便宜。”
夫子说:“还是改成‘莫问英雄何时行,云消雾散朗乾坤。’好了,大家都包括了。”
阿苏说:“这句好,我们都成英雄了。”
我一直没有做声,默默地看着前面。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河”,一条黑黝黝的,不会流动的“河”。这条“河”从那边的山谷中流了出来,经过这里,又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而我刚才失脚之处正在“河”边,那原本深深的一个洞早已经不见了。“河”面显得很平静,四周静悄悄的,甚至听不到虫儿们的天籁之音。但我们心里很是清楚,这平静下面蕴藏着很大的危机,一切都需要小心应付。
我转过头问布里奇:“奇哥,你经历丰富,想想咱们怎么过去?”
布里奇挠了挠头,说:“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
我忙说:“我们几个也想想吧,三个臭皮匠,也许就能顶个诸葛亮呢。”
阿苏呆呆的望着“河”面,缓缓地说:“队长,这儿倒像是一条河。”
我下意识地说:“是啊,可惜咱们没有船!”
这时,布里奇蹦起来大喊着:“队长,那咱们就做船吧!”
我愣了一下,随口说:“做船?”
布里奇说:“是啊,做船好过河啊!”
我恍然大悟,忙说:“是啊,是啊。”
阿苏和夫子不约而同地问:“奇哥,用什么做船啊?”
奇哥笑着说:“我们做一条大木筏吧。”
我说:“好吧,奇哥,你安排一下。”
奇哥忙说:“咱们往回走走,去砍一些大树枝,尽量要直的,材料齐整了,我再把它们钉好,做成木筏。”
这一番话给了我们无穷的信心和力量,很快,一切都采办妥当。奇哥把材料认真修整了一番,只保留了木头上横截面最宽的部分,又修正了所有木板的厚度,奇哥说太厚了很占分量,太薄了擎不住人,所以每块木板大约留有两指厚。当一些较长的木板排好后,奇哥又找了几条较短的木板,横放在长木板上,接着,从背袋里取出了一把长钉子,从夫子那把锤子拿了过来,认认真真地钉了起来。
我们几个忙说:“奇哥,我们来吧!你休息一会儿。”
奇哥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手艺好一些,就应该多费些心,有事情我会喊你们的。”
又过了一会,这一面都钉完了,他喊我们把木筏翻了过去,先是把穿过来的钉子砸弯,嵌到木板里,然后,又接着钉钉子,最后,又把木筏翻了过来,把钉子砸弯,嵌到木板里,他才说:“行了,木筏就这样了,够结实,咱们再作几个木桨。”
奇哥手脚麻利,很快就做了几个木桨。这个大木筏还真大,我们离“河”岸已经很远了,当我们把它拖到了岸边,“太阳”已经渐渐向西斜了下来,映着黑色的“河”面,越发显得有些昏暗。
我大喊了一声:“下水!”
木筏稳稳当当的浮在了“水”面上,布里奇抢先纵身跃到了木筏中央,有向后挪了挪,然后说:“阿苏,你先上来,跳到这儿。”阿苏依言而行,接着,我和夫子也跳了上去,谢天谢地,木筏很稳固,甚至没有发出异样的声音,倒是周围的“水”面上沸腾了好一会儿。
我们马上拿起了木桨,奋桨如飞,一会儿木筏已经行驶了二十几米远。突然,周围的“水”面“咕咚、咕咚”响着,翻起了花,听得声响,我忙说:“大家小心,情况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