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照例来到了,如同每天扰人清梦的闹钟,毫不迟疑的把我们驱逐出美丽的梦乡,在梦中我们已经胜利完成了这个伟大的使命,凯旋而归了。我回到了可爱的家乡,正坐在父母身旁聊着家常。妹妹坐在我的旁边,不停地问着,举得这一切很新鲜。父母还是用那么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我从没有改变过,还是他们从前那个调皮的孩子。是的,无论我做过什么,我都只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只知道我是他们的儿子,这就足够了,是的,足够了。这时,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于是,清晨把我带出了梦境。
“队长,你怎么了,好像哭过的样子呢?”阿苏抱着入睡了的不点,关切地问。
“啊,没什么,做了个梦!”我低声说道。
“阿苏,我和你说,队长啊,做梦和你结婚了,高兴得哭了!”布里奇凑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很是认真地说。
苏珊娜的脸腾的就红了,忙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我使劲地瞪了奇哥一眼,奇哥吐了吐舌头,出去打拳去了。
阿苏转过身,低声问道:“真的吗?”
我忙说:“我做梦回家了!”
阿苏很是失望的样子,喃喃道:“哦!”
我不敢看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忙说:“一会儿准备吃饭。”然后,走了出去。
仍旧是昨天那样的遮天蔽日的大雾,可以做到“只知有己,不知有他。”的地步。鸟儿们在树林叽叽喳喳的叫着,左右呼应,远近呼应,很是热闹,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盎然的生机。奇哥和夫子正在左近练习拳脚,摆拳踢腿,呼呼生风,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大喊道:“一会儿准备吃饭吧。”
夫子说:“急什么?雾这么大!”
我说:“早些走,多走几步是几步吗!”
夫子说:“哦,也是。奇哥,快点吧!”
奇哥说:“你们先去拾柴草啊。”
我说:“好吧!”
这时,阿苏走了出来,说:“不用了,昨天我拾得还有一些呢,够用了。”
奇哥:“等我练完的,快了!”
吃过了早餐,我们收拾了物品,又开始了一天的跋涉。雾还是那样的浓,远近浑然一体,我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我们穿过了前面平坦的树林,渐渐的路开始有了起伏,我们更加谨慎了。我走在最前方,不时地用风之剑分开树丛和荆棘,并且刺探前面的地形,他们在后面更是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路更加陡了,雾依旧,步依旧,危险依旧,却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是不停的向前走着,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的勇敢,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是否值得。
终于,太阳那无数的光箭裹挟着热量从空中倾了下来,霎那间所有的水汽都化作乌有。同时,风声猎猎,浮尘散尽。转眼间已是云开雾散,日近正午。
我们不禁望了望四周,脚下已近峰顶,周围草木稀疏,极是开阔。再看这山峰,甚是孤高,周围绝无相竞者,真是鹤立鸡群,一峰独秀!
“队长,还要向上去吗?”奇哥问道。
我说:“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就上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我们就站在了峰顶,山风呼啸,四远在望,一时间,我的心底涌动着古人“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豪情壮志,略一思索,随口吟道:
高天无尽山隔离,
千重碧绿,
万古丹青,
不禁举步登绝顶。
赤心所系谁拦阻,
劈千层浪,
开万仞山,
乃敢仰面望中天。
奇哥说道:“队长,你写的吗?”
我说:“是啊!刚才有感而发。”
奇哥说:“没想到队长还是个诗人呢!”
夫子说:“这应该是一首词吧!”
我说:“勉强算是吧!”
阿苏忙问:“为什么说勉强算是呢?”
我笑着说:“按照词的体制,这应该是一首‘采桑子’,但是我的这首压根就不押韵,很不成体统,所以就勉强算是吧!”
夫子说:“但有一点,这首词还是很有气势的,能够激励人,还是不错的。”
阿苏佯嗔道:“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我说:“人与人之间的了解是需要时间的,谁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把别人的情况摸透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奇哥忙说:“是啊,是啊,我知道有句古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夫子说:“我也知道一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也有这方面的含义。”
阿苏说:“我这儿也有一句,可就不太好了,这句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忙说:“那可就惨了,这不是变着法的骂人吗?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苏有些慌了神,忙说:“队长,人家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别跳黄河啊!水很深的!”
我笑着说:“我有跳嘛?这句话只是说人无法让别人相信自己的清白,不是真的跳河。”
阿苏气得直跺脚,嚷嚷着:“你怎么不早说,让人家担心。你坏死了,欺负人家!”
我忙说:“别闹了,大家都看着你呢!”
阿苏慢条斯理地说:“那你要给我解答一个问题!”
我说:“你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苏忙说:“你隐藏得那么深,连我都不了解你。那为什么别人就能够‘一见钟情’和‘一见如故’呢?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眉头一紧,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一见钟情’和‘一见如故’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感觉,就像当初奇哥看到我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但你说他了解我吗?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何来了解。所以说,你要把感觉和了解分开了,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了。”
阿苏像个小学生似的,低下了头,说道:“哦,那我从现在开始就要一点点地了解你了。”
然后,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红红的,高兴地说:“今天天气很好,不是吗?”
我说:“是啊,天气很好,我们出发吧!”
奇哥和夫子正像两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低着头,向下望着。看到他们的情形,我和阿苏不禁疑惑了,也跟着向下望去。
那原本应该是极具震撼力的场面,可惜我们离得太远,声音效果不佳。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强烈感受到了下面那紧张、疯狂的场面:在下面的一个小平原上,近百头身躯漆黑、健壮,头上长着银色笔直长角的动物,站在一处,里面显然是一些小家伙,身子抖动着,靠在一些“大人”的身边,那些“大人”们不时地用舌头舔着这些小家伙,安慰他们。外面两层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紧紧围成圆圈,头朝外,身躯朝里,四蹄不停的拍打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埃,煞是壮观。它们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仿佛里面一团火在燃烧。双角如同雪白的钢刀,不时地晃动,迎着阳光,闪闪发光。而周围更是集结了约有一、二百只恶兽,清一色的雪白色,与牛犊子大小仿佛,只只勇猛,个个矫健。前面围拢过去的一排,前爪伏地,身子下沉,作欲扑状,血盆大口,满口钢牙,形状骇人。周围的一些四处走动,状若无事,实则暗藏杀机,静待补位助攻。另一些伏于要冲,作休息状,两耳竖起,静观其变,以待杀戮。唯独一只个头大一些的站在一个缓坡处,仰天长啸,不时地发出号令,这只应该是首领了。
此时,双方正处在对峙阶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恶兽们更是在等待最佳的作战时机,以求一击奏功。整个小平原上弥漫着杀气,气氛显得紧张而又压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杀气不散,反而愈加浓烈,如同一瓶新开封的陈年好酒,顺着风儿,让我们也似乎有了醉意。
这时,阿苏问道:“你们看,谁能赢?”
我说:“这个结论可不好下,谁能够坚持得更久,谁就会赢!”
夫子说:“我看啊,谁先动手准得输!”
奇哥也赞同说:“差不离!”
我又低头看了看,说:“战斗其实早就开始了。精神上的战斗同样可怕,对战局有很大的影响,而真正的肉搏时间不会很长。”
奇哥说:“军事史上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气势上输了,就不太乐观了。”
夫子说:“所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中以人和为主。”
“这样啊!”苏珊娜说,“我这些方面的书看得太少了,让你们笑话了。”
夫子说:“哪有啊,我们也只是瞎掰了!”
这时,奇哥嚷道:“快看,进攻了!”